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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翌日,谢酒难得起了个大早。

      她被手机的闹钟硬生生吵醒,没睡饱,小姑娘拖着步子下楼的时候三步台阶打一个哈欠,一双杏眼水雾雾的,差点没掉下眼泪。

      视线有点模糊不清,谢酒边打着小哈欠边往餐厅的方向挪动,本能闻了闻,闻到了咸鲜的食物香气。

      “行啊,今天起那么早呢?”

      关逸正在吃早饭,餐桌上杂七杂八堆了好几个小塑料袋,附近大学校门口买的牛肉馅包子,浇了卤的咸豆腐脑,甜豆沙馅炸糕……他刚打算招呼谢酒一起吃——

      “啊!!”

      关逸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他猛然回头。

      “它——”谢酒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受惊,看清了,小脸刷白地抬手一指,“哪里来的鸟?”

      只见餐桌旁半人高的木质小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大鸟笼。笼子里,一只大型的红鹦鹉正在拼命扑棱翅膀,显然也是被刚才那一小道惊叫给吓到了。

      “哦,这是别人送陆淮晏的鸟,早上刚送来的。”关逸嘴里还嚼着东西,逗鸟,“来宝贝,说两句话给小妹妹听听。”

      红鹦鹉高叫:“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谢酒却一脸被吓得不轻的别扭。

      ……她怕鸟。

      小时候的谢酒惹了事,被鸡追着啄哭过。长大后,虽然还是在到处惹事,但一见到活的鸡啊鸟啊的就只想躲开。

      于是她早饭也不吃了,又紧张退后好几步,环顾了圈:“我师父呢?”

      “他?好像是去拍卖公司提货了,现在可能在店里吧。”关逸问,“你不吃早饭了?”

      她想吃,小姑娘迟疑着往前走了几步。

      忽然,红鹦鹉又:“晦气走开!晦气走开!”

      谢酒:“……”

      “恭喜发财!晦气走开!”

      关逸摸着肚子,夸道:“小嘴真甜。”

      “……”

      谢酒稍一走近,那只大鹦鹉就又高叫了两声“晦气走开”。

      它朝她不停扑棱着翅膀,看上去威风凛凛。顿时,她觉得受到了挑衅。

      “……它,”谢酒憋了憋,“有没有名字的?”

      “还没起呢,怎么了?”

      谢酒淡然哦了句:“我想给它取个名字。”

      “你取呗,”关逸说,“反正陆淮晏也不管这鸟,叫什么都行。”

      “那要不然……”她想了下,顺理成章道,“就叫娇娇好了。”

      关逸的一口豆腐脑差点没呛住,抬头,哈了声:“骄傲的骄啊?”

      “不是。”谢酒说,“是撒娇的那个娇。”

      “啊?叫它娇娇?”关逸提醒,“不好吧,这鹦鹉是只公的。”

      谁知道小姑娘不讲道理:“那不就更好了。”

      “……”

      “你跟它有仇?”关逸终于反应过来了,更好笑了,“……你是不是怕鹦鹉啊?它吓到你了?”

      她不想承认,又听关逸调侃了句:“你还挺记仇的啊,小妹妹。”

      被他这么一说,谢酒表情忽然一顿,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正事。

      不对……今天自己不能这么记仇。

      也不能幼稚到跟一只鹦鹉抬杠。

      于是下一秒,关逸听谢酒开了口,语调忽然就轻下了好几度——

      “没有呀。”

      关逸叼着根勺子,莫名地抬头。

      谢酒:“怎么可能,我从来不记仇的。”

      只见小姑娘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正眨着一双明润的杏眼看着那只扑棱大鹦鹉。

      接着,软软啊了声:“它好可爱。”

      “……”

      “其实我最喜欢鹦鹉了。”她默不作声打量着鹦鹉,顿了下,又鼻音温软地补字道,“——啦。”

      “……”

      .

      谢酒忙了一上午。她出了趟门,回来又把自己关在陆淮晏家的厨房里,临近中午,才拿出几个终于装好的保鲜盒。

      关逸说陆淮晏在店里,她轻车熟路,出了小区,直接打车去了雅集斋的一店。

      车上,谢酒无聊翻出了昨天晚上研究过的表,又熟悉了下她挑出来的类型。

      ——清纯可人型。

      要长相清纯,要温柔体贴,要有爱心。

      十几分钟后,车在胡同口前停下。

      谢酒拎着袋子下了车,刚往里走了没多久,迎面就撞见了正出门的小刘。

      看清她后,小刘直接愣住了:“你——”

      谢酒摘下耳机,主动打招呼:“我师父吃饭了没有?”

      “你……不是,”小刘愣了两秒才回神,忙叫住她,“哎哎你等等!老师不在,他去三店了。”

      谢酒本来算好了时间,没想到扑了个空。

      这里打车去三店至少要半小时。她在车上看了看时间,觉得有点等不及,先给陆淮晏打了个电话。

      接通。

      “喂。”

      “师父,”谢酒开门见山,“你吃饭了吗?”

      那边,男人冷淡的嗓音响起:“有事?”

      她顺着就问出了口:“你能不能先不要吃饭啊。”

      “……”

      话音刚落,电话里静了一瞬,谢酒后知后觉,好像问得太随心所欲了。

      温柔体贴四个字瞬间在她脑海里冒出了头。

      “我是说——我给你带饭了。”

      那边,陆淮晏听她突然一下放软的语调,脚步稍顿。

      “我给你做了吃的,准备给你带过来。现在我已经在车上了——”

      电话里,小姑娘明显拖着调子,声音掐出水来一样,轻软道:“你要等我啊。”

      挂了电话。

      谢酒满意一转头,就对上了旁边小刘骇然的目光。

      可能是没见她有这么巴结的时候,半晌,小刘才打破这份诡异的安静:“你……给老师做什么饭了?”

      她唔了声:“面条啊。”

      只有这个最简单。

      .

      下了车,拐进步行街,谢酒一眼就看到了雅集斋的牌子。

      雅集斋的三店就开在市中心的商业步行街上,两层楼的古董老店,在满街奢侈品店的包围下显得格格不入。

      今天不开店,偌大的店内只留下了工作人员,拿着册子在四处盘货。

      店里的空间很深,就像个博物馆。她跟着小刘往里走,终于捕捉到了男人那道熟悉的身形。眼睛一亮。

      陆淮晏平时几个月都不一定来一次店里,此时身边正围着好几个人。

      “陆老师,古家具这边我清点完了,”中年男人忙说,“您过目一下。”

      小刘也迎面过来叫了声“老师。”

      陆淮晏闻言抬了抬眼,拿过册子的动作微顿,眸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谢酒身上。

      几人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都是一怔。

      眼前,打扮精致漂亮的年轻女孩手里拎着个保温袋,正对着他们陆老师笑出两个无比甜人的小酒窝。

      谢酒今天穿了条白色的吊带小裙子,唇上还薄薄染着一层粉润的唇蜜,都是早上才临时去买的——要不是她没带化妆品,可能还会再研究着画个淡妆什么的。

      小姑娘乌发及腰,完全收敛了以前肆无忌惮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清纯漂亮。

      中年男人问:“这是……”

      “师父,”谢酒走近了,关心问,“你现在饿不饿啊?”

      大美人工作的时候看起来更高冷了。

      不待陆淮晏接话,她转头看到旁边的空桌子,说着就要放下袋子:“我都……”

      话音未落,男人就伸过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谢酒顿时抬起头,呼吸都屏住了。

      真的有用……?

      “哎那不能放不能放!”不料旁边有个人忙说,“这桌子是三百多年前的,被硌出印子就完了!”

      “……”

      谢酒不情愿心说,她还以为效果这么好……能这么快就跟他牵上手了。

      陆淮晏收回动作,扫了她一眼,将手里册子转给小刘。

      “你处理完了告诉我。”后面那句话是对她说的,“过来。”

      谢酒郁闷觉得,她刚才可能是看见大美人很淡地蹙了下眉。

      .

      谢酒跟着男人上了二楼。

      二楼到处都是瓷器的展柜,靠窗的位置,有一小片茶座区域。

      她打量那张桌子,这次记得确认了:“这个我能放吗?”

      陆淮晏没有多解释,随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搁在桌上。

      “有别的事?”

      “没有呀。”谢酒语调异常的软乎,“我就是来给你送饭的,师父。”

      陆淮晏抬了眼看她。

      小姑娘又捋过脸颊一侧的长发,别到耳后,态度乖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以后都给你带饭好了。”

      安静须臾。

      “不用。”

      谢酒:“……哦。”

      陆淮晏神色很淡:“昨天给你的那块料子,想好雕什么了?”

      “……”她提前准备好的体贴关心语录全没了用处,只好顺着回:“还没有。”

      谢酒想到昨晚她在拍卖会上挑了一小块翡翠原石,切开后,据关逸的说法,是什么糯种翡翠,是一块好料子。

      但她晚上回去都在想怎么追陆淮晏的事,哪有空去想雕什么。

      两分钟后,等谢酒打开一个餐盒,她敏锐观察到了男人又是几不可见地蹙了瞬眉。

      她看着眼前的面条,也陷入了两秒的沉默。

      “本来……”谢酒终于勉强保持住了轻软的语气,小声解释,“我刚刚盛起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学了一早上,总算知道要用热水下面条。

      查了百度,又研究了一圈食谱,把冰箱里能用上的食材都糟蹋了个遍,好不容易才弄出一碗像样的汤面。

      ——结果路上过来太久,面条早就坨成了一团。

      谢酒好憋屈,忍了忍,忍下了想诉苦的念头。

      “师父,这个面条好像不能吃了。”她摆出体贴的态度,不死心打开第二个餐盒,“要不然你吃饺子好了。”

      “谢酒。”陆淮晏不紧不慢叫了她一声。

      “唔?”

      她正想听陆淮晏说什么,突然感觉自己拿着的手机嗡声震动起来。

      谢酒眨了眨眼。

      “我先接个电话。”她看了眼,是个匿名号码,“——谁呀?”

      电话那边,静了有那么两秒,才响起谢识悠悠的一声:“嗓子堵住了?”

      “……”

      谢酒忍耐了下,反问:“你为什么还能打我电话?”

      “我拿你嫂子的手机打的。”谢识闲闲解释了句,切入正题,“祖宗,还回不回家了?”

      谢识又找了新的女朋友。

      可她却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大美人还对她皱了两次的眉。

      这么一想谢酒就更郁结了,尽量平和道:“不要,我不想见到你。”

      旁边,陆淮晏淡淡抬了抬眼。

      “你今天声音怎么回事。”谢识听语气像撒娇,笑了声,“被绑架了怎么都不知道告诉你哥?要不要哥哥来救你?”

      谢酒忍耐不下去了。

      她在心里把清纯可人型这个选项打了个大叉。

      “不要。”小姑娘烦不胜烦,破了功,直接逆反道,“你都有女朋友了,还管我这么多。”

      她回嘴完,条件反射就往陆淮晏那边看了一眼。

      看完,就愣了一愣。

      ……这怎么也皱眉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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