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珍宝》乖大脸

6、第六章

　　乔西的画被挂到了二楼的墙壁上。

　　墙壁上的其他画作都是她母亲画的，她想起在她小的时候，母亲在画室画画，而她就在一旁玩耍。她的母亲曾对她说，等她再长大一点就教她画画。

　　可她再也没能等到那一天。
　　后来，在所有艺术中，她最不想碰的就是画画。

　　“这幅画是......”因为上次的事，他们父女间闹得不太愉快。

　　顾董事长看着这幅陌生的画作，有些奇怪的问着她。

　　顾梦用欣赏的眼光盯着这幅画作看，而后给了他父亲一个解释，“我的美术老师的作品。”

　　“美术老师？”顾董事长听到美术二字后显得有些震惊。他女儿从小到大都不喜欢美术，也从没在家提过学画画和美术老师的事，怎么现在...突然提到了？

　　“恩，两万块。”她直白的告诉父亲这画的价值。

　　顾董事长并不懂画，他对画的唯一理解是从他的亡妻那儿得来的。
　　好的画作需要有好的画笔，好的颜料，这些，都很费钱。

　　“买画赠课。”

　　顾董事长听得云里雾里的。

　　顾梦却笑着对他说，“从今天起，我晚上要晚回来”。

　　顾董事长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一样震惊，从她读高中开始，他就不再限制她的回家时间，反正在新安市，她是不会有事的。做父亲的不问，做女儿的也不主动说，两人之间似乎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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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梦婉抱着自己的速写本来到学校。

　　“主任，早啊~”她与主任打了声招呼，而后径自往校园内走着。

　　教导主任看了她好一会儿竟然忘记自己是在学校门口检查仪容仪表的事了。

　　顾梦今天...穿了校服，头发也用发绳绑好了。

　　“这才像个高中生嘛。”等人走远了他才自言自语的讲着。

　　文龙等人今天来得不巧，正赶上主任心情好，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不，就逮到了他们。

　　“文龙同学，你上次迟到还说让我加你微信，我加了，你怎么不加呢？”

　　再厉害的学生见到教导主任也会礼让三分，因为这可是能让他们退学的人物。

　　文龙笑着回道，“我不知道那是您”。

　　主任不理他这茬，接着说道，“校服都穿好了，做学生就要有做学生的样。”

　　说完文龙后又开始挑他小弟的毛病，“你这小黄毛？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染回来。”

　　训完这四个学生后，早读铃也响了。
　　主任不再管他们，把记名册往胳膊下一夹，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教学楼。

　　文龙等人面面相觑，得，今天主任转性，他们被逮，算他们倒霉。

　　他们刚要离开，就见三个没穿校服的学生走进学校。

　　这三人他们也认识，不就是顾美人身边的三个好朋友吗？

　　他们不过就比这三人早来了五分钟，就赶上被记名了，一会儿到了教室，他们班主任指不定还要怎么训他们呢。

　　这人啊，一旦心情不好就想找事散散火。

　　于是，文龙拦住了钟言等人。

　　“有事？”钟言挑眉问着。

　　“都是一个学校的，知道规矩吧？”文龙说着，给他的小弟们使了个眼色。

　　三个小弟瞬间将他们三个左右围住。

　　染了黄毛的那个还不客气的说着，“十中的学生，我老大罩着的，保护费，懂不懂？”

　　钟言看着他们的样子，却是笑了。

　　“你笑什么？”

　　“校园黑势力也是黑势力的一种，我在想，我举报了你，国家会不会嘉奖我。”

　　黄毛一听黑势力再听国家，瞬间就怂了，“老大，这......”他们都是学生，让他们吓唬吓唬低年级的学生还行，可是犯法的事...他们不敢干呐。

　　文龙也怕了，但他还是要佯装镇定，“看在顾梦的份上，这次就先不收了，各位记得替我在顾美人面前美言几句”。

　　等这几人撤了，钟言看向身旁两人。
　　“怎么回事？”

　　“顾美人的烂桃花呗。”林文奇说着，伸伸懒腰。

　　许甜回他一个，没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的表情。

　　钟言倒是没再问，任何事只要说是顾梦的烂桃花，他们就什么都懂了。这些年，喜欢她的人很多，有的直接告白，有的间接告白，也有的想从她朋友身上找突破口，于是求上他们三个。

　　钟言只是没想到，年级老大会为了美人放弃收保护费。

　　“我今天钱带的挺多。”为了不在花钱的场合输给任何人。

　　许甜瞥他一眼，似乎觉得他在开玩笑。
　　刚刚还说要举报人家，现在人家走了又说自己带的钱多，有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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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梦带了速写本，却没带铅笔。
　　乔西带了，依旧是整整齐齐的一盒。

　　她没和别人接过东西，因而，想借根铅笔还犹犹豫豫的阻止半天语言也说不出口。

　　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微信。
　　她满心期待他的手机能响一下，让这个准备作画的人听到，可是，他的手机没有传出任何响动，乔西的手也已经摸到了铅笔盒上。

　　顾梦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加了几次油后终于勇敢说出。

　　“乔西老师给我支铅笔。”说完后，她也来不及考虑自己的措辞语句是否有问题了。所谓覆水难收，她现在只能等一个答案。

　　乔西从铅笔盒里拿出一根铅笔，却没有给她。

　　但他却把整个铅笔盒都给了她。

　　“先画它吧。”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在给她布置作业。

　　“画哪一面？”铅笔盒算是长方体，共有六个面，她要先确定自己用什么视角去画。

　　乔西从里面拿出一根铅笔给她，又将铅笔盒合上，摆在两人中间。

　　“画，你眼睛看到的，它的样子。”

　　他说着，手中的笔也开始在纸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不出一会儿，一个铅笔盒的模型便被画到纸上。

　　“比如，这样。”

　　顾梦也学他的样子画了一个铅笔盒...不用他说，她也知道自己画的很差。

　　“我，重画！”她翻开新的一页，眼睛死死的盯着铅笔盒，准备将它原模原样的画在纸上。

　　乔西却拿过了她的速写本，翻开上一页。

　　“这里，这样动笔画会好一点。”他一点点的为她改画。

　　经他一改，铅笔盒真的变成了她看到的那个样子。

　　“可是，这不是你的视角啊。”顾梦提出疑问。

　　乔西干脆为她画出了铅笔盒在各个视角下呈现出的样子。看得顾梦叹为观止。

　　“你有这么好的天分，肯定能学好几何。”

　　她也曾好好听过讲，但败给了几何。
　　她没有想象力，无法想象圆切割一个方块后...该怎么计算体积。

　　乔西不理她的话，将她的速写本和铅笔还给她后，又将铅笔盒摆了另一个姿势。

　　顾梦这次看懂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考她呢，看她刚刚有没有认真听讲。

　　她当然有认真听了，只是熟练度不够，所以在画的时候还是不能画好一个铅笔盒。

　　但乔西却从她的画中看出了进步。
　　从这天开始，他每天都让她画铅笔盒，铅笔盒画完后又画矿泉水瓶......
　　她的素描水平日益增进着。讨厌的东西也又多了两样......

　　铅笔盒和矿泉水瓶成了她近期最不喜欢的东西。

　　他们白天在速写本上画各类素描作品，晚上在画室的画架上画油画作品。

　　相比白天，顾梦更喜欢晚上。因为她可以随心所以的用这些颜色勾勒出一道彩虹或是一个小熊。

　　乔西只会教她画素描时的技巧，却不会教她该怎样运用这些颜色。

　　她凭借自己的喜好在画布上涂涂抹抹，有时会用一种类似泥土的颜色涂满整块画布，告诉他这是大地。

　　有时会用蓝色涂满画布告诉他这是天空。

　　后来，她又加强了自己的想象力，天空中飘荡着一个不明的长方体，她说，这是十级大风下的天空，铅笔盒都被卷到了天上。

　　有时她也会在大地上画上海鸥，并告诉他，陆地在几亿年以前兴许是海洋，人类或许不知道，但是海鸥知道。

　　顾梦说，“我最想画的是人，很多有名的画家都会画自画像。乔西老师，你准备什么时候画自画像呢？到时候，我跟在旁边看看，也学学。”最好是能在学会后，也替他做一幅画。

　　乔西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从遇见他的那天起，她就逃脱不掉自己的命运，无可救药般的喜欢上他。

　　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乔西对人和物都不感兴趣，他只在提起画笔时眼里才有激情。

　　所以，想被乔西喜欢，最好是能通过绘画作品来征服他。

　　乔西从未想过画自画像，经她这样一提，他发现自己不光没有画过自画像，甚至都没画过真人画像。

　　他画笔下的人像都是对着石膏作品画出来的。

　　他总觉得那些作品中缺少一丝灵魂。

　　现在，他找出了答案。

　　因为，人和雕塑相比最大的不同在于，雕塑是后天雕琢而成，人却是浑然天成的。

　　人类生来就有一种，叫做灵魂的东西。

　　天空从纯蓝变为火红最后被黑夜吞噬。
　　小小的画室中，灯光依旧明亮。
　　两人按时关灯，离开，最后在校门口说再见。
　　对于顾梦而言，明天是值得期待的，因为，明天她要作为乔西的模特坐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