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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月考与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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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宋冽在家将所有知识点都过了一遍,然后又对着陆凛整理的重点看了两遍重点内容。他在初中的时候,也经常坐在陆凛坐的考场座位上;在原来的学校,期中考试坐的是那个位置。
他的成绩主要由文科成绩决定,因为发挥不稳定。该记的也都记,就是有时候找不准点,有的同学也经常吐槽写了一大堆就是不得分,还有的选择题答案看哪个都对,又看哪个都不对。所以他文科考好了,成绩就是第一,考不好就在年级前五里落个位置。
在最后一个考场还挺有新鲜感的,像陆凛那种学霸就没坐过吧。知道自己的位置应该在哪,也就不介意坐在哪考试。
周一早上,宋冽早出门了五分钟,在小区门口等陆凛和徐潇风。
陆凛远远看着小区门口的身影,红色的羽绒服,是萧瑟冬天的清晨里唯一一抹亮色。骑车走近,宋冽的脸庞也越来越清晰。这种红色一般人都不敢穿,因为对肤色要求太高了,肤色白的人穿了更显白,黑的人会更黑。红色的羽绒服给宋冽整个人都增加了饱和度,他笑了一笑:“早上好。”唇红齿白,不由得让人暖了暖。
“哈哈!宋冽,你还挺迷信啊,考试第一天穿红色,开门红啊!”徐潇风咋呼着。
宋冽怔了下,也笑起来,“没有没有,穿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听你一说寓意也挺好,希望我们都开门红吧!”
徐潇风想起来一件事,说:“哈哈,我跟你说,之前我们学校贴吧有个帖子,说楼主那个考场的同学刚拿到发下来的卷子就垫着屁股坐了一下,老师问他干嘛呢?他说特意穿了紫内裤,坐一下,就是‘紫腚能行’、‘一腚行’!哈哈哈哈哈,考场里都笑疯了!哈哈哈哈……”
少年的笑声扬在风里,欢快又有感染力。宋冽也忍不住笑了,眼神擦过陆凛,心里想:这是第一次看到陆凛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陆凛眉宇间的锋利都收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温和又阳光。
到学校直接进考场,宋冽的考场就在一楼,陆凛和徐潇风的在顶楼。宋冽进考场时说了句:“中午见。”陆凛看向他,专注又认真地说:“你考试加油!”
一中的语文卷子和宋冽原来学校的难度差不多,古诗词默写有两个还跟之前宋冽参加的期中考试重了。作文也写得挺顺手,立意抓得准了,思路就比较顺。休息20分钟,考政治。副科都是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宋冽对有些题的采分点拿不准,就看着相关的都写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一出考场,陆凛和徐潇风已经等在外面了。“你们提前交卷了吗?”陆凛点头:“提前了两分钟,下楼的时候不挤。”
周围的同学有叽叽喳喳对答案的,一会听见惊呼:“啊!这题选这个啊!又错了!”;又听见叹气:“唉,总是这样,二选一,总会选个错的。”
陆凛和徐潇风考试,考一门忘一门,从来不跟别人对答案,恰好宋冽也不喜欢对答案。
为了两天考完九门,第一天的晚上加了场物理。
第二天下午考完试,天空有种要下雪的感觉。宋冽回家看了天气预报,然后在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群里问:我看天气预报有中到大雪,你们明天不骑车了吧。
徐潇风:嗯嗯,打个车呗,正好咱仨一块儿,一辆车就行
陆凛:我和徐潇风打车,到你们小区门口接你。
宋冽:好。
然后陆凛给他发消息:你考得怎么样?
宋冽:挺好的,谢谢你整理的重点。
陆凛:不客气
人们都在睡梦中的时候,雪花悄无声息地落满了地,宋冽早晨起来,看到窗外白茫茫的,入眼都是无垠的白色,清爽干净,人间的污秽杂乱好似都被大雪抹去了。
他妈吴清女士把他包了个严实,只露两只眼睛,戴上蓝色的手织围巾和帽子,她拍了一把宋冽,笑得弯了眼睛:“我儿子真帅!”宋冽心想,如果他妈见了陆凛的话,不知道怎么夸呢?
跟他妈说了声,不骑车了打车走。走到门口等了几分钟,陆凛和徐潇风到了。“上车吧!”徐潇风坐在副驾说。
宋冽坐进车子,挨着陆凛,那股清新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更明显了。陆凛看他一件件地把帽子、围巾摘下来,说:“大雪天不好打车,晚了几分钟,你冷吗?”
宋冽瞳里晶亮,似乎很开心,眼睛弯成月牙状,“不冷,我喜欢下雪天。”如果陆凛见过宋冽妈妈的话,就一定能看出来,宋冽长得像妈妈,笑起来眼睛弯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校园里的雪还没来得及打扫,到的人也不算多,好多地方还没有踩踏的痕迹,宋冽心情好,看到这样的地方都故意走偏一点去踩一脚,感受雪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把松软踩实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笑了。
徐潇风回头看宋冽,戳了戳陆凛,陆凛回头看见宋冽的笑容,心也跟着飘了一飘,好像里面塞着一把雪,松软松软的。
然后突然一把冰凉的感觉把他砸回了神,徐潇风看着陆凛头上顶着雪,惊愕地看他,开心地大笑。陆凛从地上抓了把雪就砸他,正中心口,徐潇风有种被击中的感觉,心想:不愧是警察局长的儿子。
他突然有种念头冒出,接着就攥起一把雪,换了方向,砸向宋冽。本来宋冽看着他俩互相伤害,正乐着,结果徐潇风一把雪把他砸蒙了。
宋冽反应过来,抓着雪就砸徐潇风,一看徐潇风就是打雪仗有经验,一边退着躲雪球,一边还嘎嘎乐,宋冽笑着追着他跑,没经验,没准头。
陆凛看他费劲,也开始团雪球追着徐潇风。徐潇风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还说:“你俩竟然是一伙儿的!竟然合起来欺负我!”心里还想:是不是竹马永远比不过天降。
中途,遇见了班长周行、赵正和高枫,他们看到陆凛三个人得了趣,也加入了混战,人一多,大家都没有准确目标,都是图个乐。
路上赶去教室的人,也都被他们吸引目光,也跃跃欲试地跟朋友打闹。门口看门的大爷,也捧着壶茶,无奈地摇摇头:“这群孩子啊……”说完喝了口茶,心里也羡慕:年轻,多好啊!
宋冽团了个大雪球砸向纠集在一起想往对方脖子里塞手的人,好巧不巧砸中了陆凛的后脑勺,陆凛回头看他,他一边说不好意思还一边笑:“抱歉,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然后怕被报复,转身就跑。
陆凛没见过这样的宋冽,其实作为发小的李霖也没怎么见过。宋冽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他,陆凛竟然想到:这样猝不及防闯入自己生活的人,以后就不要跑太远了吧。
他们打着闹着回了教室,预备铃已经打了,班主任已经在教室了。宋冽走到教室门口,扭头给后面的人示意:老师在教室。大家安静下来,陆续走进教室,宋冽看到陆凛头发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雪花,就条件反射地替他用手扫了下,一瞬间,陆凛愣了,宋冽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点逾钜了。
宋冽放下手,说:“抱歉。”“没关系,谢谢。”
班主任看着一群孩子在雪地里玩成这个样子,没有责备,反而觉得高兴。人生没有多长时间能无忧无虑地跟一群朋友打雪仗了,错过了这个年纪,好多事再做也就没有那么多趣味了。他很欣慰他的学生没有被学校的纪律拘了性子,青春年少,本该如此啊。他特别怕他们因为顶着个重点班的名头,就知道埋头,不知道享受青春了。
月考结束,本来应该是忐忑又担忧地等成绩的两天,因为一场雪,同学们也就把考试抛在了脑后,玩得不亦乐乎。学校领导们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禁止他们打雪仗、堆雪人,只说别太过分,注意别感冒了。
大课间他们班男生堆了个雪人,把班里的水桶扣在雪人头上,班长还幸运地在学校老师种菜的小园子里扒到了跟胡萝卜当鼻子,眼睛是班里女生画在纸上贴上去的。
周行提议:“咱们照张相吧!”“好啊好啊!”
找来了班里宣传委员的相机,取景框里是一张张明媚的笑脸。班长喊:“一班的男生帅不帅?!”
“帅!”相机咔嚓的一瞬,陆凛把胳膊搭上宋冽和徐潇风。定格的何止是年轻的脸,还有往前走、回不了头的青春年少和五彩斑斓的岁月。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学委周五就去办公室拿成绩单了。回到班里,大喊:“有惊喜啊!”一边喊还一边看宋冽和陆凛,引得同学们目光也在他俩身上逡巡。学委还偏举着成绩单卖关子,还让同学们猜,同学们抓心挠肝,最后还是高枫凭借身高优势一把抢了来。他看了一眼之后也看宋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