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无威》VAINY

3、第 3 章

　　一个月后，清清已在伦敦，姬养静供他在那边读书。我还是做我的24小时贴身保镖，不过对象换成了姬养静。

　　经过一个月的特训，由专门人士负责培养，我的特烂的枪技有了大幅度的上涨，身手也有了长进。可是对付专业人士，我还实实在在是只菜鸟，居然就这样被调到了姬养静身边。

　　关于姬养静的身世背景，我已经从发下来的资料了解到一些：二十八岁，一家大型跨国公司的总裁，云云。

　　而我，姓吴名威，二十七岁，没有什么大本事，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混到了姬总的贴身保镖一职。

　　“在想我为什么要你？”姬总挑眉。说实话，这个动作在这个男人做来，还真是分外有型。

　　见我点头，他说：“因为你话少，还有，你的好运气。”

　　我天资驽钝，确实不解。

　　“你枪法奇烂居然一枪毙命地放倒五个人。”他解释，很明显我的身世背景已经给万万全全地调查透了，“这种运气，对我很有用处。”

　　不要给我说，这个大好青年，居然也迷信？

　　“还有你的职业道德，让他没有后顾之忧。”Vicky出现在总裁办公室，笑说。

　　他的话终于让我想起了这份高薪工作背后的危险——意味着随时都要面临死亡的威胁，可是，我现在似乎已经无路可退，谁叫当初只看见漫天飞的钞票？

　　“而且你没有家人，也就没有后顾之忧。”Vicky补充。

　　“还得多谢各位的抬举。”我说。

　　“真的是抬举吗？”Vicky说，“这可是真正把你推进了火坑。”

　　“我没有后顾之忧不是吗？”我笑问，也算是回答。三年前，一场车祸，使我失去双亲，再无其他亲近之人。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了解我的意思，”Vicky笑道，“这家伙，”他只姬养静，“是头野兽，发情的时候，是不管对方长相的。”

　　我只管低头不语，也不想去探究他话里的褒贬之意。姬养静也没有什么大反应，不过瞥了他一眼。

　　“你打算什么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姬养静问。

　　“等他来接我咯。”

　　那个他，就是那个男人，半小时后，真地来接走了他。

　　我从来不知道，保镖的工作也包括给主人擦背。

　　应该是姬养静发明的。

　　只不过有一次他的专门按摩师手受了伤，他叫我替他按摩试试，从此以后我便接了给他擦背的工作。

　　“你对什么都不专业，不过却学得很快，很有意思。”姬养静说。

　　那下次要不要我煮饭给你吃？

　　“我现在有点饿，可以麻烦你去弄点吃的吗？”姬养静笑问。

　　我惊愕了一小下。

　　“如果是你亲手做的，我会很高兴，说不定会给你加薪哦。”

　　这可以称之为有钱人的怪僻吗？我在厨房折腾，最后弄出一碗面。他叫我亲手做，我也只会做这个，最好他嫌弃不吃。

　　“味道不错。”姬养静说，不一会便碗底朝天。

　　“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兼职做我的厨师。”

　　这是最坏的结果。我赔笑着收拾碗筷。

　　“Vicky说得对，你很有职业道德。”姬养静在客厅说，语气带着笑意，“明晚我想吃玉米粥。”

　　姬养静有很好的体力，一般睡上四五个小时便又精力充沛，而我本来睡眠也不多，午夜十分，照例他在书房折腾，我在厨房折腾。

　　姬养静说得对，我对新事物有很强的接受能力，学东西学得很快，所以半个月下来，我的厨艺有了长足的进步，不过也只限消夜。原因是姬养静不想兴师动众，到了深夜还有很多人烦来烦去，所以姬养静这座公寓，晚上九点一过，就只剩下两个人，当然整座大楼的保全设施是很周到的，也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保安负责巡视。更何况，这座楼，本来就是姬家的。

　　“今晚吃什么？”姬养静问，一边仍操作着电脑。

　　“饺子。”我回答，端上精致的晚，还有一杯牛奶。

　　“你一起吃吧。”他将手中的工作暂停，端起碗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不用了，谢谢。”我回答。

　　“你不吃怎么有力气保护我？”他眉毛一动——我知道这个动作很有型，可是，这预示着他的恶作剧心思又要开动了……

　　“等下我会去厨房吃。”

　　“你离开我那么远，怎么尽一个保镖的职责？”……果然……“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了吧。”

　　还好，没有故意弄到很恶心……我端起碗，默默地将剩下的饺子吃完。他已喝完半杯牛奶，将杯子放下——不会是——

　　“牛奶你也喝了吧。”姬养静舔舔嘴边的奶渍。

　　“对不起，我对牛奶过敏。”我说实话。

　　“是吗？那么——”还有什么……“这半杯咖啡，喝了提神。”他指着电脑旁的那半杯蓝山。

　　现在要做的，是按他的吩咐做，快点完结他的玩耍之心才好，于是我过去，端起杯子，仰头而尽。

　　“现在没事了吗？”我问，将杯子一并放入托盘，端起托盘的一瞬间，我怎么看我自己像一个管家而非保镖。

　　“没事，收拾好快点过来，我一个人会害怕。”姬养静似笑非笑。

　　再回到书房时，姬养静已经在闭目养神。

　　电脑还开着，我过去看姬养静时，瞄到电脑屏幕，仿佛有什么不对劲。

　　“姬先生……”我唤道，虽然这似乎不是我分内之事，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还是知道的。

　　姬养静睁开眼，直盯着我，轻度近视的眼看起来很深，很慑人。

　　“你的电脑，好象出了什么问题。”我说。

　　姬养静眯起眼，将视线移向屏幕，但只有三秒钟的时间，便又移到我身上：“你帮我解决，我先小睡一下。”

　　“什么？”

　　“能在发作前就可以看出问题，别对我说你对此一窍不通。”姬养静说着，起身，到大沙发上躺下。

　　我暗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坐上了那张他专用的皮椅。只是个小病毒，不过还是用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许久没碰，是有点生疏。看样子，应该是姬养静的对手给的小小警告；更或者，就是哪个无聊人士开的玩笑。

　　看向姬养静，发现他已真的睡着了，虽然很浅，但这么没有戒心，还是说这么信任我？

　　“姬先生，你这么睡，会着凉的。”我走过去，轻唤。

　　“那你带我去卧室。”姬养静咕哝道，果然睡得很浅。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伸出手，将他扶起，我不想在他生病后还兼职做护士。

　　到了卧室，床边，想将姬养静放下，谁知却被他反手一带，于是整个人便压到了他身上。抬头，对上了他绿色的眸子。

　　“姬先生？”我迟疑地开口。这个男人，不会又是……

　　“你睡我身边，不然我会怕。”

　　被一丝奇怪的气息惊醒，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某人怀中；而卧室门口，站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Vicky怪异地看着我，然后是姬养静。

　　“你们来做什么？”姬养静开口问。我可以感觉到他胸腔的轻颤，然后他坐起身。

　　“没事，是阿俊说昨晚电脑收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想问问你的情况如何。”Vicky说。

　　“我也碰到了，谢谢关心。”姬养静掀被下床，“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早就来吧。”

　　“不早点来，怎么可以看到这么精彩的画面？”Vicky笑道。

　　早已下床的我没有多话，向他们略一点头就回去了自己房间——和姬养静的只有一扇门之隔。

　　洗漱完后，我便到厨房，弄好一杯咖啡和些早点，再端到书房。

　　Vicky看见我，眼神很是玩味：“你这个保镖，还真是全能。”

　　我不做声，暗中翻个白眼，将早点端到姬养静面前。

　　“吴威。”坐在电脑前的裴俊抬头，看我。

　　“是。”我点头，不会是也要一份早餐吧？

　　“你不简单。”裴俊微微一笑，继续低头做事。

　　“你说笑了。”我笑答。

　　“他是在说笑，你没看见他笑了吗？”Vicky站过来，一脸不平的样子，“就算平时对我，他都很少笑的。”

　　“哪里哪里。”我赔笑道。

　　“你的手法很特别，而且效果也很好。”换姬养静开口，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喝着咖啡，“我没看错你。”

　　“姬先生连你也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在大学时玩过一两年。”我解释，“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昨晚这个，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听你鬼扯。”姬养静微笑道，继续吃早点。

　　“估计是那条鱼给我们下的饵，但结果被你的保镖这么一闹，那条鱼大概被弄糊涂了，反吃了自己的饵。”裴俊对姬养静说。

　　商业术语，果然难懂。我默默收拾姬养静吃完剩下的杯碟，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谈话。

　　上帝没有听见我的祷告，或者他老人家更偏爱姬养静。几天后，姬养静的办公室多了一张办公桌，桌上铭牌写着吴威二字，注释“总裁特别助理”。

　　所以说我不知道到底是天上的神仙还是姬养静在耍我。姬养静又找了两个保镖，不过这次不是“24小时贴身”。

　　看来姬养静似乎真地把我当成高人了，可那要我是“高人”才行啊。我本身就只是一个良好小市民，最近运气爆好。才混道今天这个位置，要是某天露出小鱼尾巴——咳，就算露出尾巴，也会被认为是龙非鱼吧？

　　“裴俊想跟你讨论一下上次你解决问题用的方法。”姬养静脱下眼镜。

　　然后秘书报告：“裴总来了。”

　　我……我就知道是上次病毒事件惹的祸。什么叫特殊手法，那根本就是早已被高手大虾们摈弃了的最原始最陈旧最基础的方法啊！难道上次我没说对付这个小病毒我一共用了半个小时吗？

　　“你还真会拿乔，居然要我亲自过来。”裴先生进来，面无表情。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姬养静淡淡说。

　　“对，现在是我有求于你的特助，”裴先生转身面对我，“吴威先生。”

　　“是。”我忙起身，他对我的称呼把我唬住了。

　　“占用你一下时间可以吗？”

　　咳……“当然当然，是我的荣幸！”

　　“你都不问问我吗？”有人开口了。

　　我忙望向姬养静，衷心希望他对裴总说“不”。

　　“那么请问你——”

　　“可以，但是要保证有借有还，还有，借出去的是什么，我希望还回来的还是什么。”姬养静微笑。

　　我倒。

　　我怎么会忘了今天这一切都是姬养静搞出来的呢？还或许，这根本就是姬养静的主意，他还在想试探我的底线？

　　“放心，‘你的’特助不会少一根汗毛的。”裴总回答，“Vicky又不喜欢玩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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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想起似乎曾有人这样形容过我：“相貌平平，身材平平，性格平平。”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听完我对“特殊手法”的解释，裴俊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继续操作键盘。

　　十分钟后，他将手提推到我面前：是一个已经被黑了的界面。

　　“你要我……”我指指自己，瞪大眼睛。

　　“对，就麻烦你了。”

　　……他居然黑了自己价格不菲的手提电脑，就是为了要我帮他修复……

　　“这个，难度有点高啊裴总。”我讪笑，“如果你真要交给我处理，恐怕至少要24小时。”还没把握能成功。

　　“那就24小时。”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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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姬养静告诉我……”他突然又开口，“我们先说好吧，如果你没有修复好这台机子，我会起诉你蓄意破坏他人财物。”

　　吓！不会吧？！明明是他自己黑的……

　　“放心，只要我起诉你，就一定会成功，然后再轻的罪名也会判你六个月以上的监禁。”他好心给我说明，“这是姬养静告诉我的，以防你不用功。”

　　我……

　　一直到晚上十点，我还在裴俊的电脑前绞尽脑汁回响以前学的那些皮毛，一边不停地尝试，而结果，可以用屡战屡败来形容。

　　“吴威，”有人出现在会议室门前，“还不走吗？”

　　我才想起，从上午踏进这个会议室后，我还真没有再踏出去过。来人正是姬养静。

　　“恐怕……”我说真的，到现在还没有理出一点头绪。

　　“回家再做。”姬养静说，走到我身边。

　　“好。”我关上电脑，起身，和他平视。

　　“可以走了。”我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抬腿的打算，总不会要我背吧？

　　“我的腿好象抽筋了。”姬养静微笑说，不过倒真地可以看出他脸上的一丝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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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姬养静出会议室，搭电梯下楼，出办公楼，开车回家，背姬养静搭电梯上楼，开门，进去。

　　我是真的没力气了，你去背一个一百五十斤以上的男人那么长时间那么长路试试？

　　淡姬养静不这么认为：“我饿了。”

　　……我不应该直接回家的，刚才应该直接带他去某家高级餐馆的。

　　煮了两碗面。这次我很主动的煮了两碗，以防某人怕我“饿”着了。

　　埋头吃了一半，突然听见姬养静的声音：“你的那碗好象比较好吃。”

　　无言。

　　我将两碗交换了。

　　这是有钱人的怪癖，我知道，我了解。

　　然后洗碗，然后洗澡，然后帮姬养静洗澡……然后工作。

　　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我将自己的想法，大一时某位学长教的小伎俩，付诸实践。果然，有点小小的效果。

　　计算机程序就是这样，有时找到一个突破口，整个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这次裴俊动的手脚，也是个常规问题，于是剩下的，我在半个小时后就搞定。

　　“完了吗？”

　　“完了。”

　　“那去睡觉吧。”

　　姬养静坚持每天和我同床，不然扣我工资。我不是没想过XX问题，只是想到某人说的“相貌平平，身材平平，性格平平”，我才让自己安心。再说，与钱为敌是不好的行为。

　　“我还担心你真地要工作24小时呢，没有你，我怎么睡得着呢？”姬养静被我扶着，一手揽着我的腰，头靠在我肩上，低声喃着。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睡了。至于他的话，我知道可以这样翻译：没有我在他身边保护他，或者没我替他挡子弹，他怎么能睡得着，睡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