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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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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节匆匆地来了。
接连三天的雨把小弄堂变成了池塘,女人们的衣服被雨哗啦啦地淋着,夸张地浮肿起来,像一张张讽刺的笑脸。
楼下房东穿得妩媚妖艳,却总是满口粗话,深夜,白天,常常听见她独自在自言自语。
“负心汉!去死!”
“狐狸精,抢我男人!”
“操,这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苏林经常被诸如此类的话语惊醒,她以前一直以为是房东在说梦话,直到有一天,她看见穿着裸露的房东躲在墙角吸烟,又开始反反复复地说着那些话,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几乎是跑着上楼去的。
关于房东的爱情故事,苏林听过很多版本,传得最广的非 “第三者插足” 版本莫属。
房东年轻时据说也是个清纯貌美的女子,与她的前夫在大学时相恋,大学毕业后就很快结了婚。刚开始两个人生活得很幸福,可是过了大概三年时间,前夫却在外面有了情人,他很明确地提出离婚,房东心都碎了,死活不肯,后来前夫一气之下居然和情人跑了,从此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苏林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
爱情呵,是多么脆弱的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爱情是个热情似火的美女,后来却渐渐成了冷若冰霜的寡妇。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爱情,也同样适用于男人。苏林冷不丁地想。
房东的咒骂声依旧此起彼伏,苏林根本无法入睡。她已经三天没去学校了。她跟母亲说自己感冒了,托母亲请了三天假。其实她只是不想见他。也不是不想见,而是没有那个勇气。她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他不再爱她了。苏林觉得自己太能看透一个人的心思了,更何况是一个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
苏林透过猫眼往外看,是沈一楠。
她没有开,死死地用身体抵住门,不说话。
“林林,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苏林死咬着嘴唇,依旧不回答他。
“林林,我很想你,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我向你道歉,但是你不要不理我,你不开门,我是不会回去的。”
“林林,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林林……”
她终于还是开了门。
沈一楠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里,他对她温柔地笑,然后轻轻地把呆在原地的她拥入怀中。他像以往一样,贴着她的耳根,热气呼呼地往她脸上吹,深情地说:“林林,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等你高考以后,我们就真真正正地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苏林不敢相信,她以为他从来都不敢在她面前立下什么誓言,可她分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说的话,这是如此地真实。
她的眼泪掉下来。
她对他的话相信得死心塌地,伏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也爱你。”
之后的很长时间,苏林真的以为幸福离她已经很近很近了,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把幸福放入囊中。他们每次在学校里相遇,总是静静地眉目传情,因为这些小小的甜蜜,苏林的心情变得奇好,她恍然觉得拥有爱情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可她居然忘了,这种无法被世俗的伦理道德所接受的爱情终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爱得越深,痛得也就越深。
秘密曝光的那一天即将来临,并且,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