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9、 会有一点点后悔
沈家老太爷做大寿，凑热闹的人不少，不少人偷偷知道风声，这次宴会是要公布沈氏集团未来的掌舵者。
他们都把目光在沈镜和沈又尧两兄弟上来回逡巡。
沈家未来由谁掌舵，能改变不少事情。
看似胜算极大，早早就代替沈宗选管着集团运营的沈镜，只是沈家的养子。说不定劳心劳力的沈镜，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竟沈又尧再不招沈宗选喜欢，他才是沈家的亲儿子、孙子，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有些事情，没到最后尘埃落定，谁都不敢说必然如何。
猜测归猜测，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沈宗选老爷子直接在开场的时候，就拉着沈镜上了台，公布了沈镜未来是沈氏掌舵人的身份。
“小镜很好，把沈氏交给他，我就放心了，只是小镜还年轻，他的各位前辈叔伯，还是要好好关照关照啊。”
沈家老爷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竟然还真选了养子！
其实圈子里的人都清楚，沈又尧早就没了继承沈家的可能。他既不参与沈家公司的经营，也未曾持有多少沈家股份，沈家的一切都是沈镜在打理。
稍微熟悉沈家的，知道八卦的，都很清楚现在沈家当家做主的沈老太爷，完全不喜欢自己的亲孙子。虽然舍弃亲生的孙子很匪夷所思，但说白了这就是别人的家事。
不过知道归知道，真的落在实处，众人才有了不真实之感。
周围打量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沈又尧则是和龙志威安安稳稳的坐在下头，双双对着桌上的M9和牛疯狂下手。
“和牛再来一份。”
龙志威朝着服务生指了指桌上的菜。
服务生笑眯眯地离开了。
今天宴会上的菜都很顶级，而且以沈又尧喜爱的海鲜做主打，从普通的澳龙刺身，到复杂的鳕鱼泡芙，从味道到摆盘，无一不显露着这场宴会的奢侈。
相比而言，龙志威的爱好就比较朴实了，他觉得这个全是雪花的肥牛更好吃，还拉着沈又尧一起下手。
但听见沈老太爷的话之后，龙志威就开始担心沈又尧了。
“沈少——”
龙志威欲言又止。
“想吃自己点就行了。”沈又尧把紫苏撒在面前的蟹肉上头，看都没看龙志威一眼。
龙志威心里叹气，沈少还真是一贯就这么潇洒。
其实龙志威也清楚沈又尧不适合继承家业，因为同校且自己跟着沈又尧的原因，他和沈镜也算熟悉，沈镜浑身上下都写着“能当家”的气质。
当初两个孩子抱错，又不是沈镜的错。
沈家老太爷觉得从小悉心培养的沈镜，比吊儿郎当的沈又尧更适合继承家业，也很正常？不过直接输掉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是很不甘心。可惜龙志威不甘心也没什么用，他既不是沈家人，也不是什么能左右沈家老爷的大人物。
当然不甘心的人其实不止龙志威，还有沈又尧的父亲。不过沈绰当面儿没有说什么，一直等到生日宴结束，他才拉着差点想溜走的沈又尧，把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送走。
沈绰看着人都走了，沈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小尧，我是真不知道父亲会选沈镜，我以为父亲打算改主意……”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小尧，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唯一认可的儿子！”
沈绰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沈镜过来了。
沈镜笑着和沈绰说：“爸，爷爷让你和小尧一起过去，说有事情要说。”
沈绰点点头，答应了，脸上露着虚假的笑。
沈绰这人其实很好懂，他喜欢小时候优秀的沈镜，但是长大的沈镜太优秀了，优秀到让沈宗选直接跳过自己亲儿子，让沈镜来继承家业。故而沈绰才会生出不满，才会越看沈又尧越顺眼。
沈又尧明白自家父亲的小心思，想看自己和沈镜打起来，也许能让自己从爷爷手里捞点好处给他。
不过自己父亲这段位还是低了点。
沈又尧朝着沈镜说：“哥，我还有事，你跟爷爷说，我先走了。”
沈镜诧异：“今天就走吗？不在家在过一天？”
“对呀。”沈又尧看沈镜还想说点什么，摊摊手表示，“要是继续去见爷爷，说不定我要把他气一顿，划不来。”
沈镜：……
沈镜也觉得沈又尧说得有道理。
不过——
“小尧，毕竟是爷爷生日，你自己去和爷爷告个别吧。”
沈镜想让沈又尧去，沈绰也一样。
“还是去一趟吧，爷爷也很想你。”
沈绰说得好听，其实都清楚，沈宗选才不会花时间想沈又尧，他恨不得没有沈又尧这样一个孙子，更恨不得沈镜才是他亲孙子。
沈又尧看这两人的架势，就知道他走不成，琢磨着只说一句话的功夫，应该不会把老爷子气死，沈又尧任由他们拉着一起去见了沈宗选。
庭院各处还在打扫，八十岁的沈宗选却没有回沈家宅子，仍旧高高的坐在寿星公主位上，仿佛一个监工一样看别人干活。他原本还是笑着的，看到沈又尧出现便是直接扳起脸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很不待见沈又尧的样子。
“你还知道过来！”
沈宗选是知道昨晚沈又尧就回来了的，可谁能想到，沈又尧竟然回家后都不来看看自己，面儿都不露，今天直接来了宴会场。就连礼物都是让服务生送来的，就好像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一样。
“这不是怕气着你老人家，看见爷爷身体硬朗，我就放心了，没别的事儿我就走了。”沈又尧才不会上赶着找骂，听到沈宗选话茬不对，立马就脚底抹油想溜。
“你是不是又打算去见你外头养的那些莺莺燕燕？你要敢再走一步，以后就都别进沈家的大门！”
沈宗选找沈又尧过来，是有事情想说，可沈又尧的态度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再一想到沈又尧搬出去住的理由，更是生气。
“就说一见爷爷就会气着他，你还不信。”
沈又尧朝着沈镜小声嘀咕。
沈镜嘴角勾起一丝笑来，出口却是安慰：“你服个软，别跟爷爷犟。”
“沈又尧，我现在跟你明说了。沈氏管理权我是都打算给小镜，那是因为小镜比你有本事，比你听话！”沈宗选见骂完之后沈又尧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显然被气得不轻。
沈绰听到自己父亲这番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煞是好看。
其实说白了，他父亲，沈氏的创始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把沈氏交托给自己这个亲儿子。
沈又尧从头到尾都不在意沈氏的去向，“我没意见啊。”
看到自己孙子这态度，沈宗选眉毛一挑，往椅子后头一靠，冷笑道：“可你也是我亲孙子，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给你留。”
说完，沈宗选的助理就拿了一份文件出来。
沈又尧眼皮一跳，看着文件夹里的东西，总觉得对自己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
“沈董的股权让渡书。”助理得到沈宗选授意，直接替自己老板解释了。
“沈董原本打算就是让小沈总管理公司，又尧少爷拿股份领分红。”
听到助理的话，沈镜和沈又尧都还没动，沈绰先抢过文件看了起来，他惊诧捂了捂嘴，看看自己父亲，又看看自己儿子。
助理没有管沈绰，看着沈又尧笑了笑：“沈董将名下股份分为三份，今天签字之后，沈董名下三分之一的股份直接归您所有，算是无偿赠与。”
“另外三分之一，等您名下的创华成功上市，就自动转让，作为您的创业基金。”
“最后三分之一，要等沈董百年之后，也由您来继承。”
饶是沈又尧不怎么看重钱财，但也知道自己爷爷名下三分之一的股份意味着什么——从此以后，他就是沈氏集团第二大股东。
只要自己想，沈镜都得看自己脸色做决策。
更不要说等创华上市以后……
沈又尧看了看沈镜，心里纠结万分，如果沈宗选做了这样的决定，之前那样给众人介绍沈镜，结果到头来实实在在的好处都归了自己吗？
CEO就是高级打工仔，这句话还真没错。
哦，沈镜要更高级一点，他是从小培养的打工仔。
“我不要。”沈又尧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好事会眷顾自己，他下意识的拒绝了。
沈绰听到这里着急了，他拉住沈又尧，对沈宗选赔笑：“爸，小尧说胡话呢，他要！”
沈又尧被沈绰拉着，眼睛看向旁边的沈镜。
沈镜的脸色有点难看，显然他也没想到沈宗选会做这样的决定，不过沈镜很快就恢复如常。这件事他没有任何发言权。
沈宗选看着自己儿子亟不可待的样子，冷哼道：“小张的文件，是我今天之前的打算。”
“但凡你今天态度好些，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沈又尧，你后悔吗？”
沈宗选说话的时候，像个戏弄猎物的豹子。
沈又尧点点头：“有一点吧，毕竟谁会嫌钱多。”
……
沈又尧是被沈宗选拿拐杖赶出来的。
他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从此以后，你都不要回来了，滚吧！”
沈又尧叹气，其实他也不想和爷爷闹成这样，但是谁能想到，沈宗选竟然跟自己提条件了。
不就是没答应他娶个媳妇，生个娃……
啧，至于这样吗？
从家里出来，沈又尧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他谁也不想见。
等沈又尧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墓园。
沈又尧轻车熟路地把车停好，在门口的小店买了鲜花和啤酒。
这处墓园虽然简陋，但管理员很负责，打扫得很干净。
即便是这种冬春交替的时候，也不会有很多的脏污，沈又尧一直很满意这个墓园，觉得自己将来就可以埋这里。
沈又尧走到熟悉的墓碑前，像是近乡情怯一般，久久没能把花放下——
其实他已经半年没来过了。
自从和陆哥在一起之后，沈又尧就觉得心中愧疚，毕竟自己可是把救命恩人的儿子给拐了。
看着墓碑上有些褪色的黑白照片，眉眼间的俊朗比陆与简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因为他将生命留在了最美好的年纪，变得更加美好。
沈又尧还是忍不住坐了下来，他和墓碑并排坐着，靠了上去，仿佛受了委屈找人安慰的稚童，说出的话却是充满歉意的内容。
“陆哥，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