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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荆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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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当天,顾曦遥早上六点就准时清醒过来,不过听到门外顾启明和王叔的交谈声,她还是决定继续装睡,免得让他们担心她真的很紧张。
果然到了七点,顾启明就准时来敲响她的门。
顾曦遥一睁眼,就发现顾启明穿的格外鲜艳,一身红彤彤的,格外吉利,简直要晃的她睁不开眼。
“爸爸,你今天穿的真……”
“这可是我专门为你高考准备的,还有一件我明天穿。”
顾启明笑笑,眼神里也带着一点期盼,仿佛今天一天都不能和不吉利的事情沾上半分。
“嗯,好。”
吃完厨师专门准备的早餐,今天顾启明亲自开车送她去考点。
顾曦遥准备了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是考试用的文具和证件。一直到她进校门前,顾启明都还在告诉她不要紧张,沉着冷静。
“好了,爸,你再说我就真的心慌意乱了。”
顾启明听到她的话,立马闭嘴,摆手跟她说道:“我知道我女儿最棒的啊,我不担心。”
顾曦遥松了口气,但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嗯,我会加油的。”
说完,她就从车上下来,准备进考场。
“遥遥!”
不远处有个声音在大声的呼唤她,顾曦遥下意识转过头去,就看到了宋鸢鸢的身影。
宋鸢鸢身边还有不少人,都是班上的同学,其中赵柏溪正靠着周璟的肩,看上去像是在朝着他撒娇一样。
于是,顾曦遥也朝人群走去。
在全班同学簇拥的中心,就是她们的班主任。
考前能见到熟悉的老师,大家都心安很多,顾曦遥也自然的融入了班级的氛围之中。
顾曦遥边听着,边偷偷的朝着周璟的方向望过去,他看上去也很平静,似乎和平时的他也没什么差别。
最后班主任满脸笑意的目送大家走进考场,在找班级之前,周璟突然凑过来,拍拍她。
“别忘了你说的话。”
“嗯?”
周璟郑重其事又强调了一遍:“你会考虑p市的。”
顾曦遥笑笑,右手攥成拳,小小的挥舞了一下。
“我记得的。”
周璟的眼眸里瞬间又荡开了许多的温柔,轻声说道:“加油!”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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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考场里,顾曦遥边整理着桌子上摆好的文具,脑子里还在思考周璟的那句话。
无论如何,只要还想跟他有交叉点,那么现在就必须努力吧。顾曦遥深吸口气,看着从牛皮纸袋中取出来的试卷,眼中充满了斗志。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时,顾曦遥格外轻松的走出了校门口。除了数学之外,她真的没有什么担心的科目,顾启明带着她回家之后,接受了顾家一圈人的嘘寒问暖,顾曦遥就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的时间就更快了,等到最后一门英语结束时,顾曦遥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就从学校里往外冲。
四周都是学生和家长,热气蒸腾的午后,每个的脸上却都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
几年的努力终于到了交付的那一刻,结局反而不重要了。顾启明准备了一大捧鲜花迎接结束考试的顾曦遥,回到家大家又一起吃了王叔专门准备的庆祝蛋糕之后,顾曦遥就回房间没日没夜的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按照老师的要求,全班同学要回校估分。一班的学生本就是学校的重点对象,到了班上,各科老师都轮流来了一趟,拿着真题和大家核对答案。
这次估分大概是一班最喧闹的一次,每到易错题,班上就会发出种种懊悔声夹杂着叹息。
四科估分结束,顾曦遥在心中加加减减,最终在老师递来的估分单上填下了670。
宋鸢鸢看到她的数字,啧啧称奇:“遥遥,你这个分基本什么学校都能选了吧。”
“还可以吧。”
顾曦遥注意着身边周璟和老师的互动,知道自己的发挥正常以后,她就很期待周璟的表现了。
一会儿,班主任的声音就飘了起来,整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满足的红晕。
“你这答案对下来,可能在705以上呀!刚刚几个学校问了问,过705的目前还没有。”
周璟也对自己的表现挺满意的,点点头:“谢谢老师。”
“不用不用。”
班主任满脸喜色,透着得意,接过顾曦遥递来的班级估分单时,脸上的笑意都没有退下去。
他眯着眼很认真的将全班同学的分数轮番看了一遍,看到宋鸢鸢的630分,还很意外的夸了一句:“宋鸢鸢不错啊!一到大考,就发挥的很棒!”
宋鸢鸢今天对完答案也挺开心的,美滋滋的说着:“老师过奖了!”
班主任往下看,看到顾曦遥的670分时,再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顾曦遥也不错,和宋鸢鸢一样,大考从来不掉链子。”
“谢谢老师。”
一班总体都考的不错,学校设定的全班重本目标也基本都没问题,班主任对这个结果格外满意,美滋滋让大家自由离校了。
不过赵柏溪倒是很有号召力的走上讲台,让大家都留一会儿,一起商量着聚餐的事宜。
“以后,大概就很难有全班同学聚在一起的时候了,不如就今天,咱们一起聚个餐,自己去唱会儿歌,也算是给大家同学的三年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赵柏溪说的有板有眼,班上的同学也都是压力过后释下重负,自然是纷纷响应。
于是全班浩浩荡荡的四十多个人,最终向自助烤肉店发起进攻。
说是自助,不过比起胡吃海喝,大家还是更偏爱餐厅的自由和开阔。一整个餐厅都被一班学生承包下来,大家互相合影,留下联系方式,你来我往,热闹又温暖。
吃到中途,大家仅剩的那点拘谨也消失不见,好几个平时在班上并不出众的女同学,悄悄的聚在一起,最后你推我我推你的凑到了赵柏溪和周璟那一桌,低着头对他们说道:
“那个,大家可以加个微信么?”
宋鸢鸢和顾曦遥与他们两个同桌,听到这几个女生这么说,都停下筷子,安静的看着他们两个反应。
赵柏溪向来是不会让人难堪的,他知道周璟自然是不会轻易开口,于是很坦然的拿出手机找出二维码给几个女同学扫。
赵柏溪做这些事的时候,顾曦遥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边的宋鸢鸢脸色阴郁了几分,然后又拿出了叉子,狠狠的在瓷板上叉起一块刚烤好的五花肉,塞进嘴里。
周璟沉默地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等到那几个女生和赵柏溪加了好友,再次将目光转向他时,他很坚决的就拒绝了她们。
“我不怎么用微信。”
这几个女生走到这儿本就已经花了不少的勇气了,听到周璟这么说,也没办法再继续厚着脸皮赖在这儿了,点点头,就离开了。
“铁壁直男啊!璟哥!”
赵柏溪收起手机,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那也比你这个四处关心的中央空调好!”
宋鸢鸢边说,又从烤盘里夹起一块肥牛,沾了酱料,塞到嘴里。
赵柏溪举手投降:“姐姐,这个月你对我的态度就一直没好过,之前我想着高考不敢问,现在您老人家发挥得这么好,可不可以告诉小的到底哪里做的不对?”
听到赵柏溪这么说,宋鸢鸢夹肉的手愣了愣,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觉得我这段时间对你的态度不够好?”
“是啊,你不总是嫌弃我这嫌弃我那么?”
宋鸢鸢突然大声的说了一句:“我不嫌弃你!”
“啊?”赵柏溪被她的大嗓门吼懵了,接不上话。
看他一脸无知无惧的样子,宋鸢鸢也没有什么想多说的,干脆埋下脑袋闷闷的说了一句。:“你多烤点肉,我就对你态度好。”
赵柏溪听到这,才觉得清楚了,于是也笑笑,又恢复到之前那副痞痞的模样:“得嘞!”
只剩下周璟和顾曦遥两个局外人,隔着餐桌遥遥交换了一个眼神。
大概有的时候一个人清楚,而另一个人完全没有察觉到的心意才是最折磨人的。
聚餐结束,大家的下一摊自然地约在了KTV。
挣脱束缚,大家都有点想要寻求自由的意思,平时都是乖乖的好学生,今天也点了一大堆酒,堆满了整桌。
人多自然就热闹,一群男生围在大屏幕前,一边喝着酒,一边搭着肩膀鬼哭狼嚎。
“心情好,心情坏,怎么开心怎么来!你有的不爽,我们来分担!”
后面的同学一边听着,一边笑,还有人躺在沙发上笑的一颤一颤。
宋鸢鸢找了一瓶鸡尾酒,一个人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的喝起闷酒来。顾曦遥可没印象宋鸢鸢是个能喝酒的人,她不放心,于是抢过她手里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只尝了一口,顾曦遥的眉头就皱起来。
“不能喝就算了。”
手中的杯子被人抢走,顾曦遥扭头看过去,就发现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周璟。
哪怕是这样的场合,他都能做到游离于喧哗之外,真是个厉害的人。
顾曦遥摇摇头,作势要拿过他手里的杯子:“那我就喝这一杯,再不喝了。”
“不给。”
周璟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然后直接就着这半杯,一口闷完。
只有顾曦遥呆呆的愣在了原地,看着周璟滚动的喉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不是,她喝过的杯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