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卡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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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撒米尔，你看上去……很痛心？”凯伊兰萨一番话过后，法瑞斯第一时间注意到茶法少年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他决定拉开对方，也确实照做了。
流畅柔美的音乐从耳畔缓缓淌过，银眼睛朝撒米尔投去疑问的一瞥。
“不是第一次了……”撒米尔抿紧嘴唇，自责地垂下双眸，“每次他从王妃那里回来，言谈举止中都会流露出让我心惊的失态。”
“那么，你好奇吗，想知道丝黛拉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吗？”法瑞斯眯小眼睛，悠闲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皱褶。
撒米尔摇头。
他并不想知道。但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金色少年的心正被怨毒和乖戾侵蚀着。
“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法瑞斯玩味地抬起眼睛，却见撒米尔呆呆地望着盛满红酒的高脚杯，指尖那么用力地捏住它，以至在杯壁上变了形。
“这是他孩子气的最后挣扎了吧……”撒米尔发出声无奈叹息。
法瑞斯伸手抓住撒米尔胳膊，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就像猛的想起了什么般——
“撒米尔，卡夏到底在哪里。”
撒米尔动作一顿。
“你知道她在哪里吧？”法瑞斯仔细凝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那是他的选择。”撒米尔神色不自然地避开银色少年的目光，“所以这也是凯的成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撒米尔，你现在大概不知道你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子吧？”法瑞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拽起茶发少年。
——还能是什么样子——撒米尔垂下眼睑，苦笑了一下。
“哦呵呵……真没想到，凯伊兰萨殿下原来这么见多识广啊！”乔恩笑嘻嘻地调侃，话语中含着快乐的挖苦，“瞧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还以为得多清高呢！没想到冰山之下竟然藏着烈焰，讲起荤段子来那可真是……”
他的话突然噎在喉咙里。撒米尔闭上眼，淡淡将高脚杯举到唇边——
随着下颌和颈部渐渐拉成流畅的曲线，开场一个小时仅抿了几口的红酒，此刻竟被一口气喝到见底。
“你……”法瑞斯心疼地拧起眉毛，随后狠狠瞪向乔恩，后者望着撒米尔卑微地退后一步，那神色似乎是受伤了。
“你这个笨蛋。”沉银眸子里流过某种异样情绪，法瑞斯烦躁地夺过他手里的酒杯。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撒米尔——
“砰！！！”宴会厅大门被如此凶狠地撞开，靠近门口的几个迎宾者吓得把乐器都掉在了地上。随着一连串“西里哗啦乓当哎呀”的响声，客人们齐唰唰地把目光向门口投去。
法瑞斯望着那条影子，神色一冷——那是？！！
谁还认得出这是星族圣女？
她头发蓬乱，满面泪痕，额角上挂着一大块乌青，斗篷下的裙子被扯得破破烂烂，站在华贵红毯上的双脚……竟然只穿着一只鞋。
全场愕然。
惟有凯伊兰萨双眸一亮，苍白的脸上涌起云开雾散的欣喜——终于来了……而且还披着国师大人的斗篷？干得好！
从刚才就一直注意金色少年的法瑞斯立刻沉下脸庞：这个家伙，是故意的？
他居然真的……和他的预料一样，做了那件无法挽回的事情。一想到这里，法瑞斯就觉得一口气呛在胸腔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两个侍从卷起袖子，冲上前去驱逐那位来历不明的拾荒者，却被一股蛮横的飓风直接挂到了天花板的枝形吊灯上。少女泪眼圆睁，一个个扫过瞠目结舌的贵客们。突然，她大步向前，客人们仿佛受了惊吓，慌忙闪身让路，少女穿过闹哄哄的人群，笔直地停在一个人面前。
“卡夏……”
“不要叫我的名字！！”贤者之杖颤抖着指住少年的鼻尖——“你.这.个.禽.兽.！”
凯伊兰萨眼底闪过一丝隐约的刺痛。接着他的神情迅速冷却下来，眉梢挑起一抹恼色。
“哎，哎呀！瞧我这脑子……宴会都快结束了，蛋糕还没切呢哦呵呵呵呵……来来，大家请集中到主桌这边吧！我可要许愿啦！”
就算再爱看热闹，毕竟还是得给寿星面子……众人各自都在心中叹了一声。几句客套之后，凯伊兰萨周边的闲杂人等已悉数退散干净。撒米尔感激地看了看乔恩，掠过凯伊兰萨的肩膀——
“不要失去你未来的国师啊。”轻轻一句叮嘱，终于压下金色双眸中愈闪愈烈的怒火。
法瑞斯凝着撒米尔渐行渐远的背影，抿紧苍白的嘴唇。
已经有什么开始变质了。有些东西永远都没法回到过去。
比如凯伊兰萨，比如撒米尔，再比如他。
额发投下来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
“呵。”他发出声嗤笑。柔软的声线中渐渐变得残缺。
喜欢又怎么样，他始终会失去。
最终，他与凯伊兰萨擦肩而过——
“恭喜你成功了。那么，好好安慰一下因你受伤的星族小姐吧，凯伊兰萨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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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跟在茶法少年身后，心里发出声叹息。
撒米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径直离开会厅，直到一处寂静的花园里。法瑞斯静静地站在他附近，然后撒米尔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不好意思，法瑞斯，被你看到我那个样子。”
“后悔吗？”月光洒下来，少年的银发反射出抹不真实的光彩。他的眼睛里反射出冷质光色，透过夜色认真看着他。
“不。”撒米尔无奈地翘起嘴角，“之前我就说过，这是代价。如果这是凯的选择，我一定会按照他的意愿……”
“就算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法瑞斯凑近撒米尔，“不好意思，我不大理解你的意愿。刚才明明心疼的要死，还是要看着他变成这样……真的没问题？”
撒米尔移开眼睛。
“如果真要这样也不是没办法。”法瑞斯眯小眼睛。
“诶？”撒米尔不自然地后退半步。
只是他认真的声音，就能让自己控制不了情绪了吗？撒米尔自嘲地笑了笑。
“上次冬国来访，我的人已经混进来了。”法瑞斯压低声音，“如果真想引出紫营 ，光靠那些侯爵是远远不够的。”他握住撒米尔冰冷的手，两个人的姿势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没有点骚动，狡猾的国师大人也会以为那不过是个玩笑而一笑了之。但是如果引发了战争的话，做为军队的紫营不可能不浮出水面呢。”
“……！！！法瑞斯？”
“光是宫廷内的变化，完全不够呢，撒米尔。”修长的手已经捧住茶法少年的脸不让他看别处。法瑞斯轻柔的嗓音里氤氲开某种不祥，“既然要做的话，就做彻底点吧。利用我也完全没关系哦，撒米尔。”
茶发少年僵硬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虽然现在站的这么近，为什么他给他的感觉已经开始渐渐远去了？
“法瑞斯，你……”
“不要说。”苍白的双唇猛地提高音调，少年狠狠吻上毫无准备的撒米尔。
和前一次的吻不一样，这次激烈而横蛮，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咬住了茶发少年的嘴唇。
好痛！
撒米尔讶异地睁大眼睛，却只听见法瑞斯“嗯”地发出了一声鼻音，仿佛觉得味道不错，开始进一步掠夺性的探索。
呼吸仿佛被封住，毫无准备的茶发少年几乎要窒息。唇齿间粘腻的触感提醒着他，法瑞斯不但在表面上吻了他，还希望索取更多。起先只是上下舔咬着他的嘴唇，随后，居然不为满足地干脆长驱直入，毫不犹豫地裹挟着他的舌头，在口腔中侵犯着他，缠绵着，贪婪地将每一寸缝隙都填满。
“唔……不……法瑞斯……”
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撒米尔眼前发花，他迷蒙而睁大的眼睛，此刻更加看不清对方此刻的表情。蚕食殆尽的混乱大脑中，好似什么都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法瑞斯……？
撒米尔下意识使劲想要推开法瑞斯。不对劲，这家伙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而这种力道对法瑞斯来说根本就是软绵绵的不堪一击。他更加用力地禁锢住撒米尔，令他发出声呜咽。
“你怎么了……？”
他认识的法瑞斯，不是这样的。这样绝望而疯狂的少年，他只见过一次。但是他的这份感情，肯定不是针对他的。
更加肆掠的深吻，仿佛是要将他的内心掏出。撒米尔扭着头，想要得到哪怕一点可怜的氧气，却被他从后面死死地勾住了脖子，动弹不得，直到眼前发黑，几近晕了过去。
分开的时候，撒米尔剧烈地喘着气，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灼烧得厉害，根本没有办法直视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的直直看着他微笑的法瑞斯。
“不要说。”他重复着这句话，轻轻摸了摸撒米尔的脸颊，然后放开他，“别的事情你可以怀疑，除了这一件——”
撒米尔不可置信看着他有些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
记忆仿佛被生生切断。等他回神的时候，只抓住法瑞斯最后的尾音。银色少年往前走出几步，随后回头。撒米尔会意的追上去。
但是此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他度过的最后一个安宁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卡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