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白》KJ莫愁

2、第二章 沈府

　　帘外阴雨绵绵，望着屋檐滴落下的水滴。
　　“那人似乎知道我的一切，语气也像是明知故问。”沈砚安坐在桌旁，拨着茶沫道。
　　“奇了怪了，方叙白是大火烧死的，死时尸首都找不到，”贺太师挠了挠头，看着外面的雨，“岙都粮道……他放火烧的？”
　　沈砚安急忙上前跪下“学生也是疑惑于此，榆书（方叙白的字）也不会放火烧粮危及自己啊。”沈砚安鼻子喘出气后道：“他一向是精明之人啊。”
　　空气多了些许疑惑的意味，压得沈砚安难以呼吸。
　　贺太师顿了会，急忙转身扶沈砚安起身，笑道：“这几日劳你操心了，回去歇息会儿吧。”沈砚安许久不回话，看着地面，“嗯，多谢老师关心。”淡淡的回应后，作揖离开。
　　门口小梨子侯着他许久，“公子，咋样？那人是谁啊？”撑开了伞。
　　“还无定论，不知是敌是友，先别往出传。”沈砚安走得很快，小梨子为了跟上他边走边跳。
　　“那公子有何对策？”
　　“会府，休息一会换身衣服，去趟方府。”
　　“方府……哎，公子等等我！”
　　沈砚安在人群中，个子算是突出，小梨子给他撑伞，着实为难了。他是朝堂之上的奇人，查案有他，写文填词有他，领军打仗也有他。大小酒楼，包括后宫，唱曲都是他的词。
　　方叙白被冤，调戏月箐姑娘可不是小事，他平时虽浪荡，但洁身自好，从不做出格的事。
　　到底是谁在作祟！？
　　沈砚安到了府上，闻到飘来的饭香，“吴妈，今中午我就不在家里吃饭了。”随手摇了几下屋檐边的轻铃。
　　“公子好歹吃点饭吧，办案虽忙，但别坏了身子。”吴妈把手抹抹裙边，一边唤屋里的沈浦，“将军，公子不留家里吃饭了，您看？”
　　吴妈是沈家大公子沈鹤山的奶妈，从小照顾沈鹤山到大，沈鹤山十九岁随父出征，边沙秃子掳杀了数万百姓，沈浦大败，也赔了儿子……后来，吴妈就留在府里烧饭，洗衣，也算是杂奴的班头。
　　风动，从里屋刺出一把戟，十分快速，朝沈砚安刺去。沈砚安向左躲闪，回过身来，擒住那戟，猛地拉回，再一看已劳劳握在手中。
　　沈砚安掂了掂这戟，感受得到这戟不是沈浦刺出来的，沈浦为了想别人装出一副大将之分的仪态，“可真是不容易呢。”沈砚安喃喃道。
　　“斐翎（沈砚安的字），进来。”屋里的人唤他。
　　屋里人声音沙哑，已被时间埋葬了雄浑之感，像铁锈一样，让沈砚安听着作呕。
　　沈砚安将戟扔给小梨子，进了屋。屋里昏黑，偶尔透过一丝光线，会看见满天飞尘，今日阴雨，更显昏暗。沈砚安脚底下木板吱吱响。
　　屋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害怕过于刻意打破苍穹，成了混沌，也罢，一草一木都在这儿醉生梦死。
　　“哼，你但凡有你两个大哥一半优秀，也不至于我们沈家成了尘后之臣！”正前方传出声音。
　　“父亲一直没出门看看？”还没有作揖，便转身离去，沈浦依稀听见沈砚安说“吴妈，父亲病又加重了，以后记得按时吃药。”
　　沈浦大骂：“生了你这个逆子！咳咳，咳咳，沈砚安你怎对得起…土里埋的赵氏！”不觉捂着胸口大咳。
　　沈砚安冷冷回头，“赵氏是我母亲，我没有心情用她开玩笑。您上了年龄，也该多体谅体谅我了！”沈砚安用纤白的手指从香盒里夹了片檀香。
　　“我沈浦最大的不该，咳咳咳，就是，生！了！你！这！个逆…子！”沈浦把茶杯向沈砚安摔去。沈砚安稳稳接住，掂了掂茶杯，冷笑“这才是大将军您的真实水平吧？……”
　　收了笑容，将茶杯递给小梨子，侧头道：“我现在是明御将军，朝廷肱股之臣。您打一辈子仗也没坐我头上来吧？从小到大，你对我干了些什么？打我，骂我，羞辱我，暗杀我？呵。”
　　沈砚安拍了拍窗沿的灰尘，朝门口走去，“自己掂量着。”缓缓留下这句话后，翻身跃马，用鞭子狠狠抽着马，疾驰着上了街。
　　身后的小梨子叫到“公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