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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大开杀戒 ...

  •   夭流煞一阵慌忙,匆匆而来,赶到桑姬蕴的房间,大步流星,双手推开房门,长长的衣袖坠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走到屋子中央,却停下了脚步,没有走到桑姬蕴的床前,严肃的脸上,表情很冷漠。她吩咐身后的人:立马找大夫,我还不想让她死。
      她身后的其中一个男子回答“是”,弯腰,隐退出去。
      她这才,缓慢的靠近,靠近桑姬蕴躺着的床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而是冷冰冰的说:我付出那么多时间培养你,并不是你用来自残的。说着,转身,甩开衣袖,背对着桑姬蕴,她的背影,决绝的没有任何温度,半响,接着说:你的命,由不得你自己放肆。
      夭流煞话还未说完,朝外走去,只听得沉重的脚步声踩在地上,那是充满怨气的,没有任何疼爱与关心。
      躺在床上的桑姬蕴,听到那离开的脚步声,以及那无情的关门声,没有睁开双眼,心,如刀绞,疼痛,早已将她麻木。顿时,眼泪从眼角流出来,紧皱着眉毛,搭在床沿的手,轻轻的握了握拳头。
      她连好好活着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死,都掌控在别人的手中。
      她从小,被那冷血无情的母亲,扔在暗格里,与男人打斗,与恶兽争食,练就一身本领。她却与所有人不同,无论多么冷血残酷的训练,都无法将她训练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她的天性善良,无论什么,都无法泯灭她的人性。
      于是,身处于烟花柳巷之中的柳佛烟,成了她的代替品。
      原本,烟花柳巷,抛头露面,做一个被世人仰望的舞姬,男人口中的污秽,男人手中的玩物,本是桑姬蕴,但她的善良,柔弱,不与这世间匹配,把她放在这潮流之中,终有一日,定会毁了大事。
      夭流煞忍痛割爱,将暗格排行第一的柳佛烟,放到这烟花柳巷。
      果不其然,她心狠手辣。
      但凡,对她出言不逊,又或者接触过她身体的人,等到午夜,醉酒的男人,跌跌撞撞,走在黑暗的街道上,她定会趁机而出,非礼过她的人,必死无疑。
      即使,她看到鲜血淋淋,男人身首异处,她的目光,依然如黑色的夜晚,阴森寒冷,被黑暗覆盖。即使,嘴角有一抹浅笑,那也是带着邪恶的冷讽。
      当她靠近男人,妖魅的笑容勾引男人,纤细的腰肢,柔软的在男人的眼前扭动,当男人伸出手,欲想对她抚摸。她手中的匕首,映射在白月光下,或是在黑漆漆的午夜,直插男人的腹中,没有一刀毙命,而是让他的血液,在午夜里,流干。
      死亡,带着恐惧绝望。
      曾有很多次,桑姬蕴就跟在她的身后,她想阻止,阻止自己的姐姐,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太多的鲜血,她的心,早已被黑暗吞噬,泯灭的人性,让她对生命,没有一丝怜悯。
      可是,她又不敢,若不是她。此刻,搔首弄姿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若真的是自己,此时此刻,是否,对那些肮脏的男人,会手下留情。她想,一定不会,或许,姐姐的做法,已经是手下留情。
      那么,万念的邪恶之源,并不是她的本身,迫不得已,谁都会心狠手辣,变成万恶的邪魔。所以,跟在姐姐的身后,她只能泪流满面,心如刀割。
      同是身在黑暗中之人,她们谁也不能挽救谁,谁也不能劝告谁,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暗中,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可是,被保护的人,究竟是谁?
      如今,她想死,都由不得自己。

      暗室里,凌天瑶的宠物黄黄,蓄意着力量,黑暗的房间,瞬间被一束暖暖的黄光照亮。
      凌天瑶微笑,嘴里不停的念叨:黄黄,加油!加油!她双手挂在铁链里,样子有些滑稽,似乎,是她在用力。
      电光火石之间,日月辰,起舞,像是被谁握在手中,挥舞着,砍向凌天瑶的手腕,脚踝,只听见碰撞声音“吭吭”作响,刹那,链条落了下去,悬挂于半空中,甩来甩去。
      凌天瑶快速的伸出手,握住日月辰,浅浅一笑,另一只手伸出,瞬间,剑鞘握在手中,在眼前,耍着日月辰,剑入鞘。
      暗室里,一个铃铛声,叮铃铃……
      一番耍帅之后,呲牙咧嘴,抬起手腕,被勒的通红,冷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筋疲力尽的黄黄。
      凌天瑶拉开腰间的口袋,犯困的黄黄,忽然变身,只见一束黄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天瑶摸黑着向前走,借着屋顶洒下来的那一丝微光,走到那一扇石门前,把耳朵贴在石门之上,听外面的动静,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以及,铁链拉动的声音。
      但好像,这些声音,都是从远处传来,石门之外,似乎,并无人把守。
      反正,以凌天瑶敏锐的听觉,她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心跳声。
      但是,走出这扇石门,外面,究竟还是何种牢笼,何种危险的境地,凌天瑶无法预测,也预测不到。她抬起头,仰望四周,此处暗室,除了那一束微光之口,便只有这一扇石门可以出去。
      她抬起双手,轻轻的挪动,石门,动了,挪开一条缝隙,她用一只眼睛,望向门外。依旧只见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她更加的提心吊胆,暴风雨前的宁静,莫过于此。
      便轻轻的推开门,石门的声音,沉重的让人有些压抑,推开石门,便走了出去,走了出去,便站在石门之外,突然之间,一声沉重的巨响,凌天瑶猛然转过身,石门,顷刻之间,关上了。
      而此时,凌天瑶的眼前,一片光明,两排整齐的黑衣人,手举火把,手握大刀,齐刷刷的站在道路两旁,头顶黑帽,像是不会说话的木偶,没有表情的玩具,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甚至连呼吸,都是特别的微弱。
      凌天瑶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的气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才感觉到,石门之外,竟有一股寒意,刺骨的寒冷,没有风,也没有冷空气,就是一股阴森的寒冷,来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火把亮起,不远处,未看其人先听其声,阴森森的一阵哈哈大笑,那一阵寒意,正是来自此阵笑声,凌天瑶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她的白发,在一片火光里,显得格外刺眼。
      笑声的主人,正在慢慢的逼近她,是夭流煞。
      她的笑声,很诡异,她的神情,与方才大不相同,得意洋洋。
      她停下脚步,站在凌天瑶对面不远处,身旁,依然跟着那两个男子,此时,还多了一个女子,便是柳佛烟。看不出她是何种表情,只是静静的站着。
      夭流煞双手放在腹部,嚣张跋扈的样子,变得端庄优雅,对着凌天瑶说道:我说过,只要你交出赤子之心,我便不会伤你分豪。
      凌天瑶苦笑,耸耸肩,手却握了握日月辰,轻轻的拉动嘴角,然后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音刚落,夭流煞便伸出一只手,指着凌天瑶的腰部,然后说:挂在你腰上的红色海螺。
      你休想。
      凌天瑶伸手握住腰间的红色海螺,对她来说,这个红色的海螺,是对她忠心耿耿的幽,她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而拱手相让呢。
      幽为救她而死,而如今,不能贪生怕死,而把它作为交换之物。何况,凌天瑶怎可是贪生怕死之人。
      听到凌天瑶如此说,夭流煞缓缓的将手放下,脸上威严,还有一丝凶狠,冷冰冰的语气,缓慢的说着:给你几分钟,可以……夭流煞“考虑”二字还未说出口,凌天瑶便接过她的话,同样冷冰冰的语气,迅速的说道:你休想!
      夭流煞踱着步子,来回的转,许久,说道:丫头片子,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话毕,她的身后,像是打开一扇大门,强光,透了进来。
      凌天瑶伸手挡住眼睛,眯了眯眼,努力的适应强光。
      白发在强光中,白得耀眼,像是发着光。
      凌天瑶慢慢的放下手掌,直视对面,映入眼帘的,除了夭流煞那张得意的脸,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的四肢,分别被链条捆住,人,已陷入昏迷之中,头,深埋着。
      他的面前,是各种各样的刑具,烈火,寒冰,还有,一条血淋淋的鞭子。他的身上,是一条又一条血淋淋的鞭痕,他深埋着的头,苍白,嘴角,挂着鲜血,有的已干枯,有的,是新添上的。
      纵然,他已面目全非,但,凌天瑶依然认得清那个身影,是她的小师兄,天潇。
      凌天瑶气愤,恶狠狠的看着夭流煞,吼道:丑女人,你把我小师兄怎么样了。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响,像是鞭子抽的声音,天潇晕厥的身体,缓慢的动了动。
      夭流煞得意,说道:出言不逊,我便要了他的命。未转身,用手指着身后鲜血淋漓的天潇,满脸痛恨。
      凌天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定定的站在原地,两眼紧紧的盯着她的小师兄,咬了咬嘴唇,拳头握了握。
      夭流煞继续说道:我说过,我只要赤子之心,只要你心甘情愿的把它赠送于我,我便放了你们,我说话算数。夭流煞一脸狡猾之相,没有谁相信,她说话算数。
      凌天瑶紧咬牙关,握了握挂在腰间的红色海螺,许久,缓缓的说道:你先放了我的小师兄,我便把它给你。说着,扯下挂在腰间的红色海螺,举在半空之中,红色的丝线,在半空里,摇摇晃晃,似乎,连那一只手,也在半空之中,摇摇欲坠。
      夭流煞凶狠的目光,更加冰冷,她捏了捏自己的双手,嘴角,挂上一抹邪恶的冷笑,得意的说道:我,夭流煞,从来不谈条件。
      凌天瑶气愤,却不敢破口大骂,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诅咒。
      然后她说道:你要我手中的东西,当然得谈条件。你除了放了我的小师兄,你得告诉我,我的师父在何处?
      凌天瑶说完,夭流煞低下头,像是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缓慢的抬起头,顺势,抬起右手,她的身后,牢笼之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人手中端着一个盆,他们,握住盆沿的双手,被冻的通红,十指,不停的来回换。
      夭流煞手指轻轻晃动,其中的一盆水,浇到了天潇的身上,瞬间,天潇的身体之上,被一层白烟缠绕,像是寒冬那般,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凌天瑶打了一个寒。
      夭流煞放下手,缓缓的说道:这是千年寒冰融化的水,这牢笼之中,却似火焰山那般,你的小师兄,不知,可否,能过得了今晚。
      凌天瑶生气,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几度欲言又止。
      她的师兄,从小生活在四季如春的瑶华山脚,后来,听说,他所在之地,四季如春,春暖花开,他的体质,受不了这千年寒冰之水。
      她该怎么办?
      面对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束手无策,似乎,她知道,她的弱点是什么,此刻,正遏制住她的要害之处,让她动弹不得。
      女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没有一丝力气,而声音里,满是担忧:天儿,走,不要管我。
      是天潇醒了。
      一盆寒冰之水浇灌下去,他滚烫的身体,肌肉紧缩,蚀骨的疼,整个人,便从噩梦中醒来,缓慢的睁开双眼。
      只见大牢之外,一排整齐的火把烧得旺盛,火焰之上,散发出一圈蓝光,天潇知道,那一圈蓝光,是何物,代表着何意。
      凌天瑶听见天潇的声音,激动的叫道:小师兄。
      走!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撕心裂肺的驱逐。
      凌天瑶握了握拳头,将目光望向夭流煞,开口说道:你想怎样?
      夭流煞冷冷一笑,踱着步子,半响,停下脚步,看向凌天瑶,神情严肃,语气冷冰冰的说道:自始至终,我都只要你的那颗赤子之心。
      凌天瑶犹豫的摸着腰间的红色海螺,想做最后一次的挣扎:好啊,不过就是一个海螺而已,你要是喜欢,拿去便是。凌天瑶低下头,迟疑片刻,接着说:不过,我可不能白白给你,你得放了我的小师兄,将我们安全的送出这个鬼地方,出了这个鬼地方,你想要的,本王……本姑娘自然会给你。
      夭流煞冷笑,定定的看着凌天瑶,邪魅的眼底溢出一丝不快,她的嘴角轻轻的挪动,似乎很不快,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作为交换的条件,你必须把红色海螺先赠与我,否则,一切免谈。
      凌天瑶看着夭流煞忽然抬起手,便来不及思考,将手中的红色海螺扔了出去。
      红色海螺挂在那一条红色丝线上,飘在半空中,旋转。凌天瑶的眼睛紧盯着红色海螺,她嘴角轻笑,拉起一抹邪恶的弧度,握在手中的日月辰,缓缓的动了动。
      突然,日月辰出鞘,凌天瑶握住剑柄,飞速的,直直的刺向夭流煞。站在两旁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凌天瑶已到了队伍中央。她的剑气凶狠,眼神犀利,风吹起了长长的白发,浅蓝色的衣袍像天使的翅膀。
      见势,夭流煞来不及伸手去接红色海螺,看着逼近自己的凌天瑶,一个转身,躲开了日月辰,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红色海螺,被凌天瑶握在手中,她转过身,将红色海螺别在腰间,日月辰的剑尖对准向她靠近的每个人。
      她横剑一扫,所有人,飞了出去,便转身,看着身后牢笼,蓄意力量,举起日月辰,剑落下,只见一道白光,周身散发着紫红色的光芒,刺眼。
      横在身前的铁牢,瞬间,破损不堪,站在铁笼里面的两个人,剑光刺眼的同时,已被凌天瑶一个一脚踢飞出去。
      凌天瑶看着她伤痕累累的小师兄,似乎,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已溃烂,她心疼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恨意。举起日月辰,只听见“哐当”“哐当”的声音,天潇的手脚已从链条里挣脱出来,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
      凌天瑶快速的扶住他,将他的一只手挂在肩上,这时,他们的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阵笑声,邪恶的笑声。凌天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变了身的夭流煞,她的嘴唇,一片黑色,眼底,流露出一股黑色的妖气,邪魅的笑容,得意洋洋,一阵一阵吹过来的风,将她的黑色衣袍吹起,衣角飘至半空。
      凌天瑶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力量从四周凝聚而来,或许,拼尽全力,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她的笑声戛然而至,目光凶狠,脸上没有半丝笑容,衣袍紧紧的贴住她的身体,散落在肩上的黑发,顺着风,一丝一缕的飘飞。
      她的语气,像那千年寒冰的水,说道:今日,休想踏出这里半步。她话音刚落,忽然,四周涌现出大批的人,他们,个个身穿黑色,眼中,像是被驯服的狮子,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便可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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