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告别相识》苏拾叁

20、第二十章 早餐

　　廖辰最近总能感觉到来自后脑勺有冷飕飕的目光。慕乐虽然反应灵敏，但常在河边走，难免目光被捉住几次，好在她脸皮够厚，碰上廖辰那冷的能掉冰碴子的目光，也能随即装出一幅与己无关的表情。廖辰知道这鬼丫头喜欢秦朗，心想多半目标是自己身旁的秦朗。秦朗是学校出了名的阳光暖男，相比冰坨子廖辰自然更有市场。而廖大少爷向来对女孩子没什么耐心，总觉得缠人、矫情、不可理喻……

　　南方的冬天早晨阴沉沉的冷，刮起一阵有一阵的北风，乌云压的看不见太阳，估计又要下雨了……

　　廖辰拉着棉服领子，进了麦当劳，坐在最里面靠窗的角落。喝了口热粥，热气进了肚子瞬间身体暖了。廖辰不喜欢吃早餐，更不喜欢早起，阿姨家里有事，几天不在，廖辰起床都费劲，昨天就迟到了，今天能早起，除了闹钟，还有不舒服的肠胃，昨晚在外面随便凑合，身体开始抱怨了。廖辰又喝口粥，大口嚼着汉堡。抬头看看手表，还有时间……

　　马路的对面环卫工，正在试图清理地上的枯叶，落叶随着北风打着旋儿的上升。“怎么不等风停了再扫。“廖辰叹了口气。清扫的老阿姨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把落叶聚成堆，扫进簸箕内，她佝偻着腰，动作费劲，身形单薄的似乎随时能被风吹倒……老阿姨躲进墙边，冻得搓手哈气……

　　廖辰莫名觉得心酸，他虽然没有体会过底层生活的心酸，外表看起来也是桀骜不驯的公子哥，但同比心还是有的。

　　”您好，再加一分套餐带走……“廖辰走到前台点单，领了单号，坐回原位。

　　这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娇小的人影闪过。慕乐背着书包，手里拿着刚买的豆浆包子。

　　廖辰认出了慕乐，廖辰看见她走过环卫工，没几步，回过头，看了看那个环卫工老阿姨，上去攀谈了几句，廖辰好奇却也听不到，慕乐把手里的早餐递给老阿姨，老阿姨伸出粗糙的手不好意思地推了又推。慕乐拉过老阿姨的手，说了什么，最后阿姨笑笑勉强收下了。

　　慕乐挥了挥手，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廖辰看着慕乐远去的身影，如有所思。

　　“我昨天又被我爸骂了一顿……“

　　廖辰从背着包，带着早餐还没进班级后门，就听见向凌的怨念。

　　”钱凤我语文就靠你了，期末考我再这样下去，我爸就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啦……还有慕乐我的物理也是硬伤啊，还有数学，还有化学……”向凌握完钱凤的手，又开始晃慕乐的肩膀。本来就没吃早餐的慕乐，快被她晃得眼冒金星。“帮我补习吧，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的……”

　　“好啦，别晃了，帮你帮你，至于报答嘛……”向凌停了下来，看着慕乐，等着她提任何要求。”你那有零食吗？“

　　向凌：“……就这……你等着。”向凌颠颠地跑到后排，不一会抱了一堆，放慕乐桌子上。

　　“这么多啊，你怎么屯了这么多。”钱凤不可思议，心里又不免酸楚，“还是当有钱人家的女儿好啊”。

　　”你俩随便挑。“向凌大方的说。

　　“我去背英语了，李莫愁最近老是逮我。”

　　慕乐并不爱吃零食，拿了块面包。剩下的都推给了钱凤。

　　这时候一个袋子落到了慕乐桌子上。慕乐抬眼一看……廖辰！

　　“多买了一份，送你了。”廖辰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回到座位上，扔下凌乱的慕乐。

　　“他今早出门脑子被风吹傻了？”慕乐看着廖辰背影想，转身又看到钱凤看向自己的表情很是复杂。

　　“那个……我也不知道，”慕乐试图解释。“没什么的，你不用跟我解释。”钱凤试图勉强给慕乐一个微笑，可面部表情都僵了，她嘴角还没勾起就垂了下去。慕乐转身看向向凌，她估计太过投入，根本没看见发生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平日对我也不怎么待见，难不成……他也希望和我结盟，拆散秦朗和孟子涵？“慕乐摸着还温热的粥和汉堡，管他什么目的，先对咕咕叫的肚子投了降。慕乐吃着廖辰的早餐，想起今早发生的事，委屈感减轻不少。

　　今早上难得爸爸在，慕乐在楼上看到自己的爸爸和后妈还有那个拖油瓶其乐融融，觉得心被扎了一下，仿佛自己在这个家成了外人，背上书包就要出门。

　　\"诶，乐乐醒了啊，来吃个早饭。”江月的一脸热情在慕乐看来很是恶心。她装作没有听见，径直去换鞋。

　　“别管她，给谁脸色看呢，爱吃不吃。”

　　听到慕成宇这几句话，慕乐大力打开门，“咣当”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慕乐头也没回。

　　脾气倒是硬气，肚子受不了。下了公交，慕乐给自己买了分早点。之后就发生了廖辰看到的那幕。”相互比惨，痛苦减半“这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慕乐看到被寒风冻的缩在墙边的环卫工，她稀疏的几根白发，粗糙干裂的手指，自己的伤感似乎有些矫情，决定还是把自己早餐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