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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裸足的季节 ...

  •   清田信长踏入自家客厅的时候,电视里正播放着《MUSIC STATION》的夏日音乐特辑。

      观众投票选出的夏日名曲LIVE VCR的回顾环节,刚好播到了松田圣子出道之时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演唱《裸足的季节》的片段。

      是1980年的4月吧——即便并没有人问,清田信长的脑海里还是一下子便浮现出了这个时间点。

      都是因为自家母亲是松田圣子的死忠粉丝的缘故。

      “圣子酱真是太可爱了……”

      看吧,此时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喝着早间咖啡的母亲,又开始感叹起来。

      “……要是我能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清田信长早已习惯如此了。

      习惯自家母亲在看到松田圣子时,眼里冒出星星的样子。

      ——从出道开始,母亲便从不会错过购买圣子出的任何一张唱片,也会在每天清晨仔细阅读当天的电视新闻报,只为根据TV节目表上的排期提前设置好录影机的时间,不错过将圣子酱出现在电视里的所有瞬间都录制下来的机会。

      客厅一角的红木柜里,那些按照年月份编号整齐排列摆放的录影带,有一半都贴着【圣子酱】标签,而另一半则贴着【小信】。

      也就是说,在母亲的眼里,清田信长这个儿子还是有一定存在感的,至少,并没有输给松田圣子。

      所以……

      “妈……我刚刚遇见了一个人。”

      在松田圣子的歌声和影像画面熏陶下成长起来的清田信长,立即便向母亲汇报了一个不得了的情报。

      “……一个长得特别像圣子酱的女生。”

      *****

      清田信长自小就比其他小孩要活泼很多。

      父亲给他取名【信长】,原本是希望自家儿子能在将来有一番【织田信长天下布武】般的大作为,没想到的是,在年幼时代,清田信长也和历史里的织田信长小时候一样,上蹿下跳,上天入地,犹如一只山间野猴活蹦乱跳从不消停。

      以至于他的母亲想给他改名,“要不叫秀吉算了,毕竟丰臣秀吉沉稳又能干……”

      但父亲立即摇头,“不行,你不知道秀吉的绰号就是猴子吗……”

      “呃……”

      在父母的一番认真商议和讨论之后,最终还是保留了“信长”这个名字。

      当然,清田信长也并没有让父母失望——他是比其他家孩子好动了一点,调皮了一点,但却从来不会主动滋事挑衅,反而因为优秀的运动能力被海南附小的篮球部顾问老师看中,邀请他加入了学校的篮球部。

      就像千里马遇见伯乐。

      这只神奈川海岸出身的野猴也总算是遇到了他的良师益友,指引他走向了相对正确的道路——自从开始打篮球以后,活泼好动的小朋友将所有过剩的精力都倾泻在这项团体运动上,即便也遇到过被优秀的前辈吊打而特别不甘心的日子,但是这些所有的失败都聚集成了能量,和松田圣子的歌声一般伴随着他健康快乐的成长起来。

      而更令父母感到欣慰的是,清田信长的成绩还算不错——虽然从没有到顶尖的程度,但是在忙碌的社团活动之余,成绩能够一直稳定在年级的中上水平已是不易。

      是的,在不知不觉之间,大概是小朋友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并且在学习和社团活动之间找到了神奇的平衡,父母便再也没有将【织田信长天下布武】之类的话挂在嘴边。

      ——他只要开心就好,健康就好,成绩……还行就好。

      “海南的10号是我儿子,他很厉害吧!”

      如果时间允许,父母不会错过清田信长参加的任何一场篮球比赛——包括刚刚结束的Inter High,父亲甚至请了年假,和母亲一起到广岛为他首次出战全国大赛应援。

      而少年也不负众望,作为唯一的高一年级正选,和前辈们一起夺得了全国第二的佳绩。

      当然,在观看比赛之余,母亲顺便还去参加了松田圣子的演唱会——SEIKO·LIVE TOUR 1994·广岛站,时机也算非常巧合了。

      回到神奈川以后,虽然还在放暑假,但信长少年的社团训练从不懈怠,即使是训练休息日,他也会牵着家里那只名叫【秀吉】的金毛寻回犬去晨跑。

      是的,母亲最终将【秀吉】这个名字赐予了信长少年自10岁起养的狗狗,希望这只金毛的小家伙能够“辅佐”在自家儿子身侧,令他……更加的健康快乐。

      不得不说,秀吉确实表现的非常好,自打信长少年开始牵着他一起跑步以后,它便从来没有……跑输过。

      “混蛋,我才不会输给你呢——!”

      “汪汪——!!!”

      这一天,秀吉再一次“拖”着信长少年狂奔着穿过富浦公园的绿道

      “等等秀吉——你快停下——!!!”

      “汪汪汪——!!!”

      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秀吉好像也像是被全国大赛洗礼过一般,跑的比平时还要快,以至于在某一时刻,它挣脱了他手里的牵引绳,一溜烟便消失不见了。

      “秀吉——!?”

      清田信长倒不担心秀吉会跑丢,他只是担心这小子会太过热情的扑到其他人身上……万一把路人吓到就麻烦了。

      “秀吉——你快出来——!”

      于是,他开始沿路找寻起这个不听话的家伙,并且在心里盘算着逮到它以后一定要惩罚一下它——比如,在它的狗粮里掺一些猫粮,或是让它吃素一周之类的。

      即便还是清晨,盛夏的阳光也让人有些眩目,逐渐上升的气温蒸腾在空气里,又挟裹着热度化为少年身上不断冒出的汗水,令棉质的T恤和皮肤黏在一起。

      就在清田信长放慢脚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之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一直在找寻的、令他总是气喘吁吁的秀吉,以及……

      “你好。”

      有光在眼前的视界中流逝着。

      沿着头顶的树影倾泻而下,洒在不远处那个纤细的身影的头顶和肩上,化为甜甜的,软软糯糯的声音。

      “你好,这是你家的狗狗吗?”

      *****

      大概是从小就接受松田圣子的盛世美颜洗礼,所以在现实中,清田信长几乎从未遇到过会令他觉得“很漂亮”或是“很可爱”的异性。

      可是此刻……

      “……对,是,是我家的。”

      面对站在不远处的,正牵着(不知为何变得异常乖巧的)秀吉的女生。

      清田信长一边语气颤抖着回应着她的话,一边无法遏制的,用“想要看清到底是真相还是幻觉”般的犀利目光,扫过她乌黑浓密的秀发,光洁白皙的额头,以及那双带着笑意的大眼睛。

      “太好了呢。”

      女生的眼睛又弯了弯,宛如一盏新月,下一刻,她微微俯身看向面前的狗狗,同时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狗狗的脑袋,继续软软的说道,“你的主人来接你了哟。”

      *****

      清田信长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因为……他总觉得这个少女太过美好,美好的就像一场幻觉。

      但此刻,这场幻觉分明伫立在不远处的视界中,她白皙的手臂轻轻划过空气,随即牵着(依旧乖巧的不得了的)秀吉朝他走来。

      “是叫秀吉对吧。”

      女生在距离他约莫一米的距离处停下,伸手将牵引绳递给他,“我看到他项圈上写着这个名字。”

      “唔……”

      确认面前的少女是真人以后,清田信长蓦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犹如雷鸣,“对……是,是秀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直勾勾的眼神有些不礼貌,立即低下头,目光扫过秀吉的狗头,嘴角微微颤动着,“谢……谢谢了。”

      “不客气。”

      “……谢谢。”

      “嗯?”

      “谢谢……”

      “那……”

      软软的声音飘在空气里,宛如甜甜的棉花糖,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传来一阵温软的触感,原来是女生见他只是僵硬的点着头,却一直没有接过牵引绳,便将其放进了他的手里。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滑过指尖的微风,又沿着神经撩过耳侧,泛起淡淡的痒。

      “抱……抱歉!”

      意识到女生刚刚的举动之后,清田信长的脸颊和耳根就像是火烧一般灼热起来,他不自觉的退后半步,声音里满是紧张,“谢……谢谢你了!”

      *****

      “长得像圣子酱?”母亲微微挑眉,显然有些不信。

      “唔……是的。”清田信长回忆起刚才遛狗时的意外邂逅,脸颊再次泛起一阵奇怪的热度,“总……总之……”他指着电视上正在唱歌的松田圣子说道,“可能……比圣子酱还要可爱。”

      “哈?”

      母亲这下是完全不信他说的话了,“小信,你是不是发烧了?”她的语气笃定,“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比圣子酱还要可爱的女生。”

      “真的比圣子酱可爱!”不知为何,迎着母亲较劲的神情,清田信长忽然觉得很是不服,“虽然她没有穿白裙子,也没有留圣子头,但就是超级可爱。”

      “是吗?”母亲的眼里闪过一道光,随后,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妈妈才不信呢,小信一定是在说谎,除非妈妈亲眼看到。”

      “呃,我……”

      虽然好动了一点,但从来都不说谎的信长少年,像是被自家母亲所说的话一下子刺激到了,他咬咬牙,紧握着拳头,大声回应道:

      “妈,我马上去把她找来!”

      *****

      然而,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清田信长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位少女。

      ……她确实就像一场幻觉,从天而降,又攸的消失。

      而能够证明她真正出现过的,除了他自己,就是……秀吉了。

      可惜,秀吉不会说人话,它的“汪汪”没有办法作为证词……

      “咦?小信,今天也没有见到‘超级可爱酱’呢。”

      不知为何,每天训练结束回家或者遛狗回家以后,母亲总要刺激一下清田信长,甚至还给那名少女取名“超级可爱酱”,用于回应自家儿子所形容的“比圣子酱还要可爱”。

      每当这个时候,信长少年总会一脸愤愤,“我……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哦?那妈妈期待着呢。”

      “哼!”

      就像是一场对决。

      在这个坚持“松田圣子就是世界第一可爱”信条绝对不能动摇的清田家,暗地里一直喜欢(松田圣子明面上的对手)中森明菜(却从不敢说)的信长父亲,非常支持自家儿子挑战母亲的权威。

      “小信,你加油,让你妈妈打开一下新世界的大门。”

      “我……我知道啦。”

      信长少年对于自己被父亲“利用”的事情浑然不知,他只是一如往常的每天参与社团训练,并且在遛秀吉时穿过富浦公园,期待着和那位神秘少女再度相遇。

      ……直到,暑假结束。

      “早上好,清田。”

      “早啊,神学长!”

      新学期的第一天,清田信长在校门口碰到了篮球部的神宗一郎学长,男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对他说,“今天出门的时候偶然看到了电视上的星座占卜,说射手座本周会有超好运呢”。

      虽然平时对星座运势之类的并不感冒,但射手座的清田信长还是因为学长的这一袭话而变得特别开心。

      超好运什么的,也就是说,我……

      “这学期,有一名转学生加入我们班。”

      ……被神宗一郎所说的“超好运”全然影响,新学期的早会开始后,清田信长满脑子都在幻想着自己估计午休时会被学校新闻社采访,问他作为神奈川高中篮球界NO.1的新人王首次参加IH赛并且表现不俗的感想,又或许是他在买最爱的鳗鱼盖饭的时候抽到了“半价特惠”签,于是他可以再多吃一份,还有可能是……

      “大家好,我叫风间初夏,来自爱知县。”

      ……还有可能是,他终于,找到了她。

      记忆里的美好笑容与美好声音,于此时此刻,再一次的,在真实的世界中绽放开来——

      “风间同学,你手里拿的……是滑板吗?”

      “嗯,我很喜欢滑板运动,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了。”

      注视着讲台上出现的,自己一直在找寻的纤细身影,清田信长忽然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班主任忽然抬手指向他……旁边的位置,“风间,你就坐那里的空位吧”,他才回过神来。

      “嗯,好的。”

      下一刻,迎着女生笑得像是月牙般的漂亮眼睛,和嘴角浅浅的酒窝,蓦地“清醒”过来的信长少年,忽然无法控制的、激动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啊!是……是你!”

      他的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是他和母亲之间的那场僵持已久的终极对决,总算……可以获胜了。

      “……我妈一直想见你!”

      To Be Continue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裸足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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