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同人]出塞曲》夏温甜

2、第 2 章

　　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隼再没见过那位不对脾气的小妈。
　　本来就没什么血缘关系，再加上隼刻意避着，不见面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只是偶尔听穆金在耳边叨叨着那位高贵的大唐公主的近况：大唐将领在草原呆了三个月之后终于被朝廷一道军令唤回长安，新可敦不顾阻拦送了足足有十里地才被可汗身边的军师劝回营帐；可汗虽心有不悦却不便表露，最终选择将她冷落一旁当个漂亮花瓶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则日夜与侍妾们把酒寻欢。
　　哦，被冷落了啊……
　　活该。
　　隼这样想着，将这些细枝末节作过耳云烟，抛诸脑后。

　　说起隼这个人的爱好，除了领兵之外大概就只剩下狩猎了。草原男子自出生就开始学射箭，再加上他天生一双鹰目，在狩猎这个项目上，漠北草原还真没几个人比得过他。也是托了这位大唐公主的福，草原争乱多年终于安定片刻，不再需要领兵打仗的隼便重新捡起了这荒废多年的爱好。
　　有时，倒也会捕到一些绝无仅有的猎物。
　　这日，他与穆金惯常在树林中比赛。箭支刚离弦，便听得右前方传来一片凌乱的马蹄声。未来得及反应，树林中突然冲出一人一马，闻气味，似带了血。
　　来人亦没料到会遇到隼和穆金二人，猛一拉缰绳骏马吃痛扬起前蹄，停在了原地。圆领袍、六合靴，头顶发髻有些乱，白白净净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汉人。三人大眼瞪小眼僵持片刻，树林外响起嘈杂的人声，来人受惊翻身下马，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转身钻入不远处的树丛，再无声响。
　　事发突然，隼和穆金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没消化完现状，便看到了最不愿看见的人。
　　社尔带着小队人马冲进树林，看见隼和穆金先是一怔，随后脸上浮起令人生厌的微笑：“阿史那隼，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你。”
　　社尔说话时语速不快，却透出一股慵懒和倨傲。
　　若要硬说，比那大唐公主还令人心烦。
　　“你吓走了我的猎物。”隼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以你的本领何必在乎一两只獐子？”社尔无所谓地笑笑，细长的双眼轻轻眯起来，“话说回来，你有没有看见我在追的那匹马？”
　　“不过是一匹马，小可汗又何必这般劳师动众地追？”
　　社尔闻言俯身，长发拂过隼的肩头：“那匹马突然发了疯，我怕它伤人，追了大半个草原才追到这里。若就这么丢了，还真有些不甘心呐。”
　　句尾轻轻扬起，带着些意犹未尽。
　　“那还真是可惜了。”隼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结束了对话。
　　眼见从隼这里套不出什么，社尔也放弃了努力。在马背上坐直身体，他牵起缰绳准备带人离开，随从手里牵着的狼却不安分起来。它抖动着鼻翼，前爪不耐烦地刨着地，冲着林中某处树丛执着地仰头嚎叫，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
　　隼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你猎到了什么宝贝，阿史那隼？”社尔转头，脸上再次浮起饱含深意的笑。
　　隼没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社尔递个眼色，精明的手下便形成扇面慢慢朝树丛的方向围去。千钧一发之际，穆金突然跳了出来，几步冲到树丛前，大手一伸拎出一只还在淌血的野羊，无奈地冲隼喊：“不就是个狩猎比赛，算你赢行不行？你出箭之前我就看见了，你还这么守口如瓶生怕我知道，莫非你才三岁？为了这么只破羊耽误了小可汗找马可怎么办！”
　　视线转回隼身上，社尔笑了出来：“看来我打扰到你们的比赛了。不过时间尚早，还来得及再赛一场，我就不再围观了。”语毕马鞭响起，几人迅速消失在了树林里。
　　待马蹄声远去，穆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擦了擦脑门的汗，惊魂未定地感慨：“你说你这是个什么运气，出来打个猎都不得安生，这下可麻烦了。”
　　“有什么好麻烦的？”隼走过来不屑地踢他一脚，“我本就与社尔看不对眼，得罪他的事也不差这么一次。”一边说，他一边拨开树丛，看一眼其后面色惨白双手抱膝浑身都在发抖的汉人男子，摆出一副凶相：“虽说不知道你哪里得罪了社尔，但我好歹也算是救了你一条命，看你这个胆小的样子也不敢出卖我吧？”
　　那白白净净的汉人闻言忽然一愣，两弯细眉轻轻蹙起，欲言又止。
　　“麻烦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穆金报复性地一脚踢在隼屁股上，让他重心不稳差点扑在汉人身上，“那是新可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