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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们还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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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你——和白兰地——嗯?”
冰块随着高脚杯的移动而肆意地碰撞着杯壁,清脆的响声打乱了酒吧温和缠绵的爵士乐曲,贝尔摩德拿起吧台上还装着散落的冰块的酒杯,动作娴熟地将橘黄色的酒精倒入杯内,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安室一只手按住了从吧台另一边滑过来的酒杯,低了低头,他看见液体表面倒映出的他的脸。
眼前的美人笑得促狭,话语最后上扬起的那个抑扬顿挫的单音意味不明。
“当然是——”安室的嘴角轻扬起一个弧度,他将酒杯放在自己面前,摇了摇杯中的液体,含笑抿下一口有些甜味的鸡尾酒,“秘密。”最后两个字伴随着酒精的下咽有些含糊不清,可贝尔摩德确认自己看见了男人恶劣的笑容。
她稍微能够体会一下琴酒每次听见自己含笑说着“秘密”这两个字是怎样的心情了。
“不过,你和白兰地。”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金色碎烦带着顽劣不堪的笑容的男人,颇为遗憾地耸了耸肩,“可真是不够搭的。”
“三十岁的老大叔祸害了小女孩?”
安室看见贝尔摩德听见这句话时好像笑了笑,手上的玻璃杯都差一点没拿稳,她把杯中残留的液体一饮而尽,微微拱起的背是她忍不住笑容的姿态,足足几秒钟,音乐声吞没了她的笑声,可一双明媚眼眸在灯光投射下暗藏着的点点捉摸不透的情绪像潘多拉魔盒的守门人,笼罩着神秘又只字不提:
“波本,你很有意思。”她笑得意味深长,弯起的眉梢像是愉悦至极,“你想上演这个杀手不太冷吗?”
每个里昂的生命中都会出现一个玛蒂尔达。
安室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他以为他需要出演的是碟中谍或者无间道,好歹也才对得起自己在警校的那么几年和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地把组织的资料整理好上报给上层,小女孩的出现是个意外,如同阳光明媚的天空中突如其来的倾盆暴雨,毫无预兆又把他淋得浑身湿透。
“那是琴酒可能拿的剧本。”贝尔摩德拍了拍安室的肩,她对于琴酒老男人的刻画像是故意为之,勾勒出一个三十好几的冷面大叔看上一个黑心萝莉的故事,“你拿的剧本大概是——”
“消失的爱人。”
“贝尔摩德你就是这么抹黑我的?”
循循诱导的女声与满含笑意的问句重合在一起,安室转过头眼里就只看见穿着休闲装束的黑发女孩双手环胸挑眉望向正在说话的两人,突然闯入的女孩长着一张稚嫩的脸,又出奇意料地不与灯红酒绿的昏暗酒吧格格不入,笑靥如花的脸不似上位者的压迫,安室在她淡蓝色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如一汪深潭,如一面魔镜。
“我总不能指着老虎说这是一只小猫咪吧?”
贝尔摩德无辜地笑了笑,她看见白兰地似笑非笑的眼神,兴致盎然地挑了挑眉,眉眼间不为人知的交流让这个女人有些哑然失笑,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玻璃杯咣当撞击在桌上的声音像法官敲定裁决的锤音。
“那位大人找你。”
前进,坐下,驱逐,白兰地所有的行为都是一气呵成,晃眼她已经坐在了安室的旁边,话对着贝尔摩德说,可贝尔摩德一点没在她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女士的特权就是偶尔出门并不需要付钱,贝尔摩德的酒杯直晃晃地摆在了白兰地面前,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酒吧里的爵士乐陷入短暂的间隙,白兰地招呼着酒保上了新的酒,弯起的手腕托住她小巧的下巴,目光比晃动的灯光还要明亮,细细的高跟踩在吧椅的落脚处,阴影遮住了灯光下隐隐反射出的金属利光。
“任务做完了?”
他记得她应该刚刚处理完一批货物。
“不然我现在是翘掉了任务吗?舍命陪君子?”
白兰地调皮地笑了笑,安室好像看见了一片璀璨的繁星点点。
安室因她不着边际的话语扬了扬眉,无话可说的模样让女孩像是注入了猛虎的胆子,她的香味紧紧围绕在他的周围,细嫩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放大的小脸离他不过咫尺,她的呼吸平缓如溪流,安室环住了她的腰,让她不会高跟鞋踩不稳掉下去,绅士的行为引得女孩咯咯笑了起来,明媚得不像话。
“你喝了苹果汁吗?”
她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出与场景毫无关系的话。
不,也不能说毫无关系——
“没有。”
安室撞入她淡蓝的眼眸,看见自己凑近的脸和放大的眼,咬住她的嘴唇时还觉得意犹未尽,把她从一旁的吧椅中抱起来圈在怀里,白兰地以弱小的姿态蜷缩在她的怀里逼得他步步深入,唇齿间的猛烈碰撞让他抓住她的劲道越来越重,如果只是一团棉花大概已经被他融入了血肉里,她如毒药,如美杜莎。
清脆的一声响,白兰地的高跟鞋落在了地上,晃了晃,侧翻下。
灰姑娘的水晶鞋丢了一只在宫廷的阶梯上。
他们还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