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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表白 ...

  •   40
      那天是南柯的生日,他的手机收到了两条短信。
      “南柯下午我在我们小学总是一起走的那条路上等你,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连艺。
      “南柯晚上我在我们的石碑那等你,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顾北。
      南柯暗暗地知道隐藏在自己与他们的秘密的溪流终于汇集成了要决堤的洪水,而他也选择好了放开哪一条河,冲毁哪一条坝。他在镜子面前梳理整齐头发,选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白色卫衣,面对镜中的自己露出笑脸。镜中的他在明媚的午后阳光下,显得干净纯洁,皮肤呈现出白色的光泽,微红的双眼和嘴唇,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他走出小区,一路上头脑里又开始不自觉得浮现出画面。他想到了最初他和连艺正式成为朋友的那天,她陪他清洗书包,陪他擦去书上的蜡笔,她一直是自己心中那副温柔又善良的样子。虽然连艺现在已经变得坚强而勇敢,他还是能透过她的面具,看见那个仍然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的女孩,那个冰冰凉凉的女孩。
      连艺穿了一袭纯棉的蓝色连衣群,头上戴着简约的草帽,背依小路的扶栏,见到他走来便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有礼物给你。”连艺摘下草帽,里面藏了一幅手画的地图。地图上画了他们走过的这条路上地每一个地点,背后一面画了一只蓝色的眼睛,眼睛里有一个黄色的人影。
      “这是什么?”南柯好奇地接过查看。
      连艺背起手,面朝南柯后退说:“按照这个来找吧。”
      地图上第一个地点是一棵大榕树,南柯对着地图看了一会,却依旧不明白。连艺无奈地说:“你可以找找树洞。”
      南柯蹲下身,看见狭小的树缝里有一卷白纸。他小心地将白纸抽出,白纸的左半边被涂满了蓝色,他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还有七个地点。”连艺神秘地微笑,又继续向前。
      “记得么?这是你以前说的路口守护树神。”连艺自顾自地往前走。
      南柯不好意思地说:“都好久了。”
      “我还记得呀!”连艺翻过身咧开嘴角说。
      第二个地点是一堵碎石构建的石墙,上面有很多细小的缝隙,南柯在缝隙里又找出一张涂满了蓝色的纸。
      “你曾今说这里埋了沉睡的石巨人。”连艺抚摸石墙引领在前方。
      第三、第四、第五张纸在树丛中找到,都涂满了蓝色。第七幅画看出了一些涂鸦,被藏在火车轨下。第八幅画藏在了一个交叉路口的灯柱里,揭开来看,左半边是肉色的涂鸦,背面是满满的字迹。
      “曾经你和我一起回家时会在这个路口分别,”连艺转向南柯,低下头说,“你可以看看后面的字。”
      南柯:
      从小学三年级你送我第一幅画开始,已经六年了。
      那个画中的女孩已经不会再流泪,因为她的眼中有了一个人。
      他就是你。
      你愿意站在她眼中么?
      连艺抬头说:“南柯,我初三要去省城读书了,在这之前我想得到一个答案。”
      南柯默默地将所有涂鸦纸放在脚下,八幅图构成了一个女孩,蓝色的长发,肉色的下巴和轮廓,只差他手中地图背后的那双眼睛,那双瞳孔中有黄色人影的眼睛。他又匆匆地将所有画收起,塞进卫衣的肚袋里。
      南柯静默了良久终于说:“去年暑假我因为生病没有去参加那次夏令营的晚会,那次的舞本应该是我们两个人跳。可以借你一只手么?”
      连艺愣愣地伸出手,南柯半蹲将手附在她手上。
      “你会跳男步么?”南柯抬头尴尬地笑道。他记得曾经排练时连艺学的比较快,还学会了男步来教他。
      连艺点点头,向他鞠躬。
      南柯牵起连艺的手跳起了女步,在熏红的夕阳下,凉风轻舞,拂过连艺的长发和裙裾,她挺拔的腰肢撑起了左右跳跃的南柯。南柯在连艺身边环绕,在她耳畔轻声说:“我答应过顾北,在大学之前不会和女生在一起。”
      “你和我很像,所以我觉得你能明白,”南柯的话融化在风中,“最后谢谢你的礼物,我会记得你的。”
      “我也是。”连艺的眼泪滚落。
      夜里,南柯如约来到了和顾北立下的石碑所在的局院大门前。顾北坐在一棵绿化树旁,穿着一身黑色短袖,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
      “你来了,”顾北站起身递出一本书说,“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南柯接过看,发现封面写的竟是《国度》,书脊上写着南柯著。再翻开扉页,上面画了一个笑脸,旁边写着顾北校正,里面的每一页都是自己曾经写过的文字,不过却已经变成了黑体印刷版。
      “我可费了好大劲,家里没有电脑,我都是偷偷去网吧打印好的,一个个字敲。”顾北得意地看着南柯。
      南柯愣在原地,眼中不自觉地泛起水雾。他摸净眼睛,郑重地抬头,将唇覆盖在顾北脸上。
      “顾北,我很喜欢你。是那种想亲吻你的那种喜欢。”南柯的声音轻微颤抖着。
      顾北愣了半晌,将南柯摆正说:“南柯,你还小,你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我高中要去省城读书了,”顾北揉了揉南柯的头发说,“如果你是觉得我们以前做的那些事影响到你,那你就全忘了吧,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懂事。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说这个。”
      “你要走了?”南柯惊讶地失声,又疯狂摇头说,“不管这个,你以前对我做的事,其实我不厌恶,只是有那种不好意思的心情。所以才会一直对你……”
      “南柯,别说了。以前的事都忘了吧,我们都是男人,怎么能在一起呢?如果是我以前的玩笑让你产生了误会,我真的是罪孽深重,那个时候我也什么都不懂,”顾北向后退了一步,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两个男人在一起,需要面对的问题太多了。而且你只是一时糊涂,以后会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会喜欢上一个女生的。”
      “我现在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你有喜欢过我么?”南柯直接问了出来,声音颤抖的厉害。
      顾北沉默地低下头。
      “我明白了,谢谢你这么多年以来的照顾。还有你的生日礼物。”南柯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觉得面前的人陌生了许多。也许他根本不了解顾北,也许顾北只不过是在自己面前展现了他许多面中的一面而已。顾北一直是一个会装的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最早对他好是为了让云盼月高兴,后来这么多年,果然只是为了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而已。
      40
      岁静变成了一片沙海,街道和楼房被细沙覆盖,残缺不堪,仿佛失落的遗址。原本的观览台剧场,只剩下中央的高台,微风拂过能显露出原来的一些图纹。高台上屹立着五个人影,身穿青铠的纪次站在中央。
      “橙公爵和黄公爵将接受法权的审判,若有违背誓言,背叛陛下和国度,则灰飞烟灭。”纪次高举法权,将权杖轻点乔戈的左肩。乔戈跪伏在地,神情肃穆,一道青光坠落,温柔地包裹她地身躯。
      纪次摇摇头,又将法权轻触明希的左肩,青光依然温柔地漫延,笼罩他的身体。
      “荏苒,涟漪?”纪次又将法权接触荏苒和涟漪,法权审判的光依旧没有灼伤她们。
      “七星异位,唯一的解释就是七位公爵中有背叛之人,但这里每一位公爵都没有被法权审判,剩下的紫公爵也不是背叛之人,那么只有红公爵了。”纪次回身看向披着白袍的少年,躬身禀报。
      “你是说东旭杀了老青公爵?”白袍少年身旁还站着一个只裹着兜帽,赤裸上半身的银发青年。
      “这是唯一的解释。”
      “可是他不应该是被黑灵灵主通过七宗罪控制了他之后才变得疯狂,才去屠杀内阁大臣的么?”银发青年吃惊地说。
      “阿克,也许是他因为我要掌权所以才做出这些事来的。”白袍少年静静地对银发青年说。
      微风轻拂,银发青年的兜帽落下,露出他深邃的眉眼。阿克警惕地将白发少年护在身后说:“陛下,我感受到一股很强的能量,而且充满了杀怒之气。”
      脚下的黄沙变得异常灼热,天空被染成血色。沙丘远处乌泱的人马袭来,他们披着黑色铁甲,身下的马似被火焰包裹,后面跟着鼓手和旗手的战车,普天盖地地奔腾而来,卷起滚滚沙石。轰鸣声从天空中传来,漫天的陨石让人以为天堂正在坠落。
      “那不是我和纪次的兵马。”涟漪镇定地蹲下,以手触地,一股冰寒之气从她手中漫延,与灼热地沙土接触,升腾出白色雾气。
      明希手中浮现出禁果,严肃地说:“是红国的人。你们的驻扎在城外的人马已经覆灭了。”
      “准备应战。”阿克的右翼怦然展开,手中汇集出光剑。
      纪次展开双翼飞旋上天,扇动翅膀,在天空刮起飓风,挡开袭来的陨石。但仍然有一颗陨石坠落在众人面前,烈火在黄沙中疯狂地燃烧,火光黯淡,一个身披红袍的人从火中走出,火舌在他身上如同蝴蝶般飞舞,又如花瓣调落。
      他的双眼里是灼热的熔岩,熔岩顺着他脸上的经脉流淌在皮肤里。
      “圣器,皇幡,我爱的人爱我。”他身后的火焰中诞生出一束红色幡旗,幡旗上缝制的金丝赫然发亮,金光从中央向四周漫延。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领地去,陛下我会来照顾。去都等待最后的审判吧。”他的声音庄严而不容拒绝。
      除了白袍少年外,众人的眼中燃起红光,似被催眠般扔下自己的武器,跪伏在地。
      “我会好好照顾陛下的。”火焰中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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