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在一片暖紫下等待爱情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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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暑假的一天，中本和也做完作业感到无聊，又跑去柚木宅打算蹭点和果子，恰巧遇上司机接了柚木先生正准备要出门。
柚木梓马见最近时常来玩的邻居家小孩来拜访，想了想，启口邀他同行。
中本一听到是要去游乐园，不带一丝犹豫地答应下来。柚木似乎不意外男孩的答案，轻笑着遣了个人去中本家知会他的家人一声，然后招呼他上了车。
他们去了一家距离不算太远、停业整修半日的游乐园。虽说不是很明白明明在“停业”的场馆为什么会向他们开放，不过中本联想到之前听说过关于柚木先生家族的传言，好像……也就不觉得惊讶了。
进了游乐场，两名随扈轮番陪着中本把他能玩的项目统统跑了一遍。没有旁人所以不需要排队的关系，一路玩得很尽兴。等到所有他有兴趣的项目都玩过，有几个特别喜欢的还二刷三刷过后，他想到应该要关心一下带他来玩的主人。
“柚木先生……不玩吗？”他纳闷。
到这里来一趟却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待在长椅上……难道是专程来坐椅子的？
“你玩吧。”微微摇了摇头，柚木脸上的笑意淡得几不可见。
这下中本反倒对他不玩游乐项目还跑来游乐园的举动感到好奇了，噌噌跑到柚木身旁也跟着坐下，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柚木先生不玩的话，为什么还要特意来游乐园呢？”
清脆童音提出的问题一下子问到他的心坎上。
他默了许久，就在中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轻声道：“香穗子……就是我的妻子，她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
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些充满欢笑的地方仿佛拥有着与她一般的活力吧。所以每当他来到这类场合，就能感觉宛若她就在自己身边。
这个答案使中本的八卦之魂迅速燃烧沸腾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柚木先生提起柚木夫人！
他很快接着问：“那柚木先生为什么不带夫人一起来？”将喜欢这里的人留在家里而自己独自……或者说，带一个别人家的小孩跑过来，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然而中本的问题没有立刻得到回答。被提问的人很快转开了话题，又领着他在园区内转了转，才赶在停业时间结束之前离开。
回程路上的柚木先生尤为沉默，沉闷的气氛让中本一度紧张检讨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个问题直至他被送达家门口时仍没有答案。但他瞧着柚木先生情绪低落的模样便觉得自己也问不出第二遍了。
挥别了状态明显和平日不同的人，中本一边脑内整理着今天和柚木先生的对话，一边踩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屋。
母亲正在和来拜访的邻居阿姨聊天，中本进门时刚好听到母亲的惊呼。
“……所以就是今天吗？”
“对，那个地震就是在那一年的今天嘛。”
“所以地震完就联系不上了？”
“没错，听说当时人在山区里，结果地震之后那个山区小镇整个都不见了，可能完全被埋了。”
“就这样失踪了……真是好可怕！”
偷听到部分的中本飞快冲进屋里，发挥他八卦的本质兴致盎然地追问：“谁？是谁失踪了？”
母亲见他回来，想要转移话题，但邻居阿姨的嘴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就是里面那一家，柚木先生的妻子。”
中本一呆，随即感到被哄骗的愤怒：“骗人！柚木夫人明明就在那间屋子里！哪有失踪？！我上次去的时候还有跟她说话……”
中气十足的声音慢慢变得越来越小。
因为中本从他母亲及邻居阿姨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惊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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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本和也被他的母亲带去她最信任的庙宇，求那里的住持帮他瞧瞧他是不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上了。老住持说这是属于和也的缘分，宽慰中本母亲不必太过紧张。
尽管在听过老住持的话后母亲稍微镇定了些，还是很慎重地叮嘱中本不要再去柚木宅接触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当然，若是会认真听话的话，中本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认识柚木梓马了。所以他乖乖在家宅了两天，然后趁着母亲没注意的时候又溜了出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一回，他似乎是被人特意等待着的。
“柚木……先生？”
推开没锁上的大门，中本便见到坐在回廊上的柚木先生，正微笑着注视着他。
在一旁搁着中本最近爱吃的和果子，显然是在等着他出现。
“和也来了。”
“是！”
中本迈开脚噌噌跑过去，在柚木附近坐下。“柚木先生在等我吗？”
柚木微微笑着点点头，默了好一阵，突然问：“和也……真的可以看到她吗？”
“诶？”中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香穗子……”温和的嗓音变得黯哑，低喃着，“我的妻子，她……头发……大约、大约……这么长。”他在肩下的位置比划了下，“笑起来很甜，会让人……感受到温暖……”
他顿住，埋头看着膝上自己紧握的双手，长发垂落，掩藏了他的神情，只留下一片暗影。
“啊……”中本瞠大眼看着在柚木先生身后的那道影子。一如柚木先生形容的那样，比肩更低些的长发，往日他曾看到过的柔柔的笑容不见了，换成深深的担忧，目不转睛地凝视柚木先生的后背。
“所以，你能看到的……是她，对吗？”轻微的颤抖逐渐变为言语的主调，“可不可以告诉我……”
“嗯？柚木先生想知道什么？”中本仍旧盯着那抹纤细的身影，一眨不眨。
“告诉我……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柚木依然垂首，自语似地问完，又很快拒绝了中本的回答，“不，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他终是扬起头，面上重新回复温文但坚定的颜色，“我的一生都在不断妥协，唯有这一件事上，我想坚持到底。”
——我要等她回来。
他在心底默念。
一遍又一遍。
而后低低地笑起来，含着几分自嘲，“怎么跟你说起这个了……你还这么小，哪能听懂。”
中本听得手足无措。
他确实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柚木先生先是询问着他，忽然又不再希望知道答案了。那样反反复复絮絮叨叨的柚木先生，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当柚木先生描述着自己的妻子的时候，他身后的那道身影看上去如此悲伤。尤其在柚木先生说出的每一条细节都与那道影子的形完全符合时，在柚木先生说着甜美的微笑时……
“柚木先生！您的妻子……她、她一定会回来的！”中本冲动之下脱口喊道。
柚木一怔，伸手揉了揉中本凌乱的头发，轻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认真向他道谢：“……谢谢。”
他望着天空，举手探向高处，似乎是要抓住什么，又好像只是随意作出的动作，“至少，我知道她一直就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中本顺着柚木先生的视线看过去，漫天的紫色。
明明是那么美丽的景色，在这一刻，不知为何，却带着令人近乎要窒息的压抑。
那么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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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中本和也从柚木宅的家政阿姨的对话里听说，在别处的宅子已经装修完毕，移种的“那些”树也都成功了。
紧接着，他也听到了柚木先生亲自向他道别。
这里原本就只是暂时居住的地方之一，接下来要去感受新的一处景致了。
他想代替她感受这个世界，或许，现在也可以说是带领她去领略世界的每一道美景吧。
随着主人的离开，这栋宅子再次冷清了下来，只有那几颗密密开着紫色繁花的树，留在原处。每年两次花期，成为了一道风景，提醒着来来往往的人，曾经的存在。
再后来中本长大了，开始有自己喜欢的人。
那个女生热爱研究花语，所以中本也跟着阅览起那些花花草草。
一个偶然间，他书中找到儿时在那间宅子里看到过无数次的那个植物，知晓了它的名字，蓝花楹，也叫蓝雾树，非常好听。同时了解到它的花语，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会感受到深深的沉郁，因为那是——
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在一片暖紫下等待爱情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