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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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中原中也躺在屋顶上，仰视着从小看到大的星空，每次看到浩瀚渺茫的夜空，中原中也都会为其心神迷醉，因为这会让他忘却自己的身世，在这一刻他同其他仰望星空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无尽夜空下的一份子，谁也没比谁高贵。
【你的强韧并不是因为你是荒神，而是因为你是人类。】
【不管你的体内栖息着什么，你已经成为你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因为所有的人类……所有的人生至死也不曾看清过自己。】
“我已经成为我了吗。”中原中也呢喃出声，他不可否认在那一刻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嚎哭出声，终于……有人承认了他是人类了，他不是什么试验品‘荒霸吐’、他不是传闻中远古的荒神，他只是他，中原中也！
“嗯，我是中原中也。”
“中也。”白濑叫住正准备出去的中原中也，神情有点不自然。
“怎么了，白濑？”中原中也回头。
白濑握紧插在口袋的手，眼神飘忽，“中也，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但是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去悬崖边的公共墓地里吧。”
“……可以啊。”以中原中也的直觉怎么可能没发现白濑不自然的神情，但是他选择相信，正如白濑柚杏所说的那样，在他面对陌生世界一无所知、无依无靠时是‘羊’把他捡了回去，对他来说‘羊’都是他的家人，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至少……他是那么想的。
悬崖边的墓地一片沉寂，带着咸咸潮气的海风不断吹拂，缭绕过少年橘色的发丝。中原中也坐在大石块上，等着白濑说话。
白濑深吸一口气，想到只要除掉中也，‘羊’就能和GSS合作，他就不禁喜上眉俏。他走向中原中也，“中也，我想找你道歉。在那之后，我们也反省过了。通过这件事我们清楚意识到了‘羊’的问题点，然后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了一个解决方法。”
中原中也有点惊讶，但他也很高兴，“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就听——！”
“真是卑鄙啊。”太宰治扼住白濑的手腕，眼神幽怨的瞥一眼后面的东方玉。
直接把太宰扔过来的东方玉优雅的笑了笑，既然剧情能改变，那中也还是不要被捅刀比较好，反正只要结局一样，过程怎么样都无所谓。
看着白濑手中的匕首，中原中也无言的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发现他脑中空白一片，剧烈的痛楚遏制住了他的心脏让他不禁难受的蜷缩身体。
为什么……
白濑一把甩开太宰治的手，把匕首对准中原中也，大吼道：“这一切都是中也你的错！要不是你加入了港口Mafia，我们怎么会这样做？！”
一群GSS的人举着木仓站出来冷酷无情的瞄准太宰治等人，中原中也看着站在GSS身边的所有‘羊’的成员，简直难以置信却又觉得意料之中，嘴唇抖了抖，“你们……”
“这就是我们所选择的解决方法，我们要和GSS联手，通过这件事我们都意识到了，如果中也你真的离开了，现在的‘羊’迟早会被全数歼灭！”白濑越说越大声，眼里充斥着某种恨之欲死的强烈情绪。
中原中也脸色苍白，不禁大声否决，“我是不可能背叛组织的！我……”怎么可能会背叛……家啊。
一只手搭在中原中也肩头上，太宰治站在中原中也身后，歪头看着白濑那些人，明明是站在下方的人却居高临下的俯瞰所有人，眼里不带任何情绪，毕竟注视蝼蚁要什么感情，“这是可笑啊，尽管是中也在这些年庇护了你们，但仅仅是因为他强大就理所当然的恐惧、戒备他。选择杀掉中也以此为投名状和GSS合作，却不想想没有了中也的你们在所有人眼里都不过是一群可悲可笑的蝼蚁。”
“合作需要利益维持，那你们来告诉我，没有了中也这个筹码，你们哪来的可以交易的利益？快告诉我啊。”太宰治的声音越发轻柔甜蜜，这是裹着蜜糖的毒药，这是来自魔鬼的低语。
“呵呵，哪里来的什么利益，不过是群被养大了胃又恰好脑子养没了的寄生虫罢了。”东方玉转动雪凤冰玉笛，笑呵呵的补刺。
白濑所有的遮羞布都被太宰治掀了个底朝天，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对GSS的人吼道：“还等什么，攻击啊！”
霎时无数木仓口一齐开火。
然后这次中原中也没有受伤，无论多少子弹对他来说都只是徒劳，他眼疾手快的拉过东方玉又把太宰治掩护好，通体的红光把所有扫射来的子弹齐齐反弹，避过‘羊’的人把GSS的人全部击杀。
白濑和其他‘羊’的成员恐惧的瞪着中原中也，先前的谋划统统成了笑话。
中原中也沉默的看着他们踉踉跄跄的跑开，只觉得身心疲惫，但他还是转过身对太宰治和东方玉笑了，“刚才多谢你们了。”
“那个……太宰，谢谢你。”中原中也认真的盯着太宰治，颇为难为情。
他不知道他钴蓝的眼眸在这一刻微微湿润，投进去的阳光似乎被里面的晶莹朝雾搅得波光粼粼，少年的风情霎时扑面而来。
喉头微动，太宰治突然发现他有点渴了，不然他怎么会想要扑上去舔舐中也的瞳孔，想要把他里面的水光统统咽下去，他肯定是疯了！为了缓解这种干渴，太宰治故意面无表情，冷冷出声，“森先生让我给你带一个口信，他要我再来劝说你加入港口Mafia。”
“当然，这只是顺便，我就是过来全歼敌人的。我们的敌对组织‘羊’和GSS似乎结成了同盟，在他们完美达成合作之前，必须先摧毁掉。”太宰治的眼里带着某种恶意，饶有兴趣的看着中原中也突变的脸色。
“嘛，在午饭前就能解决了，一个不留。”太宰治笑着故意读重最后四个字。
中原中也瞳孔微缩，先前眼里微湿的潮气仿佛只是雨后的错觉，他又变成了那个潇洒不羁的中原中也，眼神如刀，“就连‘羊’的人也一样吗？”
“方针是不会变的，当然了，如果某个自己人能提供敌人的情报，从旁指点，方针也是可以改变的。”太宰治毫不意外小矮子会上当，真是……不必要的心软。
中原中也眯起眼，“自己人的从旁指点？”
“没错，比方说港口Mafia的成员。有了同伴的从旁指点，自然值得信赖。”太宰治的话就是一个引诱猎物上钩的饵，他确信他看中的猎物会一步步踩着他撒下的诱饵进入陷阱。
东方玉开口，“中也，港口Mafia是你唯一的选择。你毕竟是从军方实验基地出来的，一旦被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而只有港口Mafia能护住你。”
“反正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中原中也自嘲道，“别杀了那群孩子。”
“可以。”太宰治欣然道，转身对着部下们高声喊道：“大家都听到了吧，就像先前商量好的，千万别伤害到那群孩子呦。”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离开的背影，先前发生的事犹如一条线瞬间串联起来，他颓然道：“就连这种情况也被你算计到了吗，从在游戏厅的那通电话开始，为了在同伴心里埋下对我的猜忌，真是个混蛋啊。”
东方玉没有安慰中原中也，因为这是对方必经的局面，他安静的站一旁等待，等中原中也情绪缓过来之后他才笑道：“中也，和我一起去面见首领吧。”
“……知道了。”
中原中也站在港口Mafia大楼属于首领的办公室，举着手里的帽子，表情疑惑，“这个帽子是什么啊？”
森鸥外坐在面朝落地窗的欧式高背椅上，微笑道：“在港口Mafia里一般都是由劝诱他加入的人负责照顾，作为象征就要送给新人一件自己身上的东西。我给了太宰君一件外套，这个就是给你的。”
“这顶帽子好旧啊。”
“这是兰堂准备给你的，只不过他现在临时有事就拜托我交给你。”
中原中也一愣，转动帽子，果然在内侧看到了写有兰波的法文。
森鸥外接着说道：“你出生的地方是一个人工异能的研究设施，专门把异能和现有生物相结合。”
“人工异能？”
森鸥外示意手边的一堆纸质资料，“这些都是一系列收集到的资料。”
中原中也顿时看向那些资料，眼中透着淡淡的渴望，森鸥外看出这种渴望，无意间一笑，话题一转，“不过能看到这些文件的只有组织干部级别的人。”
“你就没想过我会杀了你在抢过来吗。”中原中也收回视线，紧紧盯着森鸥外。
“你并不是那种愚蠢的人。况且，我能回答另一个你想知道的问题。”森鸥外转头看着中原中也，眼中带着了然一切的目光。
中原中也沉默良久，最终他无奈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吗，告诉我一件事，组织的首领到底是什么？”说到最后，中原中也脸上分明带着苦涩。
森鸥外看着外面的天空，烈阳下什么黑暗都将无所遁形，“所谓首领，他在统领组织的同时也是整个组织的奴隶，为了组织的存亡与利益，必须心甘情愿的委身于万般污秽中。培养部下，并安排在最合适的位置。若有必要，用完就丢。”
中原中也缓缓睁大眼睛，表情错愕。
“只要是为了组织，再惨无人道的事也愿意去做。”
“这就是所谓的首领。”
森鸥外的脸上带着无意识的虔诚与微笑，犹如殉道士，带着无与伦比的光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组织，也是为了保护这座我所珍爱的城市。”
中原中也喃喃出声，“这样啊，这就是我所欠缺的东西。”脸上不断浮现出万般复杂的情绪，最终他闭上眼，获得新生般犹如纯净婴孩的无垢表情展现在森鸥外眼前。
最终中原中也毅然单膝跪地，敬畏的垂下头颅，他向他今后的首领献上自己所有的忠诚。
“我将自己的满腔热血，全部奉献给您，首领。守护这个您不惜沦为奴隶支持着的组织，成为您的奴隶粉碎敌人。而后让敌人体会到，胆敢蔑视港口黑手党的人，将会被残酷无比的重力所击溃。”
森鸥外站起身，脸上骤然浮现出一个普通人面对高兴之事所展现出的普通笑容，他望着低头单膝跪地，对他行以最高礼节的橘发少年，声音和缓，“欢迎来到港口Mafia，中原中也。”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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