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妄为》俄斐

49、元旦

　　元旦连着周末，三天的假期被压缩为两天。
　　“明明是法定节日，为什么我们永远只有法定假日的一半，这个折扣打的简直是丧心病狂。”
　　“你得习惯，我听说高三国庆只放了三天，元旦只有一天的假期，有的班还要提前上课，只有半天，就高三十八班的那个数学老师，变态到把他们班同学留堂留到下午两三点，星期天还会额外补课 。”
　　“一中真的不愧人间炼狱，一个字，绝。”
　　接着，一天半假期的八班同学，在接受了作业之后，才知道怎样是把惨绝人寰发扬光大了。
　　每一科老师都说：“作业不多，快期末了，做点卷子熟悉一下。”
　　然后不多的卷子就一点点累积起来，慢慢变成一小叠，随着每一堂课的下课，增厚一点，顾清从善如流的接过前排递过来的卷子，抽出一张，然后往后传递，颇有一种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感觉。然后把卷子一丝不苟的叠好，夹进小夹子里。看着这厚度，估计得要写上好久了。
　　下午取消午休，提前上课，然后提前放学。因为才三点半，大家也就没有急着回去，有的甚至书包都没有收，就跑下去打球了。八班的运动细胞向来不活跃，大家都聚在一起商量分工协作完成作业的事，像极了遭受不公对待的劳民在合起伙来反抗坏心的地主。
　　顾清写作业的速度算快的，但是正确率有点低，所以每次写完还要重新检查，算下来效率就不高了，但是对于这种老师都不会正眼看的假期作业，除了数学要检查一遍之外，其他的科目草草完成就行，所以即使是这么庞大的作业量，应该也不算很浩大的工程。
　　公交车站由一群刚刚放出牢笼的一中学子霸占着，中间偶尔穿插着几个大爷大妈。
　　车站牌的后面，一个欣长的身影倚靠这站牌，没有一点和这一群乌泱泱的人民群众争抢的意思。
　　外婆家离学校不算远的距离，所以有很多人和顾清同一辆车，于是那叫一个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公交车早早开启了供暖，冬天，每个人裹着厚厚的衣服，呼出的白气在狭小的空间里久久不能散去，发酵出不算好闻的气味，车厢里的温度渐渐攀升，每个人的脸上都攀上一丝红晕。
　　司机的态度不算好，在车流高峰的地段仍旧横冲直撞，在难以负荷的狭小车厢里不断塞进新的乘客。顾清一路被挤到后车门，没有扶手可以抓了，只能紧紧攀住那根柱子，可是无奈那些不断往里挤的乘客，最后维持平衡的柱子也离了手。
　　还有三站，不断在内心默数，忍受着这让人眩晕的温度与味道。
　　就在顾清思绪放空的时候，一个急刹，惯性让他直接向前扑过去，就在脸即将接触前面大爷的肩膀时，一只十分有力的手及时拽住了他，又是差一点往后仰，幸亏稳住了。
　　顾清只觉得心脏在十分快速的跳动，又像是突然被人紧紧抓住了一般，喘不上气。
　　稳住之后，回头，左边肩膀上那只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十分的眼熟，正是自己后桌沈肃的手，沈肃离他明明有两个人的距离，却能抓住他，果真手长。
　　“谢谢，你回家吗”
　　“嗯。”看着顾清重新恢复平衡，沈肃松开紧拽着他肩膀的手，顺便十分贴心的把肩膀上的褶皱抚平。
　　然而，那只刚刚攥住他的手，并没有收回。
　　沈肃十分熟练的绕过两人之间的人，来到了沈肃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圈住了顾清的手腕。
　　若不是热辐射带来的手腕温度升高和若有若无的□□接触，顾清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和刚才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没有挣开，从小就不喜欢肢体接触，连和杨女士都数年没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了，这次的触碰，却像是十分自然的就接受了。
　　车厢的温度仿佛一点点被收集起来，然后全部加到了顾清的脸上，温度渐渐攀升，脸色渐渐红润。
　　车到站了，顾清在沈肃的带领之下，下了车，寒风拂过，带去一丝脸上的温度，却吹来了一身的热汗。
　　手腕处有一圈汗，他没有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