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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回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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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千阙走至一片自己睡惯的小木从,再这一呆,便直接呆到天黑,兴许是不好意思再去绵然那儿蹭饭,也兴许是不想在途中遇到同门,所以元千阙没打算要去吃晚饭,直接以地为床,以叶为被,扫扫尘土,便不多说一言,躺下了,但明显元千阙在这张“床”上睡得不安稳,辗转反侧,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夜风呜呜地吹,仔细一听,还夹杂着肚子哀怨的响声,元千阙小时不怎么有人关心,身形较其他同龄人单薄,即便为男子,也还是被夜风吹得蜷缩在草堆里,没人关心他,也没人过问自己的死活,元千阙的出生完全就是个悲剧,自幼无父无母,又没人照顾,一直饱受欺凌,还因此有了轻生的念头。想到自己经历的种种,元千阙流下一滴清泪,宵陵贻侧躺在元千阙身后,抱着元千阙,即便元千阙感觉不到宵陵贻的存在。
但元千阙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正在想自己逼近,警惕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手已然握住匕首,果不其然,一盏灯笼在离元千阙不远处,正向元千阙的方向步步逼近,只是看不见打灯笼的是谁,悉悉索索声传来,不知是不是荀回彻来找自己了,元千阙冷汗从额间滑落,提灯笼的那人走到自己跟前,俯下身,灯光照出一张秀美的脸,而不是荀回彻那张小人脸,元千阙总觉得这张脸眼熟,下一秒才惊觉,这张脸的主人这不今天早上才请自己喝粥吗。绵然还是语调怯生生的,道“师兄你没有床睡吗?” 元千阙觉得绵然问了等于没问,冷冷道,“如果我有地方睡觉,那你来这找我干嘛?”绵然垂下脑袋,弱弱地“哦”了一声,委屈地碰了几下指尖,随后又道,“要不师兄你去我厨房里睡?”元千阙急道,“没事儿,不打紧。”但绵然还是二度将元千阙拉到厨房内,刚进房,绵然拿木棍搅了搅炉子里未烧尽炭灰,微凉的房里头便立即暖了起来。绵然从柜子里取出一张棉被,一只枕头,铺在卧榻上,招呼元千阙睡过来。元千阙未曾与别人同床,也未曾睡过床,与绵然一同躺在床上,身下软绵绵,暖呼呼的,就这样被睡意磨去了不惯感,浑浑浊浊地睡了过去。
绵然一觉起来,元千阙已不见了踪影,此时元千阙窝在学堂的窗台底下,偷听着师傅的讲课,既然逢易别针对自己不让自己去听课,那自己就去偷师,没准还可以成为一个高手,元千阙从怀里掏出一本本子,那是元千阙做的笔记,宵陵贻凑近一瞧,字写得工工整整,看来元千阙是真的对修仙有兴趣,要不然也不可能专门写本笔记。元千阙听得起劲,手抄得也更是起劲,手里握着的岔了头的毛笔才刚写几行便没了墨,要重新蘸,一人的衣摆走入了元千阙的视线,元千阙专心一致得发现不了那人正在看着他,随即又停在元千阙跟前,元千阙一抬头,竟然是现今的掌门逢易别正在嫌弃而带着恨意地望着自己,“你跟我来。”逢易别冷冷道,元千阙道,“我不。”逢易别不由得元千阙多说一言,直接粗暴地拽过元千阙,元千阙怎可能不会反抗,他苦苦反抗,但奈何逢易别武功比自己高强,反抗不成还挨了逢易别一拳,半边脸瞬间一片淤青,看着十分凄凉,元千阙被逢易别一路拽,一路便引来许多同门侧目与指指点点。
元千阙被拽到议事厅,被逢易别往地上一扔,双膝首先落地,维持着跪的姿势,逢易别拿出一只华丽的盒子,展示给元千阙,随后又将那只盒子打开,按理来说,这么漂亮的盒子肯定会装些价值连城的首饰财务,又或者是灵丹妙药之类的贵重物品,但盒子一打开,里面却是空了,这难免让元千阙有些失望,又忍不住问道,“这盒子怎么空了?!”逢易别毫不怜惜地将那华丽而不装任何物品的盒子扔到元千阙头上,怒道“都这样了你还不承认?!”这么好看的盒子就这么被粗暴地扔掉实属可惜,但没装任何东西的盒子没有任何存在价值,拿来当装饰品都嫌浪费位置,元千阙拾起盒盖与盒身分离的盒子,想起前几个月与逢易别交好的某宗门向逢易别献了百年灵丹,据说丹内蕴藏了百年功力,吃了可以延年益寿,不用修仙也能立即飞升,。当然,这些话逢易别是不信的,但依然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藏了起来,时不时拿出来把玩。元千阙这下懂了,逢易别拽自己过来是误会自己偷吃了百年灵丹,元千阙为自己辩解道,“不是的!我没有偷吃!”逢易别勃然大怒,将热茶泼在元千阙身上,怒不可竭道,“你还狡辩!你以为没有人证吗?!回彻!过来做个证据!”说罢,荀回彻从一旁走出,元千阙猜想应该是荀回彻偷吃了百年灵丹然后嫁祸于自己,可即便逢易别知道又有什么用?逢易别还不是一样会将罪名怪罪在自己身上。“对!就是他!我亲眼看见你偷偷潜入掌门房间的!”元千阙嗤笑一声,道“真是笑死人了!你哪只眼看见我偷偷潜入掌门房间?这根本是你捏造的!”元千阙刚说完,逢易别却不让元千阙多做辩驳,他是故意拽元千阙过来想要欺负元千阙一番的。在旁看戏的宵陵贻怎会不知道逢易别荀回彻两师徒意欲何为,根本是故意的,恨只恨自己无法交涉。逢易别命人呈上一只托盘,托盘上面还放着大针小针各三根,铁鞭皮鞭样样俱全,最可怕的是用来夹住手指的那样刑具,这一夹,元千阙这手上的指甲肯定要完,“回彻,你要哪样?”逢易别语带慈爱地问自己的爱徒,可脸上的表情阴狠无比。荀回彻故作难以抉择地思虑一番,手指在每样刑具上都停留了几秒,最后,荀回彻道,“先别选夹指甲的,拿条皮鞭慢慢折磨他,折磨够了再拿铁鞭,如此类推,等虐待够了再拿针来扎他。”荀回彻嘴里每说出一个字,元千阙便增加了几分想逃的欲望,元千阙拔腿便奔,却被荀回彻一鞭子抽倒,“放肆!偷了东西还想跑?没门!”说罢,荀回彻便开始抽打起元千阙,刚开始元千阙还闭着嘴,一声不吭地受了五十下皮鞭,但荀回彻只抽元千阙被抽过的地方,还抽得挺准,“荀回彻!你他妈!狗娘养的就是贱!你有种便在此杀了我,我死后必化作厉鬼,找你和逢易别偿命!”元千阙破口而出便是一句骂人的话,但因“出言不逊”而被荀回彻在嘴里塞了破布,元千阙又气又怒,直接憋出一口血,血浸染了塞嘴的白布,元千阙的后背此时已经是一片艳红,逢易别略略望望元千阙背部的伤势,道“你顾着点,换个玩具,别老用这个,当心把他抽死了。”荀回彻将满沾鲜血的皮鞭往旁边一扔,拿起铁鞭,抽没几下,便觉得手感不好,将它换成了夹指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