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记秋晴望》天*璃

2、3~5

　　3.

　　一晃一年过去了，小姐依旧像平时一样坐在房内绣花，她绣着绣着就发起了呆。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除了那个人，谁能这样左右小姐的情绪。
　　那个人自从走后，小姐就一直这样，有些时候会去大少爷或二少爷那里打听那人的消息，在得知那人平安无事时，小姐会高兴；而在得知那人又因某件案子负伤时，小姐会担心的几天睡不好觉。
　　“半夏，走。”
　　不知道小姐又想到了什么，急冲冲的从凳子上起来，就往门外去。
　　“小姐，要去哪？”我追在后面问。
　　“开封！”

　　开封府

　　小姐带着我站在开封府大门口。抬头看去是威严的牌匾，上书“开封府”三字。我是知道开封府的，因为里面有个为民请命的包大人。
　　想到那展昭就在里面，小姐内心的欣喜是可想而知的。
　　守卫听说小姐是来照展昭的，便带着我们进去找他。

　　绕过庭院，我这才发现原来开封府就像二少爷说的那样，二少爷说开封府穷啊，穷到展大人都瘦成那样了啊！
　　我第一次赞同二少爷的话。
　　还没有前厅，就听见一声怒吼。
　　“臭猫！你又把五爷甩了去抓那劳什子毛贼！”
　　“白兄，你听我说...”
　　“闭嘴！！受了伤的人没有资格说话！”
　　“白兄你...”话音中带着无奈。
　　只看见白衣的男子一手扯着蓝衣男子的袖口，一边对着他吼着，身旁路过的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仿佛他们总是这样。蓝衣的男子对于他这样无礼的举动，也只是苦笑着。
　　“小五哥...你怎会在这？”小姐满脸惊讶脱口而出。
　　在院里拉扯的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丁姑娘？”蓝衣男子唤道，乘机从白衣妍丽男子手中把衣袖给抽了出来。
　　白衣的男子挑了挑眉，那张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脸明显有着不悦的神情。我记得他就是一年前在茉花村说要教训展昭的白玉堂。
　　展昭上前来，微微笑着问道小姐：“丁姑娘怎会突然来此？”
　　他的笑容还是像一年前那样的温柔，小姐俏脸飞起一抹绯红，有点手足无措：“我...我是来看看展大哥你的。”
　　听到这话，白玉堂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相信他也看的出来小姐对展昭的心意。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那白玉堂会有什么突然之举，因为他的表情很像自己重要的东西给抢走了一样。
　　偏偏那展昭却没有发觉气氛的转变，依旧用他温文如玉的笑脸对着小姐。
　　我突然想起了二少爷形容展昭的话，二少爷说，展大人迟钝啊，我家月华对他的心意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我第二次觉得二少爷说的很对。

　　我寄了封回茉花村，告知两位少爷，小姐在开封。
　　二少爷速度极快的回了封信，上面叫我要照顾好小姐，同时叫小姐不需要那么快回来。
　　我撇撇嘴，二少爷当然不想小姐那么快回来咯，难得小姐那么主动来找展昭，二少爷一定高兴到不行。

　　4.

　　小姐和我就在这开封府暂住了下来。
　　“小五哥，你怎么会在开封府的？”小姐问道白衣潇洒的男子。她不解为什么一年前还是争锋相对，看展昭不顺眼的白玉堂会在开封府。
　　白玉堂躺在树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摇着他那把折扇，慵懒的凤目看着树下的女子，道：“白爷我想去哪便去哪，想在哪便在哪。倒是月华妹子你，丁老二怎会放你出来？也不怕自己的妹子被人给欺负了去。”
　　小姐笑了出来，道：“有小五哥在，妹子我还怕被人欺负？”
　　“月华妹子这话说的倒是令五爷高兴。”白玉堂大笑着，却在低头的那一瞬间，用低低的声音地低喃着，“要是那猫也像这般听话就好了。。。”
　　小姐估计是没有听清他的话，仰头问道：“小五哥，你说什么？”
　　白玉堂用折扇遮住了脸，从扇底溢出他模糊不清的声音：“没什么...”
　　小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树下看着他，好像在想些什么。

　　小姐对我说她对于白玉堂和展昭现在的关系有种心慌的感觉，她说她不明白明明一年前白玉堂还是那样看展昭不顺眼，怎么现在却呆在开封府。看他们相处的样子，让她心中的慌乱愈深。
　　“半夏，我是不是不该来开封？”小姐问我。
　　我垂下眼睑，慢慢回道：“半夏不知，半夏只知道小姐是很想见展大人的。”
　　“那你说，小五哥和展大哥之间...”她问道一半，却没有再问下去。
　　既然小姐没有问完，我也没有多问她什么，这些事是需要她自己来想清楚的，我只是个婢女，还不足以在小姐面前胡乱猜忌，多说什么。

　　后来小姐说，她的确不该来开封，她说她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

　　5.

　　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这的确是个好日子。
　　听张龙说展大人又负伤回来，小姐便将我叫来吩咐着：“把带来的药给我，随我去看看展大哥。”
　　“是，小姐。”我将药拿出来给了小姐，这药是小姐从丁家庄里带出来的，是大少爷找来的上好伤药。
　　我和小姐来到了展大人的门前，正要敲门。却听里面传来白玉堂的声音，小姐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猫儿，没事吧！”
　　“白兄无需太担心，无大碍。”
　　“还说没事！方才要不是白爷爷及时赶来，你这猫就要变死猫一只了！”听起来像是在讽刺，但是只要细细听去，还是可以听出话里带着的关心。
　　“白兄，你别扯我衣服，真的没事！”无奈的声音伴着西西索索的拉扯声。
　　我可以想象的到那只小白鼠在扯着没有什么反抗力的猫的衣裳。
　　“少啰唆，叫你脱就脱，快给白爷爷看看。白爷爷又不会吃了你...还是说...”
　　后面的话越来越低沉，到后来只听见白玉堂低低的笑声，笑的很是奸诈。
　　“白玉堂！你！”是展昭气急败坏的吼声。
　　“猫儿...猫儿...”白玉堂的声音好像被什么给压住了一般沉，“下次...别再做傻事，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冲到那些贼子的面前，用你自己去挡着那剑，我的心就像被狠狠的揪住了一般。我说过绝不会放你一人面对危险，我白玉堂说到做到！”
　　静了一会儿，却听传来展昭清朗的声音，“玉堂，我明白，累你担心了。”

　　小姐手中的瓷瓶坠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她伸手推开门。
　　透过小姐的肩，我看见红色官服的展昭半躺在床上，白玉堂坐在床沿，却是将头靠在展昭的肩膀上，把展昭揽在了怀里。
　　听见门开，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当看见是小姐站在门口时，两人立马分开。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小姐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们...”
　　半晌，小姐开了口。我听见她声音有丝丝的颤抖。
　　“丁姑娘...”
　　“月华妹子...”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开口，却在下一刻没有了声响。
　　小姐往后退了两步，将站在她背后的我撞到了一边，然后转头就跑开了。
　　“小姐！”我赶紧跟了上去。
　　在离开的那刻，我听见展昭对白玉堂道：“玉堂，丁姑娘她...”
　　“猫儿，你先休息，我去。”

　　当天晚上，白玉堂来找小姐。我走进小姐的房间，对着趴在床上的小姐轻声道：“小姐，白五爷找您。”
　　隔了一小会，小姐才抬起头来。小姐的眼睛红了一圈，看来刚哭过。
　　我走上前，替小姐整好有些乱的衣裳，然后随着小姐出去。
　　“小五哥。”小姐唤道在门口徘徊的白衣人。
　　“月华妹子！”白衣人猛的抬头，似乎很高兴小姐出来见他。
　　“小五哥，你有事找妹子吧。我们这边说。”小姐没有给他多说的机会，直接就往院里僻静的角落走去。
　　白玉堂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
　　我没有跟去，因为我知道，小姐不希望有人听见他们交谈。所以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

　　隐隐约约能听见小姐对白玉堂道：“小五哥，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白玉堂看着她，像是考虑了很久，然后道：“我爱猫儿。”
　　小姐的身子晃了晃，脸色大变，声音也不自觉的尖了一些：“你们...你们都是男子！怎么，怎么会...怎么可以！”

　　后来我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我只看见白玉堂的唇在动，只看见小姐愣在那里。
　　后来白玉堂走了，我上前唤着小姐，小姐却似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小姐...小姐...”我唤着她。
　　她回过神来，看着我，眼里没有了神采。
　　“小姐，您怎么了？”
　　突然，她笑了，笑声中带着凄凉。
　　“半夏，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回茉花村。”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