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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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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沈宵按耐不住了,他等不到河南了,这里离河南不过一天的路程,可他也清晰地感受到,这边的排查比以前更严了,想要去河南更是不可能,于是他联系了当地的一个商贩。那个商贩在地方上已经臭名远扬,并且也包养伶人,在床上手段还及其凶残,只要沈宁落在他手上,就绝没有活着的可能,沈宵残忍地想着,脚下已经到了商贩的门口。
暗哨盯了几天见沈宵终于有了行动,即刻去调查了一下与沈宵接头的人。这个商贩是以前囤积粮食,大发战争财才兴起来的,没有背景,没有与军里任何元帅督军有联系,以前也没有同沈宵有联系,在城中更是名声狼藉。如此一来沈宵就只能是单纯的报复了,当即护兵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上面。严世禄也终于安心地放聂容远去救沈宁。
夜幕降临,沈宁依旧被沈宵绑着,沈宵喂了他几口饭便坐在桌前瞧着沈宁,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打,就像在计算时间一样,“沈宁,我一会儿要回北平了”。
沈宁抬眼看他,沈宵一脸得意地走过来,拍了拍沈宁的脸颊,继续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那么狠心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去喂野狗,我替你找了户好人家”。
沈宁偏过头,眼神冷得像冰块一样,“沈宵,就算我今天死了你日后也不会好过”。
沈宵挑眉,嵌着沈宁的下巴,迫使他转回头看着自己,“我日后好不好过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很快就不好过了,沈宁你可别忘了我,看清楚些,记得下辈子别惹不该惹的人”。
沈宁咬牙瞪着沈宵,他当然会记得这张脸,一张让他恨不得撕碎的脸。
门外敲门声响了三下,沈宵直起身,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沈宁,大哥,我该走了,你放心,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会替你上柱香”,说完他转身开了门,换上一副笑脸。
商贩笑得一脸猥琐,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票递给沈宵,沈宵拍了拍他的肩膀,拿着纸票走了。
商贩进门瞧见了坐在床上的沈宁,嘿嘿笑着走过来,发现沈宁手脚都被绑着,眼底有些乌青,多日的赶路沈宁瘦了许多,病怏怏的,但是眼神却冷得吓人。商贩皱了眉头,哫了一声,“妈的,敢骗老子,什么红遍北平的名角,就长这样?莫不会快死了吧”。
“不然呢,他本来就是在眶你,没想到你还信了”,沈宁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去应对商贩。
商贩恶狠狠地转头,发现沈宵早已走掉,更加气愤,提起沈宁的衣领问,“你们是不是合伙算计我,妈的老子抓到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噤声,像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又重新把沈宁放下,再次打量了沈宁一遍道,“不错啊”。
沈宁保持着警惕,舌头已经放在了牙尖,如果不可反抗那就把舌头咬断死了吧。沈宁眼前闪现过聂容远的笑脸,那是他出征前自己出门送他,他一回头笑得灿烂,他说,“顾之我走了,你要实在想我,可以千里奔走,去前线寻夫”。如今前线近在咫尺,他来了,却也见不着聂容远了。
记得第一次注意到聂容远的时候,他坐在戏台下面,散戏了,他依在后台的门口,手里抱着一捧鲜花,见到沈宁扬唇笑开,“沈先生生的真好看,唱腔也好”。他那时眼里满满的赞扬,单纯的不带任何杂质,后来他看戏的地方从台下挪到了二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自己的目光渐渐变的炙热,对自己依旧以礼相待。那时沈宁满心的仇恨,好似身处地狱,想报复沈家,想毁灭沈家。聂容远的温柔,犹如茫茫大海上的一根浮木,沈宁抓着浮木在地狱中挣扎,不甘自己活在阴暗下这么些年,又舍不下这难得的一丝温暖,他拼命地从地狱挣扎出来,如今又要远离了这尘世。聂容远,如果,如果有来生,我能不能早些时候遇见你。
商贩虽然气沈宵拿这么个病怏子骗自己,可仔细看除了有些虚弱,沈宁五官精巧,长相俊秀,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北平名角他是没机会见,不过眼前这个已经到手了,不要白不要。于是手不规矩地开始解沈宁衣服上的扣子。
沈宁皱眉,牙上开始用力,嘴里一阵腥甜,却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一阵拍门声,商贩还没反应过来,门板被一阵大力踹开。沈宁看见聂容远进来,四目相对俱是一震。然后商贩被聂容远扔到一旁,在商贩惊恐的目光下,聂容远开枪,商贩的眼被血光覆盖,意识渐渐抽离,脑袋上的鲜血仍在不断涌出。
聂容远的动作一气呵成,护兵出门去追沈宵。听到枪声外面人群开始骚动,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聂容远回头看着沈宁,沈宁扬着头也正看着聂容远。聂容远走过去坐在沈宁身边,伸手擦掉沈宁嘴角的血丝,然后又俯身过去替沈宁解绑在他手上的绳子。绳子甫一解开,聂容远还没来得及检查他手腕处的伤口,便被沈宁拥住,沈宁的心跳很快,头搁在聂容远肩膀上,聂容远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依旧感受到他现在很害怕,聂容远回拥住他,手在他背后轻轻拍着,安抚他不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