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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做鹦鹉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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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苏謇给了江惜若和离书?”
“江惜若去青水庵了?!”
“嘎!”
傅翎和雨燕并一旁笼架上的苏小鸟都是一脸懵逼地看着急匆匆跑来跟她们讲述重大消息的阿棠。
傅翎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苏謇怎么会给她和离书?不应该是给我吗?他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雨燕也是紧紧蹙着眉:“她竟然肯离开这安定侯府?还去了青水庵,难不成那女人真的能出家做尼姑?”
苏小白终于从食物中毒中恢复过来,又变成了先前那副叽叽喳喳的贱嘴模样:“啾,这还不简单,她不走,双眼复明的侯爷就要直接赶她走了,啾!”
“去!”阿棠轻轻敲打了下苏小白的鸟头:“人说话,鸟插什么嘴,还嫌砒霜吃得不够啊?这小嘴巴怎么还这么刁钻呢!”
苏小白一点不怕,还卖乖地往小美人的手心拱了拱毛蹭了蹭脑袋。
这软玉温香的俏丫头,以后还不知会便宜了哪个臭男人,啧,可惜。
“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苏侯的确给了那江氏一封和离书,听说还报呈了京兆府记录在册,那江氏女也一早就启程去青水庵了,那琼华苑现在,恐怕已经空无一人了。”
阿棠撇撇嘴,既兢兢业业地履行着她八卦万事通的职责,又眼角眉梢尽是对今日八卦主角的不屑和嫌弃。
“还真是高看了她。”雨燕嗤笑一声,秀丽的眉眼间也带有一丝冷意:“还以为,凭借她以前的手段,至少能留在这府里呢。”
傅翎不作声,她先前也以为,苏謇起码会让江惜若留在府里,不是觉得苏謇心软,而是觉得江惜若应该是宁死都不会肯离开这座安定侯府。
但现在也不知是苏謇实在眼里容不得沙子,还是江惜若不敢以死相拼。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跟她无关了,不管江惜若留或不留在这府里,她都不可能留下。
这儿从来不是她的家。
“不管这些了,阿棠,我让你去府衙了解办理路引的流程,你搞清楚了吗?官府要我们提交些什么文书?”
“哦,小姐,是这样的,衙门说我们要给……”
“京兆尹不会给你们办理路引的。”低沉的声音响起,傅翎等人转头,果然看见了苏謇那张冷峻的面容,他飞鹤玄靴跨过门槛踏进厅堂,高大颀长的身材超出在场所有女子一大截,蓦然便带来了一股压抑气场。
“出去。”苏謇冷冷地注视阿棠和雨燕道。
我去你的,你还真当这儿是你家了!
阿棠一脸憋屈,但转念一想,这脚下的地盘确实是他家……
阿棠两只大眼睛气鼓鼓地瞪着苏謇,又转头看了看小姐,这回不用雨燕拉,就自己负气走了出去,走之前还故意冲着苏謇重重地哼了一声,以示愤怒和不齿。
别以为赶走个江惜若就能获得我们小姐的原谅了,就你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就是被我们小姐提剑砍成八大块都不够解恨的!
阿棠十分大胆不敬地冲苏謇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就出去了,雨燕心头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看她家小姐,也点头行礼迅速退下去了。
无论如何,是纠缠还是决断,这终究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们只希望,小姐最终能得到她想要的。
“苏謇,你什么意思?”傅翎微眯着眼,不善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什么叫京兆府尹不会给我们办理路引?你做了什么?”
“你想离开京城?”苏謇目光如雷电,直直地射向傅翎,傅翎瞥他一眼,抬眸直视着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苏謇,我现在去哪里还要同你报备!”
他当他是谁?
“你要去北漠,对不对?”苏謇却是无视她的冷漠和敌意,直接问她道。
“我说了,我去哪里都跟你没有关系!苏謇,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莫非现在是在向我耍什么夫君的派头?”傅翎看着苏謇,只觉得眼前这一切看上去十分荒唐好笑。
就连一旁的苏小白,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
没错,你个渣男,现在来整这么一出,呸。
当然,为了自己的鸟命着想,苏小鸟还是没敢把那口口水吐出来。
“傅翎,我没有想阻拦你,之后,你哪里都去得,可是,唯独不能去北漠。”苏謇望着傅翎,漆黑的眸子深沉如墨,傅翎猛然抬眸:“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唯独不能去北漠?
“你不要告诉我,因为你要出征北漠了,便不许我去,你放心,我同你,同向不同路,出了这个门,我一定不会再叫你看见我傅翎的一根头发。”
傅翎冷声道,苏謇听了她的话,却是黑眸微动,唇角上扬:“你原来知道我马上就要出征了吗?”
傅翎:“……你有病吗?”
这跟她说的有什么关系?
苏謇冷峻的面容却因为这一句稍有缓和,低沉的声音也平和了不少:“傅翎,北漠新立王储,亟待军功保稳储位,现在北方边境已是紧绷之势,你若真想去,此战之后,我再带你去,好吗?”
傅翎微怔,随即急速眨了几下眸子,然后沉声道:“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决策,毋需安定侯费心,你不要插手,苏謇,你不要插手我的任何事,我非常认真地告诉你。”
“傅翎!”苏謇眉尖紧皱,“你不要斗气,我没有想要干涉你禁锢你,北漠现在局势不稳危险林立,你去干什么?要是被那群蛮族发现傅钧之女傅展之妹一个人来了北漠,你知道他们会变得有多疯吗?”
“那也不用你管!”傅翎拧着脖子望着苏謇,双眸如深海烈火:“我不怕他们,而且我也绝对不会给我父兄丢脸的。”
“傅翎!”苏謇简直气极,这个女人,真是倔强到了极点,怎么说都说不通。
“好,你非要去的话,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只要你在我军之中,我就一定能护你周全。”苏謇抬头,漆黑的眸子望着她道。
“我不要,”傅翎看着他,也是有几分烦躁:“苏謇,你不要管我的任何事!我不管是去北漠也好,南疆也罢,通通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不,我们从头到尾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任何事你都没资格也不需要你插手,你听明白了吗?”
这要还听不懂,她就真的要吐血而亡了。
“你!”苏謇眸子冒火,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苏謇,我只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那就是,请尽早将和离书给我。”傅翎抬眸,那双清泉一般的明眸直直地望向苏謇,其中漠然冷淡的神色表现得清清楚楚,无比明白地彰显了她内心的真实情感。
这下苏謇是真的被激怒,他上前一把抓住傅翎的手腕,漆黑的瞳孔中宛若有火焰在燃烧:“傅翎,你就这么恨我,这么厌恶我?”
傅翎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英俊脸庞,一双明眸中毫无波动,直直地看着他:“你说呢?”
她在这三年里没有提剑一把将他右手给砍了,就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他还在奢望什么?
苏謇额角的青筋都暴起,他再度逼近傅翎,眼眸深处翻涌的墨色浓得化不开:“你见过景略了?”
谢景略?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傅翎眉尖紧拧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处于盛怒之中的英俊脸庞:“我见谁都跟你无关,苏謇我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唔!”
傅翎蓦然睁大眼睛,苏謇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
傅翎登时就作出了反应,她扬手,狠狠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无比清脆响亮,蓦然将身后趴在鸟笼子里一直悄眯看八卦的苏小鸟都吓得一哆嗦。
苏謇被她打得头都偏到了一边,半张脸瞬间就红了,足可见傅翎绝对是用了十成十的力。
“苏謇!你混账!”
傅翎怒极,扬手就欲再打,苏謇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亮得像天上的寒星:“你这下也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傅翎,我也告诉你,和离,休想,你想嫁给景略,也绝无可能!”
“你发什么疯!”傅翎被他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激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只明亮的眸子里尽是熊熊燃烧起的怒火:“我若是喜欢谢景略,你就是不同我和离,我也照样会跟他在一起!”
“你!”苏謇也被傅翎这一而再再而三同他针锋相对的态度给刺激得大脑发昏,他猛地一把钳住傅翎将她推到内堂的外榻上,傅翎突被扑倒又惊又怒,她用力抵住身前的苏謇,狠狠怒视身前的苏謇:“苏謇,你……你敢!”
“你以为我不敢?”胸前三尺不到的男子凛冽气息自上而下地笼罩着她,苏謇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就这样近在眼前地紧紧俯视着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低沉又冷冽,带着蓬勃压抑的怒气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你要想你安定侯府从你这代起断子绝孙,你就试试。”
墨色长发散落在素锦铺垫的榻上,傅翎的脸却比素锦之上绣的海棠花还要灼眼艳丽三分,她瞳孔极亮地望着眼前的苏謇,眸中的神色一如四年前她与苏謇在长平街上再见之时,愤怒、暗藏委屈、伤心破碎、却又兀自桀骜倔强,且誓死不屈。
苏小鸟两只翅膀紧紧趴在笼子上,小鸟嘴钻出笼子缝隙,里头两只小黑眼睛紧紧盯着那内堂里头的情形,看现场小说已经看得忘记了呼吸和身在何处。
苏謇看着这双近在咫尺的漂亮倔强眼眸,心头那根弦忽的就被触动。
厅堂内外的动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他睫毛微动,眸光闪烁,突然就放开傅翎,站了起来。
傅翎蓦然就被他松开束缚,一下子就坐起,双眸仍如小兽般极度警惕不信任地盯着他,同时望了一眼厅堂外,她在想,要不要把雨燕和阿棠叫进来。
这混账要是再敢乱来,她就把雨燕叫进来怎么着都要三个人痛打他一顿,打不过也要叫阿棠去他膳食里下药拉他三天三夜的那种!
真是气死她了!
他把她当作什么了,混账男人。
傅翎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苏謇,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愤怒和羞恼。
但最终,苏謇也只是看着她,浓黑的眸子像是沉了一片墨云,然后就转身走了,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甚至都句“抱歉”都没有。
苏謇转身一走,傅翎就立马松了一大口气,不是她害怕苏謇,是她不适应刚刚那个情势,实在是……
“苏謇真他娘的有病!”傅翎缓过神来,立马破口大骂,气得当即就狠狠捶了下床榻,百年梨花木的床板叮咚作响,险些一拳给她砸塌。
“哐当!”“砰!”“叮咚!”阿棠和雨燕刚一踏进厅堂,就被砸到脚下的一套茶具给吓一跳。
“小姐,这是怎么了?”
阿棠被溅到脚底的碎瓷和茶水猛然吓得一个跳起,抬头一看,花瓶、香炉、茶具,那外榻旁边摆设的东西竟然都给她家小姐砸了个稀碎。
“哎呀,这是怎么了呀……”
好久没见小姐发这么大的火了,阿棠都惊呆了,雨燕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她虽然砸晚了,但也不妨碍她砸一下东西发泄一下怒意。
“苏謇那个王八蛋,以后他再来这里,你们就直接拿扫把拿剑给他扫出去砍出去,听到没有!”
“啊?”阿棠张嘴,让她们直接跟苏謇动手吗?这林夕阁说到底可还是人家的地盘啊……
“听不懂我说的吗?”傅翎瞬间发火怒吼道,阿棠瞬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又马上点头如捣蒜,发火的小姐太可怕了,照做就好,照做就好。
就连笼子里的苏小鸟,都咕咚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这小说情节怎么突然之间转变成了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