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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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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便是那个用药之人。
黎术怀仔细端详那人,面容姣好,头发半披,白衣宽袖,浅灰长衫。
长得清秀英气,可惜坐着木质素舆,黎术怀估计他许是腿脚不便。
那人见黎术怀看着他,便也点点头,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如沐春风,黎术怀想不明白是什么人会辣手摧花?
“弘思,你有何事?”皇帝垂眼。
与方才说话不一样,黎术怀能感觉到皇帝话里含着愧疚与遗憾。
“望父皇准许黎大夫进出藏书阁。”萧弘思说。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大抵都想得出二皇子的用意何在。
藏书阁?
在萧弘思没有开口前,黎术怀心里咯噔一下也猜到他请言的用意,只是这般左顾而言他是何用意?
“继续说。”皇帝正色。
“我想黎大夫并没有入世打算,不过是受人之托才下山一趟,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萧弘思转了一下素舆,回过头看着黎术怀。
“让黎大夫进出藏书阁也只是希冀他能帮我找一找治我这腿疾的法子。天赋异禀之人,对医书古书的细枝末节总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当然,既然不能强人所难,我觉得留黎大夫在汴都一月足矣,而且期间不能对黎大夫有限制,可以随意进出。”
“我这腿疾也不是一时半会,望父王只是同意黎大夫进出藏书阁,至于一月后能否有法子,都让黎大夫回家去吧。”
黎术怀听完不知如何心情,他垂眼看着那素舆上的双腿,思绪很是复杂。
“寡人准了你的请愿!只是不知道黎大夫愿不愿意?”皇帝说。
不愿意。
黎术怀心里还是这般想,可是萧弘思的请愿让他觉得可怜,而且人家也说了自己随时可以走。
一时半会没了回应,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沅!你小子给我滚出来!”看黎术怀犹豫,皇帝想了个招。
“草民江沅叩见皇上,皇上万岁。”江沅噔噔噔跑到黎术怀跟前,作揖请安。
“你个死小子,也知道来上早朝了?”皇帝问。
“启禀陛下,这不是黎大夫来嘛,我来看看是何等的能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江沅一般正经地说。
黎术怀听他把后面一句说的掷地有声,脸上瞬间就红了。
他感觉袖口里的银针呼之欲出。
“那寡人怎么听说昨天是你跟黎大夫一起诊治的呀?”
“我只是打打下手。那不也是为了看看黎大夫的高明之处嘛。”
“油嘴滑舌。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装?你再装我就给你封官…”
“启禀陛下,草民觉得二殿下的提议甚好。既能够给二殿下找诊治方子,又没有限制黎大夫的自由。不愧是二殿下,甚是体贴人意,处处为黎大夫着想。”
听到要被栓起来当官,江沅立马正经起来。
逗得黎术怀在一旁心里愉悦,只是觉得他分析的确实有道理,与自己想得如出一辙。
“只是…”
江沅很快便将话锋转了个头。
“只是什么?”皇帝问。
“只是黎大夫年纪尚浅,又是第一次下山治病,或许不懂二殿下的良苦用心,还望皇上能给个时间让他好生琢磨。毕竟这专研用药不仅靠脑子,还得有心。黎大夫要不是心甘情愿,怕是这一月都是在浪费时间,二殿下的希冀怕是被白给了。”
江沅收起俏皮样,句句说在了点上。
黎术怀余光似乎看到了他严肃的模样,心里觉得他没有给萧弘思面子。
“江沅,他要是愿意,你就同他一道进出藏书阁。他要是不愿意,你就送他回家。不必再问寡人。”
“是。黎大夫,还不谢皇上隆恩,一句话的事让你思忖几日,我们陛下当真宽宏大义。”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寡人心里清楚。散了散了。”
皇帝说罢便退了朝,众人在皇帝走了以后便活跃起来。
江沅一把抓住黎术怀胳膊,朝着他点点头,便要带他出去,似乎这地不宜久留一般。
同时,颜易安也是进殿,想要问问情况如何。
“哟,你居然还在。皇上没有瞅见你?”江沅打趣道。
“你!”
“你师兄也乏了,我就先带他走了。”没等颜易安反驳,江沅便推着黎术怀赶紧走。
“黎大夫留步。”萧弘思喊了一句。
黎术怀清楚地看到江沅动嘴默默骂了一句娘。
“表哥!表哥不会怪我没有帮你留住黎大夫吧?”江沅主动询问。
“不曾。表弟说的极是,是表哥思虑不周。”萧弘思说。
表?
黎术怀这才明朗过来江沅的身份,心里咯噔一下,悄悄甩开他的手。
“黎大夫,可否到我府上喝杯闲茶?”萧弘思转眼看着黎术怀说。
“那是当然可以。闲茶一杯,多交个朋友嘛。表哥我待会就送他过去。”江沅说。
“那甚好,我有事先行一步。有劳表弟将黎大夫送到我府上。”萧弘思说。
“怀儿,我们…”
黎术怀未等他说完便先行一步,始终对于他的身份有些介怀。
江沅料想了他如此,只是叹气便赶紧跟上,不料却被江父叫住。
“方才大殿上谁教你如此与陛下说话?!”
“父亲,我这不是…”
“君臣君臣,始终有规矩在。无规矩不成方…”
“好好好,阿爹你说得都对。我先行一步!”
“你!!”
江沅不管他那当武将的父亲大人的脸色黑成啥样,赶紧往宫外跑,生怕黎术怀跑了。
“师兄,我送你去二殿下府邸吧。等你们说完话,再把你接回去。”
“易安,你想复官?”
黎术怀看着江沅的马夫站在不远处冲自己鞠躬,便停下脚步,回头问颜易安。
“我…”
颜易安语塞,僵在原地,皱眉看着他。
显然这便是答案。
黎术怀从不问他任何事,只是这几日这些个问题堆在心里,自己想得愈发难受。
“从一开始便是?”黎术怀不死心。
“不是!一开始确实是近日奇怪病患多了,只是不知为何丞相的毒赶上了这几日…”
他伸手制止了颜易安继续说,黎术怀死心。
“师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呀?
江沅一跑出来就看见颜易安扶着黎术怀的双肩,他直接上前去扒拉开对方的手。
“你不要打岔,我要跟师兄解释…”
“好,你说。”
反正不碰着黎术怀便好。江沅心里想。
“罢了。既然今日没能帮到你,你便去找丞相帮你吧。我累了。”
黎术怀不想再听关于这事,虽是猜到如此,但是亲口求证到了,还是止不住难受。
他被自己最关怀的师弟利用了。
就这么简单。
黎术怀朝江沅的马车走去,江沅看了一眼颜易安摇摇头便屁颠颠地跑了过去。
——
马车不紧不慢地跑着,一颠一颠往萧弘思府邸走去。
江沅试图说一些其他事来分散黎术怀的心事,但是他就是沉默不语。
可最后无奈,也只能提及。
“怀儿,真相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救了一条性命。”
江沅靠坐在他身边。
“江沅,我不想与你说话。”
如果颜易安是意料之中,那江沅的身份便是他想破头都想不到的。
“你是与我怄气吗?”
江沅抓住黎术怀的手臂,却被他甩开。
“江沅,到此为止。不要再与我有任何触碰。”
黎术怀不知道如何面对江沅,头痛欲裂,心里难受。
他最不想有交集的人,却是一早便在自己身边。
黎术怀的话让江沅心里一阵绞痛。
他知道黎术怀不想与山下人有更多的交集。
但是他不明白黎术怀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的身份?
见他这般难受,江沅也不好过,便不管不顾将黎术怀搂抱在怀里,抚着他的后颈迫使他看着自己 。
“江沅你放开我!我没心思…”
“这需要什么心思!我可以不是大淮的官吏,但是我生来就是皇室中人。你让我如何选?”
“去跟我的姑母说不要让她当这大淮的皇后吗?”
“怀儿,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黎县当年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惧怕大淮皇室?”
“不是…”
“让开!都让开!”
“家主小心!”
黎术怀还没说完,马车外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
伴随着呵斥,马夫为了避开来人,急忙转向拉了拉缰绳。但马儿还是受惊,差点没让马车侧翻过去。
黎术怀扯着江沅的衣服,在差点甩下座椅时被江沅紧紧抱在怀里。
“没事。没事。”江沅紧紧搂着黎术怀。
黎术怀被冷不丁吓了一跳,喘着粗气在江沅怀里心惊肉跳。
“什么事?!”
“回家主,看着像是徐荣副将。”
“不在荆县守着,着急忙慌回来,难道是…罢了。继续走吧。”
“是,家主。”
“怀儿,没事。别怕,有我。”
江沅拍着黎术怀的背,伸手去撩帷裳,想看看外面还有没动静。
黎术怀缓过神来,从他怀里撑起,这才发现江沅的交领被他扯了开去,露出白嫩肤色,自觉羞愧,便想从他怀里下来。
只是为他掩上衣服时,发现江沅锁骨那露出一条熟悉的红色。
难道这是?!
黎术怀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伸手便去扯江沅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