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份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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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刚加完班。”燕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拿着手机，往外走时陆续把办公区的灯都关上，“那个，你吃过饭了吗？”
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段为珩不急着回答。
果不其然。
燕飒很快又顾自补了一句：“我还没吃，现在饿了，你陪我去吃宵夜吧，我请客。”
“我不饿。”
“段总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进电梯会断了信号，燕飒直接走的消防楼梯，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亮了又暗，她也不觉得台阶漫长，走得很是惬意。
“我是花钱的人，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我又没有让你请我吃。”
摸到口袋里的车钥匙，燕飒想了想，眨眼：“不过我没开车过来，你得下班顺路过来接我一趟。”
段为珩：“……”
他都拒绝了，还要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都这么晚了，你放心我一个人打车去吃宵夜然后再一个人回家？”
半晌，手机另一头传来男人颇为无奈的声音。
“等着。”
“好！”燕飒没忍住，笑出了声。
从上野到公司，不堵车的情况下大约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加上路上红绿灯的时间，燕飒估摸着段为珩应该要半小时才到。
她一点都不着急，放慢下楼的脚步，一步一个台阶，背着手慢慢走。高跟鞋的声音在楼梯间回响，步伐透着愉悦，直到推开一层的楼梯门，与查楼的保安对上——
对方明显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大半夜，不走电梯走楼梯？
燕飒也是晃了晃神，匆忙点头算是打招呼，抬眼看了下玻璃门外，路边停了辆车，是段为珩。小跑着推门出去，弯下腰透过车窗看他时，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你怎么这么快！”
男人俊眉微蹙，说实话，不太习惯听别人夸自己快。
“上车。”
钻进车里就被暖气裹住，燕飒惬意地闭上眼：“舒服多了。”
段为珩看了眼，下意识将车内温度又调高了些：“你们大厦没开暖气？”
“到下班时间就关了，不过在办公室里也没什么感觉，就是下楼梯那会有点冷。”
燕飒拿出手机把方才特意找的那家粥店的地址报给段为珩，她没吃晚饭，这会就想喝点热粥暖暖胃。
“电梯呢？”
“没搭电梯，不是要等你吗？”
闻言，段为珩下意识放慢手中的动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一动。
燕飒继续补充：“给你打电话那会我已经离开公司了，搭电梯的话要在楼下等好久，所以我就选择走楼梯，一边等你，一边就当锻炼身体了。”
“嗯。”
段为珩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砂锅粥铺，燕飒先下车，进店找座，段为珩停好车子过来时，她已经埋头写好了菜单。
“有什么想吃的吗？补充一下？”
段为珩解开扣子，在她对面位置坐下：“不用了，随你。”
燕飒眯了眯眼，招来服务生将菜单递过去。
“你平日里也会加班到这么晚吗？”
燕飒拿过水壶，给两人的杯子倒上热水，又把碗筷都拆封，冲洗了一遍。
“看情况。”段为珩不咸不淡地答道，见她将洗好的碗筷先递给自己，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谢谢。”
“对了，我记得你还玩摩托车，凉城有这种正规的摩托车赛道吗？我都没听说过。”
段为珩：“邻市有一个国际赛道，一般都去那里。”
燕飒了然点头。
之前徐婧然的团队做过一个汽车项目，拍摄短视频时有一个镜头就是赛道漂移。成本缘故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就在群里四处打听附近有没有小型赛道适合拍漂移镜头。
燕飒记得当时问了几圈都没有合适的场地，这会突然想起来，就随口问了下段为珩。万一下次轮到她的项目需要了呢？
段为珩背靠座椅，长腿交叠，见服务生将烤串端上桌，淡声：“这么晚了，你还点烤串？”
燕飒脱下外套，折叠好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里面穿的是一件V领的羊毛衫，当她把长发随意盘起来时，没了发丝遮挡的锁骨就更凸显了。
“不都是在夜宵时间吃烤串的嘛？放心，我还点了一份砂锅粥暖胃。”燕飒凑近，压低了声音生怕周围人听见：“这家店是老字号了，干净又好吃。”
段为珩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再管。
他其实是吃过晚饭的，跟同事一起点的日料饭盒，本来没觉得饿，可当看着燕飒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时，不自觉把脚放了下来。
“不吃吗？尝一尝？”
举起一串掌中宝递过去，见段为珩一动不动，燕飒扁了下嘴，刚想收回手往自己嘴里塞，结果签子就被他拿走了，她垂下头轻轻勾了勾唇角。
就知道你忍不住。
“所以你是一早就有创业的想法，毕业后就直接跟朋友合开了工作室？从没想过进自家公司历练？”
烧烤都吃完了，粥还没上来，燕飒无意识地拨弄桌面上的竹签子，好奇地问了句。
段家是做计算机产业发家的，后来业务拓展，也涉及了电商跟游戏领域，成绩斐然，在凉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
段为珩是独子，毕业后却没有进入自家公司而是选择创业，这点倒是让燕飒刮目相看。
“有钱创业，为什么要替别人打工。”
听到这样的回答，燕飒拨弄签子的动作一顿。打从心里为自己翻了个白眼，真是问了个好问题。
段为珩喝了口热茶，清清嗓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燕飒一愣：“啊？”
“对我，还有什么好奇的？”
没想到段为珩会突然来这一句，燕飒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只觉得机会难得，不好好把握就对不起这一桌宵夜。
再不能问类似刚才那种没水平的问题了。她托着腮帮子，仔细琢磨了半天，要问什么才不亏本呢？
像是忽然什么，燕飒立马坐直了身，双手放好，保持端庄微笑：“段为珩，你对我有好感吗？”
一鼓作气后，随之而来的是忐忑不安，自以为就是开个玩笑那么简单，却在问完后开始有些怂了。生怕得到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怕会受到打击，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里，燕飒情绪瞬息万变，到最后紧张得不敢呼吸。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紧盯着段为珩的眼睛倏地一眨，燕飒一度以为自己因为精神过分集中，而产生幻听。
是她听错了吗？真的这么绝情？
段为珩：“给你机会问了，也给你回答了。既然没有其他好奇的，往后就不要再找我了，说实话，没有工作上的关系，我们其实也不熟。”
燕飒噎住，半晌都没吭声，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站起身。
“这顿宵夜我请了。”
“段为珩。”
燕飒下意识喊了他的名字。
男人就停下一小会，很快就抬脚离开，头也没回，背影冷情得可怕。
服务生端着煲好的砂锅粥上来，恰好与段为珩擦肩而过，纳闷着走到位置上，询问面无表情的燕飒——
“姑娘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吗？这粥……”
“他有事先走。”燕飒落寞收回目光，点了点桌面：“放着吧，我喝。”
热气熏得她眼眶发红，粥烫得她喉头疼痛，燕飒忍着，小口小口喝粥，丝毫没觉得暖胃，也压不住那从脚底一阵阵涌上来的寒气。
他可真是狠心啊，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眼眶涌出热意，眼泪一下没控制住地滑落，燕飒抬手抹去，不争气地笑了下，空窗这么多年换来一次主动出击，就这么惨败而归了吗？
他大抵都不知道，这其实是她最认真的一次。
食不知味的一顿宵夜吃完已经快十二点了，燕飒拦了辆车回漾日居，路途偏远，她习惯性将行程分享给霍檀，犹豫了一下，也随手发给了段为珩。
不管！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就是罪魁祸首！她心有不甘，也不让他好过。
***
段为珩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看了眼，是燕飒发来的一串长链接。他拧眉点开，是行程分享。
下意识看了眼屏幕左上方显示的时间，她竟然这么晚才回。段为珩揉了揉头发，有些懊恼自己今晚是不是有些过了，不应该在那时间点，把她一个人丢在砂锅粥铺。
随手将毛巾丢在沙发上，接下来半小时里，段为珩就这么干坐着，时不时刷新链接看她到哪，直到定位显示对方已到家，这才松了一口气，拨弄了一下后脑勺的发根。脸上不经意流露出担心的模样，与在粥铺对燕飒冷言冷语时，仿若两人。
下车后，燕飒紧了紧外套，缩着脖子往公寓门口走，隔着几十米就看见大门外站着个男人，身侧位置还有点点红光，应该是指尖夹着烟。
没认出是谁之前，燕飒都不敢往前走一步，太晚了，万一是个跟踪狂什么的，她这会等于就是送上门的小羔羊。
就在燕飒转身想要往保安亭走时，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冷得如冰刀似的声音——
“燕飒！还想去哪！”
声音有点耳熟。
燕飒慢动作回头，眯着眼睛边打量边靠近，借着大门口那盏昏黄的路灯，总算是看清了人。
“你怎么在这？”
谢战廷的眼神像带刀子一样从燕飒脸上刮过，手指点了点腕表上的时间：“你平常就是这么晚回家的？女孩子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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