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姬 Love Never Goes End》Tingi

3、ACT 2《溫柔的她》上

　　烹茶以後，小姬和不二逐渐熟络起来。早上依然是微笑问安，要是没有碰上扰人的亲卫队，他们会格外寒喧几句。譬如昨天她问不二君通常在课室吃饭吗？他笑眯眯绕个圈子反问，嗯……不一定呢，怎麽了？难道南翔想跟我一起吃吗？

　　她摇摇头，扬起堪称天使的笑靥。
　　「不，因为跟朋友约好在庭园午膳，呼吸一下清新空气，所以问清楚比较保险，避免跟亲卫队打照面。无论如何，早晨汇报已经足够详尽，午休希望尽量清静。」

　　从一开始的愕然到习惯成自然，不损他就不是他认识的南翔姬，然而不回敬过去不是不二的风格。「说得对，嘈音是很严重的问题，打扰别人上课就更差劲了。英二向我投诉，昨天後座的男同学不停追问他讨好你的要诀，害他被老师轰出走廊罚站，真是无辜。」

　　诸如此类绵里藏针的针锋相对不绝於耳，拌嘴後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小姬是绝无仅有以不二变脸为乐的女孩子。他拿著X子强塞给他的情书，伤脑筋的表情还未退却，转弯遇到她，她笑得不怀好意。不二君，X子是我的邻座，请你不要让我这个星期与哭声为伴。

　　小姬很少干涉他的异性缘，要是她愿意，她有办法让情敌在视线范围内彻底消失，她却没有插手，不管在国中、高中、大学，抑或为事业打拼，也无论是贴紧掌心是分道扬镳。她最多翻翻那些精致的情书和礼物，嘴唇流出甜美的笑意，周助你这麽受欢迎，我会妒忌。

　　受邀於她，不二閒时会到茶道课室吃下午茶，後来带上闹著跟去的菊丸，意外地跟小姬结为心腹好友。据说他是唯一拥有小姬的电话号码的男生，小姬第一次看男网部练习是为了给他的舞蹈式击球打气，菊丸的成绩单从刺眼的红字变为令人感动的蓝是拜她的笔记所赐，大石透露暑假他们结伴同游宠物店，乾撞破他们双双出现於咖啡厅。

　　消息传出去，挣扎求饶的菊丸被拖进神秘的拷问室，门关上後发出划破天际的凄厉喵呜。

　　不二避重就轻从旁敲击，原来英二对女生有兴趣吗？

　　好事是不二的本性，他当然不会傻到问小姬，从她嘴里挖答案徒然兴起唇枪舌剑，啊啊，不二君在意吗？我和英二的小道消息。她笑起来淡淡的，阳光在脸颊轻轻跃动，眼底如琉璃璀灿的光芒反映了迷蒙的情绪。

　　猫脸被红晕攻下，菊丸急急躁躁挥舞著手脚，呐呐连不二也胡说八道吗？绝对没有这回事！我跟小姬只是很好的朋友！跟不二一样好的好朋友！

　　国一的菊丸比国三腼腆，不二故作疑惑，秀气的眉峰紧紧皱起。可是，英二没有叫我的名字，果然跟南翔更要好吧。

　　要不是小姬翩然来到打破困局，菊丸欲辩无从的情况还要维持好一阵子。今天是重要的排名赛，小姬来捧菊丸的场。她笑说没问题的，我对英二有信心，你要加油。然後彷佛很顺便，纯粹礼貌性质地鼓励笑盈盈的不二。不二君，你是一年级女生的重头戏，不要让她们失望。

　　菊丸像只红色大猫扑到她的身上，喵呜喵呜大叫，呜呜呜小姬你真好。
　　小姬的笑容温婉灿烂，连六月的阳光也比不上她的嘴梢般暖煦，那胎瓷似的手指轻轻扫抚他的红发。英二，放松心情打，我给你预备庆功宴。
　　真的？
　　真的真的。

　　好一幅主慈猫乖的饲主和宠物唯美画面，突然不二觉得，他被排除於他们之内了。

　　不二和小姬是十分相似的存在。认识之前，不二对她不加留意，认识以後，她若有若无的靠近和疏离，不算抱怨的吐槽和球场外偶然飘过的翦影引起他难以解释的好奇。她是一年H班的副班长，当选原因是唯有她对班长手冢的魅力和冰气免疫。期中考放榜，蹦蹦跳的菊丸拉著不二挤开人群看成绩，年级第一名是手冢国光，第二是南翔姬, 第三……不二周助。

　　「原来胜过不二君没有想象中困难。」午後没有閒杂人等的茶道课室里，她眼底高傲的光芒和戏谑的口吻弹动了不二要强好胜的神经，他的胸口撑满一腔不服输的骄气。到了期末考放榜，年级第一名仍然是手冢国光，第二名是不二周助, 第三名……南翔姬。

　　同学们轰然的尖叫浪潮几乎掀开天花板，直率坦白的菊丸啧啧称奇，撇开脑袋异於常人的手冢不说，小姬和不二真是超级利害，连续两次稳守头三名，上次你嬴他三分今次他抛离你十分，真的好利害喵~有甚麽窍诀吗教教我喵~

　　菊丸毫无机心的正中要害让小姬漂亮的笑靥崩塌了一角，不二一脸没所谓的轻松自在，手指优雅地抵著脸颚。「真是遗憾，一不小心超越你了。」

　　不论成绩、人气、形象，他们像平行线般相似并且相随相依。他和眼现红心的亲卫队沐浴於一楼窗畔的斑斓阳光下，她和兴奋雀跃的男同学在课室里有说有笑。他是老师爱护备至的天才，她的文静乖巧捕获师长的欢心。他们暗地里较劲，今天你胜了一个回合，明天我扳回来。

　　如是者，不二快乐度过他的国一生活。他自顾自消磨轻松漫长的寒假，有次在街上碰见小姬和女同学嘻嘻哈哈边叫冷边吃雪糕。她们见不到他，他在由美子姐姐的新车子上遥遥看过去，红著鼻尖的她拿著甜筒，舔一口哆嗦一下，她的朋友笑，她便跟著浅笑。那时候的她很可爱，白色的耳套粉色围巾毛茸茸的短靴，笑意渗到眼隅。朋友的嘴唇黏著甜筒碎，她帮忙拨掉。
　　然後在寒假里他没有再见过她，不挂念却有时突然想起，然後片刻又遗忘。

　　依旧是灿烂明媚的四月初春，今年是裕太升国中的大日子，不二很开心，兄弟念同一间学校让他产生亲密无间的温馨感觉。他比哥哥早出门，带著小孩子的期待和紧张。由美子问不二要不要坐顺风车，他罕有地微笑回绝，谢谢姐姐，今天我想慢慢走回去。

　　沿路碰到菊丸、大石和河村，精神抖擞的猫咪挂在他身上叫嚣，今年也多多指教哦不二。不二笑著回应，然後偏了偏头，手冢先走一步吗？真可惜没有遇到他。跟手冢交情不错的大石解释，手冢因为要做一年级的亲善大使，所以一早到学校报到了。

　　闻言声沉几秒钟，菊丸抢先爆发，呐呐呐手冢那张冷死人不偿命的脸做甚麽亲善大使会不会把可爱的学弟学妹吓到集体退学成为教育头条喵！！河村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没有这麽直接，不二掩嘴偷笑，大石急忙为手冢开脱。

　　後来在全校聚会上不二才知道一年级亲善大使不止手冢一个，小姬还有几个成绩名列前茅的同学分别带领十几个一年级生，协助他们适应校园生活。上课室後很多同学都调了班，菊丸和不二顺利分作一组。正自狐疑为甚麽大猫热情的注意力转换的比平日迅速，回头小姬冲著他浅笑，她的座位近窗，不二坐对面後排，旁边是友情甚笃的菊喵。

　　「不二君，英二，今年请多指教。」
　　来不及寒喧几句，他们分别被彼此的亲卫队叼走。

　　新学期第一天很顺利，跟小姬和菊丸同班，今年不愁没趣。回家後眉飞色舞的裕太滔滔不绝诉说学校的所见所闻，谈到负责他的亲善大使，不二的微笑加深几分——南翔学姊人长得漂亮温柔细心有耐性，其他组羡慕死了，尤其手冢学长带领的同学，他们的样子像经历了严峻的冰河时期。

　　不二笑著调侃，嘻，裕太第一天上学便找到喜欢的女生吗？

　　由美子和妈妈跟著窃笑，羞得耳朵嘶嘶冒烟的裕太差点掀桌。你这个笨蛋哥哥在乱说甚麽！！

　　第二天午休不二主动向小姬探问一年级亲善大使的工作，因为菊丸垂涎她的便当，顺道她想摆脱亲卫队好好吃饭，偶然小姬会加入他们的行列。

　　「做亲善大使感觉如何？」

　　小姬叼著筷尖，笑容从嘴隅漫延。刚才菊丸上课打盹被教英语的老秃子提去进行精神辅导，剩下小姬和不二，两人提著便当盒，目送喵呜乱叫的猫咪被拖行到寒气森森的教员室，彼此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站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口，喧哗的人声逐渐清晰。小姬摇了摇绑上浅黄餐巾的便当盒——我有这个荣幸跟不二君单独吃饭吗？

　　那双时而灵动时而静谧的眼瞳跳盪几许微弱的光芒，她的模样好美，不二没有见过比她接近樱花气质的女人，带著温暖的颜色，如此轻灵清秀，布满满目美丽，捧著掌心却彷佛没有实感。她劝诱，今年的樱花开得跟往年一样好，不二君没有异议的话，待会儿招待你一碗花茶？

　　呵呵，不怕跟亲卫队打照面吗？
　　不二君的话，应该有保护朋友的风度。

　　甚麽是应该？真是过份的答案。不二笑了声，心里已经确定要答应，嘴上忍不住先捉弄她一下。不，我是指南翔你的亲卫队。

　　小姬噗嗤一笑，踏上梯阶回首对他嫣然，这个嘛，我相信不二君也有自保的能力。

　　然後他们坐在天台的长椅子谈天说地，不二的便当出乎意料地颜色洁白，之前的辣椒饭让小姬受到不轻的惊吓，及後上过几次当依然学不乖的菊丸误服他送的糖惨嚎著奔出课室，让警觉性重的小姬坚拒他看似无害的煎蛋。

　　眨巴著茂密的长睫，小姬啜口牛乳，说：「相当不错，工作没有想象中繁重，他们很乖很听话，其中有个叫裕太的男孩……」秀眉微挑，捕捉住不二微微在意的笑容，眼色尽是玩味。「跟他的哥哥不同，是个非常可爱的好孩子。」

　　不二不禁低笑，因为关於裕太，他没有抢白回去，亲善大使的话题就此打住。饭後她摸出茶道课室的钥匙进去烹花茶，眼色无限温柔，遗憾是麻花碗挡住不二的视线，他错失那抹毫无保留的情怀。茶的暖香从胃部呼出温热的芬芳，渗进血管带动微妙的情绪。回到课室，被折磨到只剩一张猫皮的菊丸惨兮兮地抱著碌碌饥肠，小姬递上炒面面包，她到茶道课室前跟不二绕到福利社买的。

　　笑看抱著她猛蹭的猫咪招来杀气凛凛的目光，不二不期然佩服菊丸横行无阻的天真竟然攻陷小姬壁垒重重的心。这些嫉妒得要命的男生摇尽尾巴乞不到她半点甜头，菊丸说扑就扑，想蹭就蹭，当事人还笑吟吟说英二快吃吧要不然老师要来了。

　　窗外飘入一片樱花瓣，小姬一怔，不二摘去她发边的落英，指腹擦过她的耳垂。她的心跳因此偷偷漏拍，呼吸微微乱了套，笑容有些牵强，道声谢後恰好老师进来，她急忙回到座位去。上课其间狼吞虎咽的菊丸惨被呛住向他求救，不二递水时对上小姬轻轻触碰耳垂的一幕，双颊泛起花瓣的嫩红。支著线条优美的下颚，含笑凝望窗外缤纷的风光，说不上原因，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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