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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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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朝槿看着眼前枫树下已经完全搭好的秋千时,眼前骤亮,直接便坐了上去,握着两边的绳索时,就发现上面已经用干净柔软的棉布细细包裹了起来,一点也不会磨到手心。
她跃跃欲试道:“白薇,在我身后推我。”
“是,夫人。”白薇轻抿着笑,走向她身后缓缓的推了起来,秋千顿时便荡了出去,微风徐徐间不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将夏朝槿浅粉色的衣摆吹的轻轻的扬起,青丝拂面,带着暖意的阳光挥洒在她白里透红明媚清艳的脸庞上,就像那山间湖面上的绝美又肆意洒脱的精灵,美的灼灼耀人眼,看着越发动人。
傅时钺负手站在一侧,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眼底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静静地听着她肆意的清凌悦耳的笑声。
不远处侯着的南青看着自家大人的模样,表情已经木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如今的大人已经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了,已经不是那个心如铁石,冷漠无情的大人了。
哦,不。
他突然想着大门外还侯着的那对父子,不过大人的“温柔”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消受的了,想着若是大人那么“温柔”的看着他……他怕不是晚上要连夜做恶梦了!
夏朝槿愉悦的道:“再高点。”
“再高一点——”
她的眼里带着笑,声音也带着笑,但白薇一没有那个力气,二没有那个胆子,看着已经荡的越来越高的主子,看着便有些心惊胆战的了,更不用说再推的高一些了。
她正有些纠结时,就发现自家大人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边,不过一个眼神,她便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于是,在夏朝槿在荡下来时,就发现绳子被人突然攥住不动了,但因为荡下来的惯性,她整个人还是往后荡了荡,下一刻,便觉得自己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中,然后便听得一个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道:“你婢女力气太小,我来推你,会荡得很高,抓紧绳子。”
夏朝槿只觉得耳畔被那温热的气息忽的弄的微痒了一瞬,然后下意识便抓紧了绳子,下一刻就觉背部沉稳又力的手掌不过轻轻一推,她整个人就瞬间高高的荡了起来!
带她终于玩儿的尽兴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被风吹了许久的发髻微微有些凌乱,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好看,反而透出一股凌乱之美,总之,美人不论是怎么样的,就算披头散发身上就只披个麻袋那也是好看的。
傅时钺指尖微动了动,看着她额前的一缕青丝,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夏朝槿随手将额前的头发挽到了耳后,眼睫弯弯,嘴角微翘,好久没这么无拘无束的玩儿的这么尽兴了,到如今,她终于慢慢的发现了成婚了的好处了,那就是,根本就没人管她呀!
在家时,因为小时候一个堂姐玩儿秋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差点就破了相,后面家里的秋千就都被拆的干干净净,就算去了别人家做客,能偶尔玩儿一下但哪里能比得上在一家无拘无束玩儿的尽兴?
她小脸玩儿的红扑扑的,虽然她是上面荡的那个,但看着在后面推了她那么久的男人看着气息依旧平稳如初的模样,仿佛她才是那个出了力的人……
两人回到屋里没多久,她便觉得有些饿了,也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厨房的菜早准备的差不多了,桌面上的菜色和午膳一样,除了一个梅花鹿筋汤和蔬菜是清淡的,大多都是偏辛辣的菜色,香味几乎一瞬间便四溢了开来。
夏朝槿投桃报李,盛了一大碗汤放在他眼前,一双桃花眸含着笑,亮晶晶的看着他,道:“方才夫君劳累了,多喝点汤,两位新来的厨子手艺都很不错,夫君快尝尝。”
傅时钺看了她一眼,复而又微垂着眸看着眼前的鹿筋汤,不由沉默了片刻。
随后……面不改色的喝完了。
夏朝槿见他喝的这么快,以为他喜欢,吃饭的空隙又给他盛了一碗,然后,她自己也喝了一碗,喝完最后一口时,不由得幸福又满足的喟叹了一口气。
南青适时道:“大人,夫人,工匠和花匠已经侯着了,可要现在见他们?”
她眼神微亮,道:“可以啊,现在正好没有事,可以顺便消消食。”
南青闻言下意识看向自家大人。
傅时钺看着他眼神忽的一沉,道:“没听见夫人说的话吗?”
南青脸色微白了一瞬,忙低下头道:“是,大人。”说着就忙恭敬道:“夫人,您可是要在花园中亲自见那些匠人?”
夏朝槿没有在意他们主仆两人之间的官司,闻言便点了点头,她脑子里已经渐渐想好了要怎么装饰那个大花园了,只是想着,她不由得就看了他一眼,道:“夫君可有什么喜欢的花草?到时候让他们一起安置上。”
原本并没有什么喜好的他,看着她看过来的模样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瞬,道:“……垂丝海棠吧。”
“好,”她随口笑道:“我还以为你们男子大多都喜欢梅兰竹菊松呢,这垂丝海棠不是什么名贵树种,如今又正是开的正好的时候,种下就能直接赏了,倒是不错。”
傅时钺看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场景,嘴角微扬了瞬,道:“我对花花草草的并不了解,只是觉得这垂丝海棠倒是挺好看的。”
夏朝槿也觉得很好看,她看花,并不像其他人那般追求名贵品种,凡是她觉得好看的,可能只是路边的野花,那她也依旧喜欢,她心情不错站起身准备出门。
外面突然便小步跑来了一个丫鬟,在南青耳边说了什么。
下一瞬,看着跟在夫人身后的大人,他硬着头皮低声道:“大人,宁国公父子还在府门前侯着。”不仅等着,宁国公世子如今已经被压的直接跪下了。不管大人要如何处理,身为下人应当及时将情况禀报。
夏朝槿有些诧异,没想到早上刚遇见那宁国公世子,这会儿宁国公都就来了,不由得道:“他们父子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南青几乎立刻就道:“回夫人,他们不敢。”
傅时钺眼神沉沉的斜睨了他一眼。
南青顿时僵硬了一瞬……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啊,并且对夫人还万分的恭敬!大人这眼神怎么好像有点可、可怕……
夏朝槿闻言,眉梢微挑了挑,对她娘说的“权势滔天”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一个超品国公竟然在外面等着一位三品大员。
不过,既然不会有什么事的话,她现在倒是没那么好奇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于是她转眸便道:“那我就去花园了,夫君你先去外面忙吧。”
傅时钺道:“好。”
说完,就看着她一双漂亮的仿佛天生含情的桃花眸微弯了弯,随后,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人走了……
看着他渐渐沉冷下的表情,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静了一静,方才轻松的氛围仿佛都是错觉。
“走吧。”话音未落,转身间衣袍锋利的在空气中瞬间划过,带起冷冷劲风。
*
原以为应该不用多久,却没想到这一耽搁就到了晚上,烛光明亮,照映的屋子暖意融融。
夏朝槿刚沐浴完从浴间出来就看见他一身又换了一身青色深衣,身边堆了一堆的礼盒,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
“赔礼,”傅时钺看着她一身松松的白色寝衣,白皙精致的锁骨隐隐可见,下意识转起了左手腕上的佛珠,但一双凤眸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他简言道:“宁世子出言不逊,心中十分愧疚,特意来给你送来的陪礼。”
闻言,夏朝槿只是点了点头,对赔礼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但心中对他如今的地位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相比起平民百姓,好像是在朝中为官的权贵人家看起来倒是更怕他一些,她想着,不过一瞬,她便就想通了,大概是锦衣卫接手的都是处理大案或者陛下亲自要求办的案子,抄家也是抄的权贵的家,与平民百姓目前倒是相关不大,锦衣卫办公官服一脱,常服一穿,大多数的百姓们当然不认识。
她走向床榻,随口问道:“和他们说了这么久吗?”
傅时钺道:“没有,诏狱里突然出了点变故,过去查看了一趟。”
夏朝槿微愣了片刻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方才还去了诏狱一趟,听说迄今为止进了诏狱的人,就没有人活着出来的?
***
烛火骤熄间,外面的皎皎月光透过窗棂洒进了屋子里,院外的枝叶似乎被夜里的凉风吹拂的沙沙作响,让躺在床榻上的夏朝槿也莫名觉得心间有些微微的燥意,忍不住又翻了一下身子,一双手臂也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凉风微拂,让她觉得舒服了一些,鼻息间就突然闻到了那几乎让她无法忽视的极淡的沉木香,按理来说,每次睡了片刻后就会渐渐习惯这个味道。
但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这个明明淡淡的沉木香味突然就越来越让她不可忽视,越来越明显,仿佛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让她忽然觉得呼吸都有些热,有些不太舒服的蹙了蹙眉。
傅时钺像个木头人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听着她翻身的动静,呼吸间散发出的淡淡甜香,仿佛成了牵动他身体的催化剂,反应越来越强烈……额上不知何时竟然渗出了些热汗,顺着鬓角缓缓滑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整个床榻间仿佛都生出了股莫名的热意。
夏朝槿能闻见空气中淡淡的男人独有的汗味,许是因为夹杂着刚沐浴完的清冽,所以并不难闻,反倒是让她莫名觉得越来越热了。
她无奈睁开眼,看着他连脖子上都有些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如果他也没睡着的话,他们就可以换薄一点的被子再睡了。
想着,她小声用气音试探道:“夫君?你睡了吗?”
傅时钺:“……”
又轻又柔的小气音仿佛一股灼热的风,一股脑的吹进了他的身体里,身体的反应根本遮掩不住,他原本是打算等她睡着了自己去浴间解决的,却没想到……
他倏地睁开眼,低声道:“没有睡。”低沉嗓音中莫名透着微微的沙哑。
她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觉着这天是不是突然变热了?我们要不换一下薄被吧?”
他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低声道:“不是天气变热的原因。”
夏朝槿微愣,下意识道:“那是因为什么?”
“……还记得晚膳时喝的那碗汤吗?”
她还是困惑不解:“那汤怎么了?”
傅时钺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沙哑的道:“……那是鹿筋汤。”
夏朝槿“???”她知道那是鹿筋汤,但喝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这汤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她有些迷茫道:“原来鹿筋汤还有这样的作用?那这还要热多久啊?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了……”
傅时钺眼底的情绪压抑又克制,不禁深吸了口气,现在竟然想的还是睡觉?难道她就这么放心他?一点也不担心他对她做些什么吗?
还是……她并没有那么排斥这段关系,排斥他?这个想法一旦产生,让他心间突然猛的越发灼热了起来。
他缓缓转身,一双漆黑不见底的凤眸凝视着她,微哑着嗓音低声道:“如果不管的话,或许要一个晚上,又或者两三个时辰。”
她惊讶道:“这么久?”
“嗯,不过,我有个方法或许可以让时间缩的很短,你要不要……”说话间,他看着她在淡淡的莹莹月光下显得越发粉嫩的唇,喉结上下重重滚动了一瞬,沙哑着声音道:“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