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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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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我除了用餐一直闭门不出，不仅仅是为了卖乖，毕竟那天晚上我用一通胡扯来反击五条悟的怀疑，此时这位大爷一定对我没有好脸色，更是为了端正自己的心态。
我自己的身体已经回不去了，那么我还有必要强撑着以海藤蓝祁的身份活下去吗？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要我一边扮演另一个人，一边小心翼翼让这些咒术师不要取我狗命的日子着实难过。更何况我现在虽然灵魂还活着，但我已经失去了自己原本的身体、原本的人生，我现在与死人无异，这样坚持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我最后还是决定活着。首先，海藤同学是无辜的，万一他的灵魂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呢？我总不能因为自己嫌麻烦就断送他人的人生吧。其次，还是我自己的求生本能作祟，果然我还是不太想死。我还是得面对现实，那就是现阶段最大的可能是我要以这个身份活下去了。
就这样，我这几天一边重振精神，一边适应这具身体。毕竟男性和女性在生理构造上有很大的差别，叫我朝夕之间就要适应新的生活方式是不可能的。我在今天才正式接受了晨勃这个生理现象，每天早上因为这玩意不得不中断睡眠的感觉实在是很糟。
这几天也没怎么见那三位术师同学，好像都在忙于任务。他们二年级好像总共才三个人，咒术师真的人数非常少。还是学生就要这样天天奔波，为人类社会做贡献，真是不容易。
我在饮料贩卖机前遇到了家入同学。
“上午好，家入同学。”我对她打招呼，“刚回来？辛苦了。”
“上午好，海藤君。”家入同学友好的和我打了招呼，然后递给我一个纸袋子，“听杰说你不挑食，这个给你吧。我不喜欢甜食。”
我一边道谢一边接过袋子，里面是羊羹。
“是刚入学的后辈出任务的时候买回来给的。”家入同学解释道。
我确实有点想念这些和果子，我在高专里没有人身自由，自然不可能买到这些，“谢谢你，家入同学。”
“你这几天恢复的好像不错，感觉看起来比之前见你气色好多了。”
“是吗？”我嘴里还塞着半块羊羹，“可能吧，吃好睡好就没事了。”
“硝子，海藤君。”听到夏油同学的呼唤时我转过头，然后对方的神情僵住了。因为我正在实验能一次性往嘴里塞多少块羊羹，现在的样子一定看起来就像搞笑的卡通人物。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别管我。
“嗯……是这样的，我有事要找海藤君，希望你能跟我来一下。”
夏油杰尽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放在海藤蓝祁费力咽下羊羹的动作上。这一次他和五条悟负责的任务中，出现了和前几日“十一人咒杀事件”以及之前一系列事件相同的状况，所有遇害者的死亡方式都是被同一种术式杀死的，而海藤蓝祁人在高专，根据他们的监视，海藤蓝祁也没有发动过远距离术式一类的东西，这可以证明他不是真凶。
但问题是，新发生的事件和之前的事件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残秽。之前的几次事件，作案者通过他那模仿型的术式留下了伪造的残秽，差点误导他们抓了几位同僚，还是五条悟凭借六眼察觉了伪证中的微妙差异。不过他们一直没能抓住凶手的尾巴，直到十一人咒杀事件才捕获唯一的幸存者海藤蓝祁。但是这一次作案者没有继续做相同的掩饰，而是选择消去自己的残秽。显然，这个人以前过于依赖伪造残秽的能力，自己在消除气息上并不熟练，被他们寻到不少蛛丝马迹。
于是新的可能性浮出水面，那就是海藤蓝祁是那个负责伪装的共犯，现在海藤被他们软禁在高专，主犯就只能放弃伪装自己。
他和五条悟回到高专就上报了他们的发现，经过会议后，他们想出了一个引出主犯的方法。
“加入咒术高专？”我看着那位名为夜蛾正道的老师，怀疑的指着自己，“可我是个废物诶。”
一旁的五条同学嗤了一声，“你是废物这件事用得着强调吗？”
“五条同学，你喜欢王家卫的电影吗？”
“哈？”五条同学虽然疑惑，但恶劣态度丝毫不减，“什么玩意？中国人？”
“没什么。”我只是很意外五条同学为何时时刻刻，连在这样昏暗的室内都要戴墨镜，还以为他是在模仿王家卫。
“是这样的，”带我来这里的夏油同学微笑着解释，“我们经过调查，基本排除了你的嫌疑。”
“什么？太好了，”我高兴的说道，“那我能吃了午饭再走吗？”
夏油同学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沉了沉，我只好在疼痛的警告下闭嘴。
“海藤同学，”夜蛾老师发话了，“虽然排除了你的嫌疑，可是我们仍然没有找到真凶。我理解你想回家的心情，可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多做考虑。加上我听说你现在还失去了记忆，我们现阶段认为你还是继续留在咒术高专比较安全。”
“就是说啊，”五条同学朝我走过来，胳膊压在我另一边的肩膀上，“你现在可是失忆了哦。”他特地加重了“失忆”这个词，很明显还对我忽悠他的事情怀恨在心。
我试着挣扎，但是并不能脱离这两个黑白双煞的钳制，“我明白了，可是加入咒术高专是什么意思？”
“考虑到你没有自保能力，加上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咒术师人手稀缺，大家并不能时刻待在学校保护你的安全，”我觉得他们待在学校我才不安全，我心里说道，“所以希望你能成为高专的学生。一来，这样悟他们出任务可以把你带在身边，”我悄悄瞄了一眼五条同学，发现他翻了个白眼，“二来，你也可以锻炼自己，必要的时候能够自保。”
有问题。
我总觉得有问题。
虽然这些提议看似都是为我着想，除了五条同学，大家态度也十分友善，但我总觉得有阴谋。怎么说我还是个可疑分子，我的嫌疑洗脱也只是他们单方面的说辞，谁知道是不是试探我，或者想找个机会干掉我呢？
很可惜的是，即使我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也没有其他选择。因为屋子里的三个人仿佛都在无声的宣告，你没有接受以外的选项。
我只能强颜欢笑，故作感动的来回看了看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谢谢你们，原来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你们却没有放弃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相信自己未来可期。如果有一天我成为感动世界十佳咒术师，我一定会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首先感谢你们。”
我感觉我的肩胛骨快被这两个人卸下来了。
我本来以为我会和新入学的一年级一起学习，毕竟按海藤同学之前的求学经历，应该是从高一上起。不过海藤同学因为休学了一年，所以年龄和五条同学等人是一样的，加上他们说是为了保护我（我看是为了监视我），我就插班成为了二年级生的一员。
夜蛾老师把我基本功的辅导全权交给了这三位。很不好，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和黑白双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会让我的阳寿起码折损十年。
“不提术式，咒力你不会用吗？”五条同学把一本杂志卷成筒状不停敲打我的脑袋，“你是白痴吗？”
我发誓，他一定是在公报私仇。
家入同学也不是个好老师，她的讲解太过直觉系，比电报密码还难理解。
我一边微笑着忍耐五条同学的敲打，一边恳求在场唯一靠谱一点的夏油同学，“能不能解释的明白一点。”
夏油同学叹了口气，但还是耐着性子为我讲解，“咒力从人的负面情绪中产生，而且你不要把咒力当做是你身体以外的东西。它是流淌在你身体中，与你浑然天成的一部分。”
“负面情绪啊……”我低头思考，“难怪五条同学看起来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头上挨了好几下剧烈的敲打。
“看着你这废柴在眼前晃悠谁心情能好！？”
“我现在感觉被打的心情低落，应该够负面了吧？”我举手示意。
夏油同学很无奈，“要像我们一样自如的操纵还要学会在各种情绪下精准的控制……不过你先试试看吧。”
我试图静下心来，就像这几天反思我自己一样审视自己的内心。确实是有的，那种陌生奇妙的力量。夏油同学其实说的很对，我之前因为没有过拥有咒力的体验，老是下意识把这个当成另外塞进身体的异物。我应该试着把它看作我自己的一部分。负面情绪不太够，我开始回想，这几日的焦灼和恐惧，以前经历的那些悲伤……我想起了父亲，那个总是粗神经的男人，现在想想肯定是他的遗传害得我老是控制不住的说怪话。
“海藤君？”家入同学的呼唤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你还好吗？”
我应该是成功了。我低头看着在我的咒力下凹了一个坑的桌子，然后抹了抹流下的泪水，“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点以前的记忆。”
“什么记忆？”大家都戒备起来。
“我想起小时候和狗抢吃的最后打输了。”
“……”
“真是的，哭的恶心死了，快擦干净。”五条同学用杂志筒指着我，“行了，确定你能用咒力。然后你要学会自如的使用，”他满脸对我的嫌弃，“难不成以后你每次调用咒力都要回想你被狗打了一顿吗？”
我接过夏油同学递过来的纸巾，说了声谢谢。
“在各种情况下都能调用咒力的能力只能靠练习。”夏油同学说道，“这个你只能慢慢来。”
“但是啊，要怎么练习是个问题。他现在没有战斗能力，问一下，你会用咒具吗？只需要拿着武器近身肉搏。”硝子问道。
“我会打拳皇和街霸。”
“那就是不会了。我们没办法把海藤君带到战斗现场让他通过实战学会，这太危险了。”
“有什么危险的？”五条同学不以为然，“有我和杰在，他死不了。万一受伤了，让硝子你治好不就行了。”
他们似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三人向我投来的目光就像饿了很多年终于看见肉似的。
“等一等，”我头皮发麻，“虽然我很垃圾，但是我有一个想法。”
“限你三句话之内说清楚，敢说废话我就让你给杰的咒灵当零食。”五条同学威胁道。
“悟，我的咒灵不是什么都吃的。”
“如果有一种短期内可以经历各种情绪起伏的活动，一边参与一边持续输出咒力就可以了，比如看电视或者看书。”我提出自己的见解，“刚好三句话。”
我本来已经做好被嘲讽的准备，没想到他们认真的思索起我的方案来。
“我觉得可行，”夏油同学率先赞同，“投入进各种各样的故事情节的话，确实可以短时间内经历悲伤、喜悦、愤怒等情绪。”
“是啊，而且更加安全。”家入同学也投了赞成票，她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还不错嘛，能想到这个。”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五条同学想了一会，“带着一个累赘出任务的话确实很烦。”
这就是也同意了吧。看着五条同学向我投来的嫌弃目光，我自信的挺起胸膛，“我就烂！”
那本杂志终于飞向我的脸，“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最后，在夜蛾老师走进教室时，大家对他提出了我的方案。“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夜蛾老师也表示赞成，“只不过你练习的时候应该需要一个输出咒力的对象吧？总不能让你一直破坏家具……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上还有被杂志拍在脸上留下的红印子，我摆摆手，“意外。”
夜蛾老师提出给我做一个用于输出咒力的咒骸，期间我的同学又给我科普了相关知识。我脸上出现微妙的神情，没想到夜蛾老师还有做羊毛毡的小爱好。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只是觉得，老师您这个爱好特别适合您，真正的猛男！”我冲夜蛾老师竖起大拇指。
老师就是老师，心胸宽广的包容了我的垃圾话。虽然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比起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这两个行走的炸弹，我这种只是动动嘴皮子的行为对于夜蛾老师来说已经是不痛不痒，“对咒骸的外观有什么需求吗？”
没想到这么贴心，还可以量身定制。我看着被我弄出凹坑的桌子，这个坑看起来还有点像一个小熊的头，“那就做个熊吧。”
“哦对了，海藤同学好像很喜欢拳皇这类格斗游戏，干脆做个拳击熊吧，”五条同学不怀好意的趁机提议，“只要他一停止输出咒力就会打他一拳。”
我敢怒不敢言，只能假笑扮从容，“那咒骸外观能做成草薙京吗？”
“不行。”夜蛾老师回绝了我的提议。
不出几天，夜蛾老师就把做好的咒骸交给我。那是一只一看就很欠扁、戴着拳击手套的丑熊，“怎么是这样的？”我大失所望。
“你以为是什么样的？”夏油同学好心的接了我的话。
“我以为是轻松熊那样的。”
我猜五条同学在想象我这个外表上是阴沉男的家伙抱着轻松熊的场景，因为我看到他做出了干呕的神情。
虽然说我原本就很擅长察言观色，揣测别人的心理，不过总觉得我现在已经能做越来越精确的猜测了。
晚上，五条同学带着一堆电影DVD敲开了我的房门，我之前住的房间已经转正为正式宿舍。电视机之前已经装好了。
“谢谢你，五条同学。”我看着盘腿坐在地板上的五条同学，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走吗？”
“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五条同学嘲讽的开口，“我要监督你有没有偷懒。”
我觉得监督是真的，但是恐怕不只是看我有没有偷懒这么简单。
“那我们一起看电影？”我只好也在地板上坐下来，“五条同学有什么想看的吗？”
“说起来我找来了这个。”五条同学扒拉出几张碟片塞给我，“你之前说的那什么，王家卫的电影。”
没想到五条同学把王家卫三个字说的那么字正腔圆，真是令人羡慕的口语天赋。“其实，五条同学你用不着把我每句话都记得那么清楚，”我诚恳的表示，“我真的是直男。”
五条同学无言的举起了他的拳头。
我赶紧随手掏了一张碟片，“咳咳，我们看这个吧？”
五条同学的脸绿了。
我把碟片翻过来，才发现上面是两个过分亲密的男人，影片名写着：《春光乍泄》*。
我汗如雨下。
“其实吧，这部片子还拿了很多奖项的……额，”看着五条同学越来越黑的脸，我只好放弃安利，“那个，因为王家卫的特征就是一天到晚戴着墨镜，我看你也总戴着墨镜才那么说的，和他拍的东西其实没关系。”
“知道了，随便你看什么，快放。”五条同学用要摁断我骨头的力道摧残我可怜的脖子。
我选了《闪灵》。因为之前家里的变故我没考上大学，高中一毕业就工作了。总觉得很久没能这样轻松悠闲的看电影了。
“等等，别忘了这个。”五条同学把呼呼大睡的拳击熊递给我，下一秒我就被突然醒来的熊往鼻子上来了一拳。看到他张狂的笑容，我可以确信这是故意的。
“记得要一直给它输送咒力，不然你就会像刚才那样。”五条同学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关上房间的灯以后，我们在昏暗的屋子里看电影。我和五条同学进入了短暂的和平，二人都默默地看着屏幕。就是期间我被电影吸引了注意力忘记输送咒力，被拳击熊打了好几次。
感觉自己好像稍微摸到点门道了，我大着胆子开始三心二意，偷偷观察着五条同学的侧脸。他果然长得很好看，唉，好好的帅哥可惜长了张嘴。连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他也戴着墨镜，果然，其实戴墨镜和他眼睛的特殊能力有关吧？
“你在看什么？”五条同学不耐烦的问。
“……我想上厕所，你挡到我了。”
五条同学翻了个白眼，让出空间。我走到卫生间门口，却停住了。
“怎么，你不是要上厕所吗？”
“……五条同学，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皮笑肉不笑，心想监视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害怕？”我慈爱地看着他，“我答应你，这部放完咱们就不看恐怖片了，好不好？乖。”
五条同学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我连滚带爬一头冲进了卫生间，“你等着，”五条同学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门板后传来，“我总有一天会捏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