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揶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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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作剧事发后一班正在自习。
“你凳子底下的什么？”乐然拍了拍倪紫怡后背。
“什么什么东西？我没扔东西啊。”倪紫怡站起来把凳子抬起来。
一大波像血一样的墨水流淌而出，已经漫到了乐然脚下，众人的心猛地颤了颤。
“又是恶作剧啊，这人还没完了。”倪紫怡叹了气，转身跑到教室后拿拖把。
“卧操，倪大妈不怕啊，好勇，”冯川转个头，向后望，“人呢，啊呀，我好害怕！”
“你怕个鸡毛掸子，人女生都不怕，你一个男人怕什么？”王世通远望着冯川。
“我也是个人啊，男人就不能娇滴滴了？”冯川哀嚎道。
谢辰正到桌上补觉，也没真睡，假寐罢了。
谢辰正奇怪，铭邪这人不是一向很那什么的吗，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刚要抬头看眼铭邪，乐然就开口了：“邪哥，小心脚下，不然你白鞋变红鞋。”
“别动，我还有句结论。”铭邪正奋笔疾书写着，班里不少人在补觉，所以很安静。
铭邪沙沙的笔尖划过纸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晰。
直到铭邪把笔“啪”一声拍到桌上，低头一看，片刻场面一度混乱。
“啊！”铭邪吼了一声，把旁边睡觉的方文惊醒。
谢辰猛抬起头，又低下头。
“血啊！”铭邪跳到身振边上。
然后谢辰就在那儿埋头笑起来，没声音，但铭邪感受到了。
“笑屁啊，也不过来喊我一下，光看热闹。”铭邪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害怕？”谢辰抬了头，眼角还是有些笑意，微微的。
“行了，人闪开，我拖拖。”倪紫怡拿了个拖把从一边突然出现，几下把桌子扔开。
桌子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很大，基本能判定为是倪紫怡甩出去的。
“小声点儿，别班还在上自习呢。”宋沫提醒了句。
“对哦，我忘了。”倪紫怡说是说忘了，但手上力道还是很足。
窗外有个黑影闪过，脚步声很响，一听就是逃跑的。
“那边有路么？”谢辰拿眉毛指了指。
几个人呆了几秒。
哪儿来的路，楼下三楼通四楼都维修了没开，只有一条从四楼到天台的路。
“快追啊，恶作剧那人吧应该是。”王世通慢了几拍。
谢辰没等那几人回答，已经跨座位过去了，人还走门，谢辰直接一个翻窗。
坐窗边的女生懵了。
思考间，又一个翻窗的。
又一个。
又来一个。
没完了还，那女生无奈着。
王世通腿短，第一次没翻过去，第二次蹬了两下才出去。
女生心里不停MMP。
一班班级小，人多，所以后面常年不开。刚坐那儿的女生第一天被撞了好几下，后来直接锁上了。
都没人能从后面突然出现了，一班也没了后顾之忧。
“跑啊，害怕追出来干嘛。”谢辰嘲讽道，自己一步三阶梯下去。
“那更害怕，是个女生吧，跑那么快。”铭邪紧跟着谢辰。
那女生一直跑道图书馆后死角那儿，黑的要命，要不是几个人死命追，还追不上。
“这小姑娘不去咱校当田径队队员太浪费了，我的天，累死我了。”乐然右手搭着沈魏的肩，低着头，喘着气。
要不是女生穿了件黑色风衣戴着帽子，要是穿件白的，铭邪早吓尿了。
女生没说话，背对着他们，乐然打出的手机自带手电筒的光照了出来。
一个一米差不多的女生，头发散着，几丝碎发在帽子边不时的摆动。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谢辰语气冷冷的，有了审问的味道。
女生搓搓指间，沉默几下，开口道：“我做了哪些？”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谢辰紧了紧拳头，又松开，向旁边摸了摸，碰到铭邪的手。
手是冷的，但手心却微微出汗，估计是被吓的。
女生的声音也同样没什么感情，与谢辰不同，谢辰是与生俱来的习惯于这样说话，而那女生却不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是不太高兴，心情不好而故意放低的声音。
那女生转过身，一班几个人向后退了退，铭邪本来想拽下谢辰的，但没拉动，便作罢。
面色苍白，没什么血色，连嘴唇都有些发紫，很像鬼。
“我叫谢渊，高三一班，”女生勾起嘴角，却没有笑意，“谢辰，你记得我么？”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谢辰看着那女生，没有表情。
“这是去年高二好田径队队长啊。”乐然小声说道。
那女生估计是听见了，目光看了眼乐然，乐然去年高一，也参加了田经队，后来觉得没意思，就退出了。
“怪不得追不上，”冯川颤抖着说道，“那么黑，后面不会有东西吧。”
“冯川！你他妈说话就说话，抱我手干什么？”王世通想把冯川推开，冯川死拉着他扯不开。
“人家害怕。”冯川没动。
王世通也没再管他，又默不作声了。
谢渊思索了一番：“嗯......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谢老大名声那么大，谁都知道。”乐然看不惯除谢辰以外爱玩冷酷的人。
“自然不一样，那不认识我，总认识毛健国吧。”谢渊抬了抬头，整块脸都露在了光下。
谢辰的脸更冷了，他不愿意再剥开陈年往事，即便那件事就在身边，只要是不愉快的，他每次都把它们抛在脑后，埋在心底。
不会忘记，但也不会记起，这个年纪，从来不需要顾虑什么。
但总有人扛起了他的家庭，谢辰接手公司的时候，也在那个年纪，但他没有怨言，把所有的精力投入了公司和学习，也就是这种状态，磨练了一个越来越沉默的谢辰。
会有人把他变回去的，现在没有，以后一定会有的。
“提他干什么？”谢辰的声音越发沉稳，又很刻薄
“你知道他有个妹妹吗？他妹妹还有个比你大一岁的女儿。”谢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话一点点冒出来。
谢辰愣了下，他真的不知道，小时候是见到了一个女孩子，但记忆太过陈旧，早已忘却了，只剩一片残影，偶然再想起来，也就觉得只是梦罢了。
但他没想到是真的。
“那是我那个贱的不行的妈，我早听说毛健国那货爱家暴，我那个妈也不差多少，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一个样。”谢渊挑衅的意味谁都听得出来，但没人再开口。
毕竟事情到现在，成了谢辰的家事，他们几个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铭邪听得很投入，几次转头看眼谢辰都觉得谢辰现在像个可怜的孩子，只是在用自己幼小的身躯抵挡着外界的一切，但眼前这个男孩早已经长大了。
而且是个酷酷的闷骚校霸。
铭邪突然想笑，但不能破坏气氛，只好憋着。
“继续，我当你听众。”谢辰向左走了几步，靠到了墙上。
谢辰这一反常态的丝丝温柔让众人一些恍惚。
谢渊也没见外，继续说着。
“她挺讨厌我的，我有时候挺奇怪，她没事就打我，我最近在复习对吧，就在房间里写题什么的，我不出去，她就进来打我，说我窝在房间里干什么，那我只好出去，我出去坐久了，她又打我，说我坐这儿不学习是能进北大了还是什么，挺离谱的，我知道你们家境都不错，应该没这感觉。”谢渊无奈笑着，有一堆听众，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感到闷。
“哇塞，这怎么这样？这位姐姐我记得你每次基本稳在年级前三啊，而且照你每次的分数应该足够上这儿最好的学校了啊。”乐然叫姐叫得老顺了，一看平时没少叫。
在别人面前装可爱，真打起架来比谢辰还能抡人。
“没那么好，模拟卷和高考完全是是两种形式，不一样的，也不说这个了，我走之前，把那女人干的好事说说，你们就当看新闻好了，平时吃瓜应该也没少吃吧，反正说出来我也舒畅。”
“我妈也不知道当过几回三儿了，我记事也就没几年，她带回来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个野男人，家里只要一来人，她就把我从后门赶出去，完事了又把我揪回来打一顿，问我去哪儿疯了，跑出去干什么？她让我出去的，我不走远点能怎么办。
“我都烦了，你看她一个四十多的人了，天天这样，她不烦我烦，准确地来说，我不知道我是她和哪个野男人生下来的，我活着都不明不白的。”谢渊思考了一阵，估计在想继续说什么。
“那怎么办？”冯川听着这些就气着了，跟着人一起差急。
“能怎么办？忍着啊。”谢渊也没拘束，声音也变得稍有气色。
“你来我这，给你安排个地方住。”谢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毕竟有点儿关系，能帮他一定会帮。
“也就不用你操心了，不是我不想让你帮忙，你看那人，人缘那么好，早晚有一天找到我把我暴打一顿。”谢渊辛酸的笑了笑，她知道她躲不过，只能忍着。
“小时候我家隔壁那阿婆人不错，但是我妈不喜欢她，那次我记得老清楚了，那死女人把我一拳抢到地上，然后就开始踢我，老使劲儿了，我当时被踹了，就只想着爬起来，我都不知道我干了什么，莫名奇妙就被打一顿，心里总有些委屈的，她穿着那种细腿高跟，一脚能踩死人的那种，可能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对着我手腕子就来了一下，一下子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断了，然后我直接晕了，那女人也不管我，直接走了，隔壁的阿婆正好路过，直接把我弄救护车上去了。”谢渊说着。
“能挺过来的都是神啊。”王世通感叹道。
“我觉得那时候倒不如直接死了，直接解放。”谢渊说的话令一帮人挺震憾的。
“应该缝了吧，姐姐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乐然一个好奇宝宝，沈魏恨不得一下把他抗走。
“无所谓，来看看，见世面。”谢渊撩起右手的袖子，几个人围了上去。
挺吓人的口子，大概四厘米长的缝合印迹，现在时间久了线和肉已经完全融合了。
谢辰没顾谢渊的右手，走过去把谢渊左手的袖子拎了上去。
这动作要是别人做就是变态了。
还是个很帅的变态。
小姑娘力量惊人，下意示的想挣开，但谢辰扣住了她手腕，动弹不得。
“那边是缝的，那这边呢？”谢辰用了很大的力气，他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
“我......”谢渊沉默了，半响，终于又开了口，“我割的，不用我说，你这么聪明的脑子应该不用我说就知道了吧。”
一条又一条的痕迹在手腕上显现出来，有刚结疤的，也有好了很久留疤的。
同龄人都知道，这种畸形的跟风越来越广泛，但一时不知道该理解还是安慰。
“不怕死？”谢辰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谢渊也没再反抗。
“怕什么，死了才好，死了才算解脱。”谢渊抬头又低头摸了摸左手。
“那怎么不直接一刀下去？”谢辰调侃道。
没人不怕死，要是不怕死的话早就结果自己了，还那么小心的只割破皮？
“恶作剧呢？”谢辰终于把讨论对象推回正轨，“恶作剧是为什么？”
“玩啊，你们难道不觉得很有意思么？”谢渊笑着看他。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别人在他面前这么贱早打死了。
“没人觉得有意思，趁早停下，你马上高考了，还玩？”铭邪在这儿看了半天，挺压抑的。
“这个你们管不着，不过我可以和你们提前预个警，马上有一个很大的恶作剧，也是最后一次。”谢渊依次看了每人一眼。
“别在我们班干这些，我们没那么好惹。”王世通杀气腾腾的。
“这位弟弟，抓够了吗？再抓会儿？”谢渊动了动左手。
谢辰把手松开。
谢渊越过那群人走了。
这种人，一时不知道该可怜还是讨厌了。
铭邪只记得这个叫谢渊的眉间与谢辰很像。
事后第三天早上，地上飘满了带着红墨的纸，上面都写着死或亡一个字。
挺吓人的。
不过干这事挺简单的，在天台上撒，撒一圈从这幢楼跳到那幢楼上继续。
学校的楼一共有四幢，每两幢之间有个地方距离两米，跨过去很快。
对于谢渊这种人而言，不难。
校方查了很久也没查到，最终也没怪罪到谢渊头上去。
这个世界太神奇了。
有人告诉谢渊班主任，但班主任不相信，一盖一这事儿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揶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