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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六峰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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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升回到酒桌旁的时候,正听到有人在劝岳父岳母:“你们有空呢,应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六峰山现在改造得不错,去爬爬山也挺好的。”姑父用酒杯敲了敲桌面,“明天天气好,让静静带你们去吧。”
“我明天去不了啊,医院忙,我走不开。”徐静头也不抬便一口回绝。眼见姑父脸色沉了下去,张东升赶忙道:“我明天没事儿,我带爸妈去吧。”
徐静有些讶异地抬头,没想到有些害怕自己父亲的他能主动揽下这件事。坐在旁边的表姐悄悄拉了拉她的手腕,递给她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徐静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对张东升道:“行,明天你开我车吧。”
张东升点头,看着徐静的眼中满是温柔。
第二天一早,天气果然不错。
出发前,张东升悄悄将一小瓶短效抑制药片藏在自己背包侧面的口袋里,方便随时取用。爬山是一项需要体力的运动,这很可能造成他的信息素水平不稳定,况且六峰山现在是景区,只怕人不会少,谁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信息素比较强势的Alpha。这种短效药片起效非常快,药效在三到五分钟就会发挥到最大,一旦感觉不对,他也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暂时离开去服药。
岳父母最看不上的就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让他们发现自己连爬个山都可能控制不住信息素,还需要吃药来解决,一定会加紧逼迫自己和徐静离婚的。
可能是因为学生还没有正式放假,景区的游客似乎并没有张东升以为的那么多。他将车停在一片树荫下,还没跟岳父母走出多远,便听岳母“哎”了一声:“坏了,帽子忘拿了。”
张东升赶忙道:“妈,你和爸先上去吧,我去拿。”
他小跑几步回到车里,弯腰去取帽子。背包侧面的药片在瓶中发出“哗啦”的声响,吓得他赶紧伸手去扶。好在口袋上的绳结被他扎得很紧,药瓶仍稳稳当当躺在里面,这让他稍微放下心来。
只是这声音也似乎在提醒他,接下来的一整天,恐怕都需要他提心吊胆地度过了。
车子旁边的小桌坐了三个正在喝汽水的孩子。张东升看了他们一眼,暗自感叹他们的无忧无虑,却听见岳母喊他的声音:“帽子在后面,没看到吗?”
“哎,看到了,妈。”张东升连忙高声回应,拿了帽子去追岳父母。药片随着他的脚步哗啦作响,压的他心头沉甸甸的。
六峰山如今确实修得挺好,岳父看上去兴致高涨,一路上举着相机拍了不少风景照。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凉亭,岳母已经累的腿酸,三人便决定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儿。
张东升体贴地给岳母倒了水,见岳父仍在拍着远处的风景,试图搭话道:“爸,我还想着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教教我摄影呢。”
“摄影讲究光线,只要光线好,拍什么都好看。”岳父像是沉浸在摄影里一般,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也没想多和他说几句话。张东升喉结动了动,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这么冲动地将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爸,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听到这句话,岳父缓缓放下相机,深吸一口气道:“我看现在你们两个在一起不幸福。确实,当初我们也同意你们不要孩子,但静静现在也不小了,她想体会一下当母亲的感觉,我们这做父母的,还是想满足她这个愿望。”
这个回答是在张东升预料之内的。他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头脑一热问了出来,此刻只能干笑着道:“爸……我是想问您,我学摄影还有机会吗?”
“哦,你说摄影啊。”岳父移开了目光,回身瞥向自己的妻子,抬高了声音,“那当然,什么时候学都不晚。”
岳母本就留意着这边的谈话,见丈夫给自己递眼神,便开口道:“东升,我知道你们俩这么多年肯定有感情,但婚姻这种事不能强求。还是尽快解决吧,这样对你们都好。”
接下来他们说的话,张东升已经听不进去了。此时他的头脑乱成一团,又觉得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体内抽离,让他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只觉得眼前发花,一阵浅浅的眩晕感涌了上来,待眩晕感过去,颈后的腺体便开始发烫。
糟了!
张东升一惊,爬山的运动量加上刚刚情绪上的巨大波动,让他的信息素开始紊乱起来。他稳了稳心神,冲岳父母温和地笑笑,“爸,妈,你们先歇着,我看那边有洗手间,我去洗把脸就回来。”
岳父母只以为他需要自己想想,点了点头道:“去吧。”
得了首肯,张东升便逃也似地转身大步离开。他闪身躲到了一个岳父母看不见的角落,扯开绳结,刚从瓶中倒出一粒药片,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
他吓了一跳,手一抖,险些将药瓶掉到地上。趁着人还没从台阶上来,他赶紧将药片塞进口中,再拧开杯子,伪装成大口喝水的模样。
“你太弱了吧,我再跑几公里都没问题。”
“你别逞能,有种跟我比赛!”
“来啊,谁怕谁?”
满是活力的声音从台阶下传来,紧接着,三道小小的身影一阵风似的从他面前前掠过。张东升这才松了一口气,又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己怎么就活成了这副见不得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