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同人]命运时钟》水是眼波横

52、15.前夕

　　库罗卡斯的郊外静悄悄的，夏末的风吹过树叶，带来秋的哗啦声。头顶的阳光照亮了陈旧的木屋，也照亮了屋檐下编织的蜘蛛网。一只深红色的蜘蛛挂在网的一端，寂寞且重复地编织它的居住地。
　　“戴维斯。”来人伸手敲了敲门，只有木门沉重的回应，“你在家吗？”
　　灰色木门已经刻上时间的痕迹，即使雨水晒干，还是无声无息地侵蚀了外表，化成一道一道弯曲的皱纹。坑坑洼洼的缝隙之间都是灰尘，路法斯拍了拍手，朝身后的同伴耸肩：“看来他不在家。”
　　“那就直接进去。”罗格回答得斩钉截铁，“破门。”
　　“真的要这样吗？可这是戴维斯的居所，我们贸然进去不太好吧……”
　　雪乃还在犹疑，想要阻止罗格和路法斯的决定。但是下一秒他们已经毫不客气地踢开木门，阳光随着木门的嘎吱声往内移，将屋内的陈设照得一清二楚。罗格和路法斯率先走进房门，扫视一圈。
　　“他不在。”
　　“看上去很久没有回来了。”房间灰尘的气味让路法斯皱眉，爱干净的他可不愿意久待，“还真是简陋的陈设啊……”
　　四人跨进房门，仔细打量房屋的模样。一进门是一张圆桌，椅子规矩地靠在旁边。桌上还放了两个模样普通的圆形玻璃杯，和一个早就干掉的水壶。两张床并在一起，中间是一道简陋的帘子，用以隔开两边。一张床的被褥叠得整齐，摸上去有细细的灰尘。另一张则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孤零零的木板。罗格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同样空空如也。一把木制的轮椅放在房间的角落，沉默，无声，奄奄一息。太阳随着时间渐渐西沉，光越来越红，拉出的影就越来越长。房间的死物就随着阳光照出的影动起来，喧嚣起来，无声但吵闹地向四个不速之客宣布这房间是如何简陋、普通，人活在这里，未必能感受到生命存在的意义。就像房角的蜘蛛网，一圈一圈蔓延，这里迟早变成动物的乐园。
　　“戴维斯他……不会已经离开库罗卡斯了吧。”雪乃看着这房间，叹了口气。
　　“不，他没走。”
　　克莉丝的声音将三人的注意力拉过来，她站在床边的小木台边，盯住上面的相框。里面是一看就很少笑、但是为了妹妹努力笑起来的男孩，旁边是坐在轮椅、笑得天真灿烂的小女孩。兄妹有同样柔顺的银色头发，妹妹把自己的头发编成了麻花辫。雪乃走到克莉丝身边，和她一起打量这张照片。
　　“这个相框没有任何灰尘。”食指慢慢擦过相框的玻璃，克莉丝轻声说，“说明他会经常回来擦拭它。如果戴维斯真的离开了库罗卡斯，他一定会带走这张相片。”
　　和杂乱的房间相比，这个相框非常干净。说明对主人而言，它意义非凡。
　　罗格点了点头：“那他现在会在哪里？这间房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可能住在别的地方。但是他没有把和妹妹的合照带去他现在住的地方。”路法斯细细思索，“要么他现在的居住地不稳定，要么他住的地方……不是很好。”
　　“也许是不舍得离开这个房屋呢？毕竟是和家人的住了那么久的地方。”雪乃对此深有体会，“一定承载了他的很多回忆吧。”
　　没找到戴维斯，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克莉丝把相框放回原位，按照主人的习惯摆放木腿。木台的桌面也积了一层灰……看来他只重视这张照片。她的目光停在两张并排的床，那张只有木板的床已经锈迹斑斑。但它过去不是这样，闭上眼睛，克莉丝诧异地发现她好似能看见那张床原来的模样。小女孩喜欢的白粉色床单，床头有一个玩具熊。睡不着的时候会找哥哥给她念童话，兄妹俩就这么隔着单薄的帘子你一言我一语，天气好时或许能看见窗外的星星。罗格仔细翻了地上地下也没什么异样，大家准备回去。忽然克莉丝停住脚步，在那张圆桌旁。
　　“怎么了吗？”雪乃回头看她，“克莉丝大人？”
　　“好奇怪的魔力……”鞋跟踩了踩地面，那是一张早已陈旧的圆形地毯，“我好像在哪里感知过。”
　　三人屏住呼吸等她继续说，克莉丝在脑海里搜索，忽地想起了什么：“是那次大胃王比赛，我在公会察觉到的魔力。”
　　“在这个房间吗？”路法斯问。
　　“准确说。”克莉丝沉下心感受，“应该就在我站的位置，很微弱的魔力。”
　　三人转身继续翻找，既然是克莉丝站的位置，那也就这张圆桌。罗格翻转圆桌，路法斯和雪乃仔细观察木椅，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地毯。”路法斯看着脚下的地毯，“把地毯掀开！”
　　地毯的灰尘呛了众人一大口，咳嗽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微弱的光芒。那是一个倒五角星的图案，有淡绿色的光。就是这股魔力，和她那时感受到的一模一样！克莉丝蹲下身仔细观察图案，光似流水滑过。
　　“别碰。”同样发觉魔力诡异的罗格制止克莉丝想要用手触碰的举动，“小心。”
　　克莉丝站起身后退一步，等路法斯用魔法记下目前的状况。那光并不诡异，反倒是柔柔的绿色，使人想要亲近。越想靠近就越奇怪，不知怎么，雪乃觉得背后发凉。路法斯完成记忆后站起来，和大家对视：“现在怎么办？”
　　“恢复原状吧。”克莉丝说，“既然他还会回来，就不要让他知道我们来过这里……至少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知晓了地毯下的秘密。”
　　太阳西沉的光一点一点晦暗，无声叫嚣的房间恢复它原本的沉默，寂静，奄奄一息。

　　“我们就这样在走廊分配任务吗？”
　　斯汀格看拉克萨斯和杰拉尔气定神闲地站在这里，不由得产生怀疑。明明听海伊贝里恩的意思，这个任务非常危险且棘手，但面前的两位仿佛不当回事，站在走廊就开始分纸。
　　“现在掌握的资料并不多。”杰拉尔说，“在评议院也没什么要避开的。”
　　“评议会看上去也没那么靠谱。”拉克萨斯抖了抖纸张，“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按照海伊贝里恩的决定。三个公会各负责一部分城市，先找到‘黑魔法’的使用者，再集中商量解决办法。”杰拉尔把有关库罗卡斯的资料递给斯汀格，“只能先这样。”
　　“但是，就算知道他们活跃在哪个城市，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他们吧。”斯汀格不解地问，“他们下手的人群不只是魔导士，还有很多普通人。”
　　“可以看看公会是否还有相关委托，从委托入手。如果是活跃的城市……”杰拉尔伸手点了点库罗卡斯的地图，“你看看这几个已经发生事件的地点。”
　　“怎么了吗？”斯汀格打量地图，只看见记号散落四周，分隔很远。
　　“你把它们连起来。”
　　“这是一个……五角星？”斯汀格瞪大眼睛，“倒五角星？！”
　　“这个图案到底只是标识，还是某种魔法阵，我们现在还不能下论断。”杰拉尔拿出另一张可以划出倒五角星的城市地图，“如果是魔法阵，会比标识麻烦很多。”
　　“划定范围吗？难道是领域魔法？”拉克萨斯打量马格诺利亚的地图，比起库罗卡斯，他所在的城市发生的事件还不算多，“要是领域魔法就麻烦了。”
　　“还没有构成倒五角星的可以根据已经发生的地点推测可能发生的地点。如果是已经构成倒五角星的城市，就先去几个点看一看。”
　　“这群人还真是阴险……”斯汀格摇头，“对一个城市使用魔法。”
　　“既然他们的目的是群体，在知道了评议院有所行动以后，我猜测他们应该会很快做出反应。”杰拉尔面色凝重，“甚至主动找上魔导士公会也有可能。”
　　“为什么？藏在角落不是更好吗？”拉克萨斯问，“反正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这就要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如果目标是整个菲奥雷，和魔导士公会对上是迟早的事。”杰拉尔顿了顿，“说不定魔导士公会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有时候与其等对方动手，不如先占领上风。”
　　“杰拉尔先生想得真缜密啊。”
　　斯汀格敬佩地看他，拉克萨斯难得笑了一下。受到夸赞的杰拉尔颇为谦虚地笑，说你以后也会这样的。
　　“虽然魔女之罪人不多，但是想要处理好每件事还是有些麻烦。”
　　“说起来……我可以请教杰拉尔先生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刚才海伊贝里恩宣布‘魔女之罪’的时候，我听到了很多不好的声音。”斯汀格不解地皱眉，“但是杰拉尔先生你并没有生气，甚至不介意。”
　　“很正常……毕竟魔女之罪成员的前身都是暗黑公会，其他人对此有疑虑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我也觉得这些事和别人解释很麻烦，所以很少在这样的会议露面。”
　　“即使他们都质疑你，你也不在意吗？”
　　“作为魔女之罪的会长，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杰拉尔笑了笑，“这只和我的公会相关，我只需要为我的成员负责。再说这个世界不相信我的人很多，但也有相信我的人。只要有她支持我，旁人的质疑不算什么。”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斯汀格。”他说，“黑暗和质疑永远存在。但犯错的人有机会悔改，已经是幸运了。”
　　杰拉尔说“只要有她支持我”的时候，拉克萨斯的脑海冒出了艾露莎的身影。这时候要是艾露莎在这多好，拉克萨斯难得在意他人的情感。不过他们两个也不是很麻烦的关系嘛……他看看杰拉尔，无声笑了笑。斯汀格若有所思地点头，面前的杰拉尔带着平易近人的笑容，时间把这个英俊的男人打磨成圆石的模样。作为会长……斯汀格还在想，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啊，年轻的会长。”拉克萨斯突然说，眼睛却并没看他。
　　“我会的。”斯汀格露出他的笑容，“谢谢。”
　　“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先回公会吧。”杰拉尔将资料递给两人，“再通过魔水晶联络。”

　　等斯汀格回到公会，罗格一行人也回到了公会。他们并没有急于告知其他公会成员今天发现的情况，而是决定等斯汀格回来先告诉他。斯汀格一来到剑咬之虎就急忙闯进来，恰好看见几个核心成员围在一起：“正好你们都在这！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我们也有事要告诉你。”罗格看他已经走到桌边，摊开地图，“这是什么？”
　　“库罗卡斯的地图，也是我们的任务。”斯汀格语速很快，“是我今天在评议会开会的结果。”
　　他大致讲解了今天的会议内容和任务内容，大家盯着桌上的地图，看斯汀格画出一个倒五角星的形状，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这个图案……”路法斯低声说，“就是我们今天在戴维斯家发现的图案。”
　　“戴维斯？”斯汀格诧异地问，“这个吗？”
　　“一模一样。”罗格说，“我们在他家地毯下面发现的，还闪着绿色的光。”
　　“也就是说……戴维斯的事情可能和黑魔法有关？”雪乃想着这个可能，总觉得事情不好。
　　“在库罗卡斯发生的事件很多，而且，就我们公会来说，也不只是戴维斯的事情。”斯汀格的目光停在旁边发呆的克莉丝身上，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上次克莉丝的任务也……克莉丝？”
　　“嗯？”克莉丝抬起头，“怎么了？”
　　“我在说你的第一次任务。”交待任务要紧，斯汀格也没追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和你说的差不多……那个灵魂想要引诱老婆婆自杀而亡。”克莉丝仔细回忆，“现在想想，也像什么人安排的那样……”
　　“按照斯汀格的说法，也许戴维斯是被黑魔法欺骗了？”路法斯说，“因为妹妹的死亡？”
　　“很有可能，不然他的举动也太异常了。”雪乃提出疑问，“会不会现在的他并不是真实的他呢？”
　　“如果真是那样。”斯汀格显得很乐观，“我们可以在处理黑魔法的同时帮助戴维斯，之前他在公会的质疑也能解释了。如果解决了黑魔法，我相信他会回来。”
　　克莉丝听了他的话欲言又止，骄傲的蓝色眼睛闪着光芒，她总觉得戴维斯的事没那么简单，但不好给斯汀格泼冷水。受到杰拉尔和拉克萨斯鼓励的斯汀格将昨日质疑带来的灰暗一扫而空，安排任务也张扬着自信的姿态：“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们在库罗卡斯留下的倒五角星意味着什么，我们需要去查清情况……大小姐和奥鲁伽不在吗？”
　　天色已晚，公会的成员回去了不少，罗格摇摇头：“大小姐今天一直不在，奥鲁伽中午说有事出去了。”
　　“那我们明天早上再分配任务。”斯汀格敲了敲地图，“等大家都在场，再多安排实力比较强的成员去勘探情况。”

　　在场的几位没什么意见，只等明早再把具体情况给大家解释一遍。路法斯和克莉丝拿起斯汀格带来的资料仔细阅读，罗格先带着弗洛修回去了。雪乃听说魔女之罪也加入了这次任务，想着能不能和空乃一起行动，决定回去就和姐姐联络。
　　“但是雪乃你是剑咬之虎的成员吧……”斯汀格吐槽，“我们也有自己的任务，不然我安排你和……额……和……”
　　雪乃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等斯汀格说下句，他却偏过头确认罗格走远了才压低声音：“要不要安排你和罗格一起？”
　　“噗。”路法斯没憋住笑声，雪乃的脸蹭地红了，小声反驳：“我才不是这个意思……不对，斯汀格大人你安排我和谁一起行动都可以，这是你安排的，不是我要求的！”
　　“是是是，是我安排的，都是我的意思。”斯汀格故意清了清嗓子，“这是会长的命令！”
　　怎么越说越乱了呢……克莉丝摇了摇头，收到雪乃求救的眼神，她心领神会地说：“就让我和雪乃一起吧。”
　　“那不行！”斯汀格迅速拒绝，“这次任务很危险！你还是魔法初学者，不能随便组队。”
　　“我知道了，斯汀格大人是觉得我很弱，把克莉丝大人交给我不放心。”终于找到可以反驳的机会，雪乃不客气地回怼。
　　“我不是这个意思……”斯汀格忽然意识到克莉丝和雪乃联手，他说不过，“我是觉得，我们可以有更好的安排……”
　　“把你加进去不就行了吗？”路法斯看笑话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刚好四个人。”
　　“对啊！”斯汀格感激地拍了拍路法斯的肩，克莉丝和雪乃对视一眼，知道这次是怎么也甩不掉对面那人了。不过有双龙在，确实安全系数会高很多。克莉丝也拿不准自己目前的魔法状况，她还没有真正实战过，怎么看都像拖后腿的存在。希望不要给他们添麻烦吧……克莉丝放下资料，剩余的成员都商量着回家了。

　　房间静悄悄的，克莉丝洗完澡坐在沙发，沉默地盯着对面的时钟，思考今天看见的倒五角星图案。那淡绿色像生长的草，比起诡异的死亡，更像某种能够抚慰人心的东西。她不由得想起她的第一次任务，那个被消灭的怨灵，还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黑影。如果这些死亡事件都是有意为之，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这样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知怎么回忆起使用魔法的场景，克莉丝觉得头隐隐作痛。斯汀格一出浴室就看见她在揉自己的眉心，走到她面前蹲下来问：“你没事吧，克莉丝？”
　　“没事……”她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只是有些困了。”
　　“刚才就看你在发呆。”斯汀格回想早上的会议，还有海伊贝里恩的嘱咐，他不由得担心克莉丝的状况，“真的没事吗？”
　　“……我在想今天看到的倒五角星图案。”克莉丝轻声说，“我总觉得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那个绿色，不像死亡的颜色，反倒像生长的颜色。比起让什么死亡，倒不如说……是想用什么取代什么。”
　　但也不能直接告诉斯汀格她怀疑戴维斯，他对自己的公会成员还抱有信任。斯汀格听了她的话点头，沉声说：“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听杰拉尔先生说，这个图案很可能是魔法阵……要是向城市发动魔法就糟糕了。”
　　克莉丝用倒五角星的图案掩饰她身体的不适，还有最近的梦境。她并没有告诉斯汀格梦的异常，雷克特告诉他克莉丝小姐今早脸色不是很好，克莉丝用做噩梦搪塞过去了。
　　“我不知道海伊贝里恩先生为什么要我一定带着你参加这次任务。”斯汀格继续说，“不过刚才听了你说的话，或许克莉丝你真的很擅长解决这个呢？”
　　“如果能帮上忙，我很开心。”克莉丝说，“但是我现在的魔法……不知道会不会给你们增添麻烦。”
　　“没关系，战斗不需要你出面。”斯汀格保证地拍拍自己，“这些都交给我。”
　　克莉丝用笑容告诉他自己相信他能做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处理任务，得保持充足的精力才能解决接下来的难题。她正想站起来，突然斯汀格也站起来，克莉丝没注意斯汀格向她低头，抬头的时候脑袋撞到他的下巴。对面倒吸一口气让克莉丝以为自己撞疼了他，正凑近身体想要看清楚，一只手熟练地揽住她的腰，迎面是斯汀格露出的虎牙。
　　“……你做什么？”克莉丝无奈地问。
　　“我们一天没见了。”斯汀格收敛表情，故意严肃，“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克莉丝眨了眨眼睛。不过只一天没见而已……有什么要说的？
　　“我昨天照顾好了雷克特。”
　　“不是这个。”斯汀格摇头，“另外的。”
　　“……你的会议顺利吗？”
　　“为什么只关心我的工作……”
　　“……你没受伤吧？”
　　“也不是让你关心我身体的意思……”
　　克莉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抬起头看斯汀格的脸，还未干掉的金色额发冒着水汽。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眸里自己的面容，克莉丝看见斯汀格眼瞳倒映她迷茫的表情。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想我。”见她真的意识不到，斯汀格泄了气，“之前我出去做任务回来也这样问过你啊。”
　　“想你。”克莉丝觉得斯汀格好似一只黏在她身上的老虎，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她不说就不放下，“抱歉，我下次注意。”
　　“谁想我啊？家里的沙发吗？”斯汀格明知故问。
　　“我想你。”克莉丝重复了一遍，“满意的话该睡觉了。”
　　“我也想你。”斯汀格满意地亲了一口她的脸，“晚安克莉丝，明早叫我起床。”
　　“……你别起不来就行。”克莉丝话还没说完，斯汀格已经关了房门，啪嗒一声。
　　好吧，赖床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