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归物语》独孤金线

9、第8章

　　漆黑的墙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空间，载浮载沉的意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烧的夜晚。
　　“不，不要丢下我！”一个剧烈的颤动，则夕猛然坐了起来，只是手却已经被捆住了，无法更自由的活动。
　　则夕勉强靠着墙壁坐了起来，四处打量起来。
　　“呃……”一声低低的呻吟将则夕看着右边墙壁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则夕的双腿并没有被绑，所以她用力蹭着，蹭到了墙角边。
　　靠过去才看清楚，那里正倒卧着一个人，从已经满布血迹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这个人原来的轮廓。
　　“谜……，若水，若水……”则夕看清楚这人正是几天前失踪的代号谜的钟若水，只是面前的钟若水浑身满布着血迹，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
　　“呃……，”呻吟着，钟若水睁开了有些无法开启的双眼，迷蒙的视线在下一刻变得清醒了不少。
　　“则夕？你怎么会在这？”虽然被严刑拷打了半天，但钟若水还是可以清楚的意识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刻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我是来找你的，不巧被逮个正着，就在这了。”则夕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想到本是来救人的，现在反而要等着人来救了。
　　“你？唉！我想你一定是背着老大这么做的吧？你呀真的很不听话。”钟若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个被抓就够了，现在又搭上个她，真是不知该怎么说她好。
　　“他不让我帮他，我也不想他为了你的事总是那么消沉啊，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他明明是担心还要强壮无事的样子。”
　　“你们啊，就是捅不破那层窗纸，明明你对他有意，他对你也有情，怎么就成了这样。”钟若水无奈的叹息，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看着他们明明是很配的一对，却总是走不到一起去，老大虽然是帮派的大头，但却清心寡欲的很，对谁曾有过笑脸，除了他妹妹和管家，另一个例外的就是面前这位其实出身名门的则夕小姐了。
　　偏偏大家着急的可以，当事人却似没事人一样，男的往外推，女的恪守着自己的原则。
　　“啊？不，不是的，石……大哥只是把我当另一个妹妹罢了，况且现在我和他之间也许更不可能啦！”则夕靠着钟若水坐了下来，手上的绳子虽然还没解开，但一点都不妨碍她想做任何事情。
　　“为什么？”他就不懂了，很简单的事怎么一到他们面前就都成了复杂的事了。
　　“刚刚齐旭和我说了点事，你知道石大哥十年前为什么要救我吗？”则夕忽然这么问道。
　　“啊？这个我想他是看你有难自然就救了呗！”钟若水不知道林则夕为什么要问到这个，难道古代的那个英雄美女的理论，她不信？不过，卧着和她说话左边的身子实在是太累，所以他艰难的挪了下腿，背也靠向墙壁，感觉好多了。
　　“只是这样吗？可是齐旭告诉我，石大哥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则夕喃喃的说，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听他在放屁，他说的话你也信？老大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如果他不在意，他会去拼了命的保护嘛！”钟若水啐了一口，骂了齐旭一句，有些愤愤不平，那个齐旭是什么样的人，道上的兄弟谁不知道，就是个忘恩负义，出尔反尔的小人，当初若不是他出卖他家老大，他能有今天这么风光。
　　只是则夕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听不到钟若水后面的话。

　　石杰带着齐旭指名要的磁盘，来到指定的地点，只是这地点偏僻的很，如果齐旭想做什么，这里绝对是个好地方。
　　石杰环顾了四周一圈，心中默默的想道，不知道则夕和谜是不是也被关在这里呢？
　　“呵呵，石老大还真有胆量，果然一个人来交易呢！”石杰身后传来几声稀疏的巴掌声。
　　石杰转过身，便看到齐旭带着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从石山后走了出来。
　　“不知道齐当家是否也把人带来了呢？”石杰并不回应他的话，只是问出自己关心的事。
　　“看来石老大并不像外表那么冷嘛，对我的则夕妹妹还真是关心呐！”齐旭嘲弄的一撇嘴，没想到这石杰也动了凡心，还以为他真是个吃素的呢，原来也不过是个男人。
　　“来人，把人带来。”齐旭吆喝一声，他身后便有人将林则夕和钟若水带了出来。
　　当石杰看到钟若水的时候，手紧紧的攥紧又放开，他还是来晚了，让他的兄弟受了这么大的苦，他日后一定会讨回来。
　　“要怎么样才能放人？”石杰看到则夕没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把磁片交给我，我才把人放了。”齐旭将自己的条件开出来，他不会傻的先放人的。
　　“好，我将磁片交给你，你一定得放人。”
　　“那是自然，但我的则夕妹妹愿不愿意和你回去，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意愿喽！”齐旭挑了挑眉，心中不无幸灾乐祸的想道，他和则夕说了那么多，恐怕则夕现在已经不那么信任她的石大哥了，看看她疏离的眼神就知道了。
　　“则夕，你不愿意和我回去？”石杰有些意外的看着林则夕，难道十年前的感情真的那么深刻，连齐旭所犯的错误都能原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些微的惆怅泛了出来，原来他对她并不是真的可以放开的啊！
　　“石大哥，你能告诉我十年前你为什么会救我吗？是因为你要利用我？”则夕本不想问，可是却不能不问，这个问题若不问，以后她对他的态度就无法自然。
　　“对，我想让你代替我妹妹好好的生活，替她将她无法享受的一切享受到。”石杰没想到她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但他不是个爱说谎的人，他也没必要撒谎，所以他实话实说。
　　“好！我知道了，石大哥，我不会和你回去了。你带着若水回去吧。”则夕声音低了下来，她没想过石杰真的会这么说，也许她想过石杰会承认，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去承认，所以一时间她无法承受，也无法面对他。
　　“好了，你要到你的答案了，磁片给我吧！”齐旭见两人果然失和，便打破沉默，对石杰说道。
　　“好，磁片给你。”石杰将磁片扔向齐旭，既然则夕已经有了选择，那么他不必再强求她了，这是她的选择，他也不想再过问了，心中泛开的苦涩滋味只有留待回去之后再品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带走若水。
　　“好，人你可以带走了。”齐旭验过磁片，挥挥手让人将钟若水交给石杰。
　　石杰半抱着已经重伤的钟若水，转身向出口走去。
　　只是在他意识到背后又枪支上堂的时候，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索性他想挡住那射来的子弹，但就在下一刻，他身后却一阵温暖。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子弹已经射出，并且正射进身后那温暖的身体里。
　　“则夕？”石杰转回身，大声的喊道，没想到身后的温暖竟然是林则夕，那个刚才还说不会和他一起回去的女孩子。
　　“石……大哥，我……喜……欢……”胸口被射进了一颗子弹，则夕觉得胸口像是被烧着了似的，烫烫的，热热的，很难受，在发现齐旭的手下射击前，她便迅速的朝石杰他们跑去，想提醒他们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她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挡子弹，这样的做法也许很傻，但她就是想这么做。
　　她的小半生里，从没有谁真正的因为她是她，而关心过她，只有石杰关心她，爱护她，给了她无限的温暖，也许他并不爱她，也不是真的想给她关心，只是想利用她，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利用很美好不是吗？只是代替他的妹妹找到幸福，她其实想的很明白，她也不怪他利用。
　　所以她为他挡了这致命的子弹，她的嘴角有鲜血滑落，但她嘴角的纹路却是笑着的，她再也不必因为二哥而觉得羞愧了，多好。
　　“则夕，你不要睡，你要好好的，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石杰抱住则夕的身体，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滑下来，不远处枪声响起，一切都结束了，因为他知道周涉派人一直跟着他，他不会有事，可是则夕怎么那么傻，为他挡下那要命的子弹呢。
　　“周涉，你快点送我们去离涵那儿。”石杰大声的喊着，他知道周涉不会安分的在盟里，此刻一定也在这，要想救则夕，就得靠他了。
　　“呵呵，你还真是了解我，直升机已经在候命了，快走吧！”轻笑声响起，周涉出现在大家面前，挥挥手让人送他们上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