《［HP］长日尽处》水妖冰蓝

9、第九章

　　古老的城堡沐浴在薄薄的月光下，连拂过的夜风都是柔软的，枝叶摩擦的沙沙声响像是一首催眠曲，和长短交错的虫鸣声一起，将舒缓的音节送入人们沉睡的梦里。
　　“德拉科——”
　　忽然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金发少年脚下一顿，回过头来往后看去。
　　火光昏暗，站在楼梯之上的西奥多诺特背着光看不清神色，只一双眼睛透着点奇异的亮光，“这么晚了，急着去哪儿呢？”
　　德拉科抿了抿唇角，冷淡地说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我需要巡视城堡，倒是你，怎么还没回寝室去？”
　　“级长大人这是要给我扣分吗？”诺特对此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步步走下台阶，瘦高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古怪的压迫感。
　　“我可没那个权利。”德拉科平静地说，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和他一起往楼下走去。
　　并不合拍的脚步声放得很轻，诺特一路都在把玩着手里的魔杖，东拉西扯地和他闲聊着，抵达休息室门口的时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真不错呀，能够受到主人这样的重用——”
　　德拉科抬了抬下巴，斜瞟了他一眼，“这是马尔福的荣幸。”
　　诺特嗤笑了一声，在门口时侧身让了让，待他进门后才迈步走了进去，毫不掩饰自己监视的目的。
　　不出意外的话行动就在今晚，倒也不必掩饰，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撞，脸上都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各自挑选了一张沙发坐下，默默等待着城堡被从内部攻破的那一刻。
　　目前的状况也在他们的预料之内，德拉科今天戴的袖扣原本就是一个未经魔法部批准私自制作的门钥匙，随时可以趁乱离开。
　　可他昨晚其实并没有答应会乖乖离开不是吗？
　　德拉科想。
　　那个越来越独断专行的家伙倒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却忘了问问他是不是甘愿躲在某个安全的角落里，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从一些不相干的人嘴里得知恋人的成败生死。
　　等待让漫漫长夜显得特别难熬，时间仿佛粘稠的糖浆般缓慢流逝着，休息室里的空气紧绷得像个一触即发的炸药桶，唯独壁炉里的火焰依旧轻快摇曳，洒落一片暖黄色的光。
　　那让他想起那双微笑的绿色眼眸，不是以往明朗通透的模样，但在注视着他时，专注又明亮，仿佛有些永不熄灭的东西蕴藏在其中，毫不吝啬地给予他温暖和力量。
　　分开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又想他了。
　　被思念着的哈利才完成接手凤凰社以来最大的行动部署，要在不惊动混在魔法部和学校内部的敌方势力的前提下，让凤凰社成员和傲罗用复方汤剂替换掉所有学生，难度之大叫人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是再没有第二次更好的机会了，可以趁邓不利多犹有余力参与最后一次战斗，所有尚未消灭的魂器都能汇聚在霍格沃茨的时候，给无休止的战争做个了结。
　　为了不惊动伏地魔，他们甚至没有提前消灭冠冕，赌的就是那人在失去那么多魂器后，不会再轻易地将永生的希望交到任何人手上。
　　哈利一口喝完一瓶苦涩的精力药剂，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滴答作响的时钟，偏过头问刚进门的，专门负责联络的加德文，“金斯莱那边有消息了吗？”
　　“是的。”加德文匆忙灌了口已经冰凉的茶水，语调镇定地汇报道，“一路顺利，人已经全部送到德国了，他正在往回赶，应该来得及参加决战。对了，斯内普传了信回来——”
　　“我看看。”哈利揉了揉隐隐抽痛的额角，接过信封后迅速解开了上头的保密咒，一目十行地看完后，轻微地舒了口气。
　　“计划不变。”他拿起了手边的魔杖，沉声说道，“通知所有人，准备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