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瑟夕

19、第 19 章

　　于致凰抬头望向沈宁，如同在水中抓着一根浮木，“怎么办？”。
　　沈宁咬牙道，“你再同他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于致凰脸上挂着泪水，滑倒跪坐在地上，脸埋进臂腕里，肩膀抽动着，“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终究还抵不过这命啊……，我看不到出路，秋芃，我们还能做什么”。
　　沈宁蹲下来，陪着于致凰，等她哭累了，拦了黄包车送她回家。到她家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穿着长衫立在于致凰的门口。于致凰刚缓过来，看见了门口的谢沐华，立刻要挣开沈宁。沈宁拉住了她，走上去赏了谢沐华一个耳光。
　　谢沐华被这一个目光打得愣了，原先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呆立在原地望着于致凰。于致凰也有些蒙，茫然的去看沈宁。
　　沈宁怒瞪着谢沐华，站在他对面与他对峙着，“亏你还是个读书人，难道就是这么教书育人的？出门只凭身份地位分三六九等，全然不看人的行为处事。”
　　谢沐华握着拳头与沈宁对视，但已经冷静下来。
　　于致凰在沈宁身后开口道，“我们是戏子，我们地位低下任人作践，谢先生高尚。原先我瞒你是我不对，谢先生如今晓得我的身份了，你还是快走吧，免得在这里招惹是非”。
　　谢沐华手足无措地看着于致凰，想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又觉得唐突，一时间就只能站在那里道歉，“对不住，我早先冲动了，我只是一时没想通，致凰，你原谅我这次”。
　　于致凰咬着唇，终是哭出来，谢沐华扶住于致凰，沈宁给他让开了位置。于致凰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抬头望向谢沐华道，“这次也算我给我自己一次机会，你若以后还顾及我的身份，我便真的走了”。
　　谢沐华立刻摇头保证，“不会，再也不会了”。
　　沈宁舒了口气，瞧着两人气氛正好，没有道别默默离开。
　　回了聂府，聂容远已经回来了。见到沈宁冲过来趴在沈宁肩膀上学严天麟撒娇，“夫人没有给我看家，又跑哪里去了”。
　　沈宁推开他的头道，“我又不是狗，还给你看家”。
　　聂容远又把脑袋搁在他肩头，手臂还困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没办法推开，“夫人都冷落我好多天了，为夫很伤心”。
　　“青天白日的你又发什么疯”，沈宁被聂容远困着，甩又甩不开，挣了一下道，“你先放开我”，然后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到鼻中，又仔细嗅了一下问道，“你衣服上是什么味道，很特别”。
　　聂容远松开沈宁闻了闻衣袖道，“是唐夫人送给姐姐的香水，听说是从国外买回来的，姐姐今日让我陪她去城外烧香，那个唐夫人带了个表妹，也是用的这个。说起来唐夫人那个表妹，哎，太娇气了，不提也罢”，聂容远摆手道，“你若是喜欢这味道，我便给你弄些回来”。
　　沈宁摇摇头，“我又不是女人，像什么话”，聂容菲在给聂容远牵线了，处在聂容远这个位置的人，原本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结婚生子，到那个时候自己也该离开了吧。
　　聂容远见沈宁忽然蔫蔫的，转到沈宁面前，挑起他的下巴，让他瞧着自己，“秋芃你是不是吃味儿了”。
　　沈宁挣开他的手指，微抬着下巴，睨了聂容远一眼，“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你与哪家夫人小姐出去与我何干”。
　　聂容远笑开了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了个吻，然后转过身从桌子上捧来几套衣服递给沈宁，“秋芃，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我让裁缝铺给你做了几件衣服你试一下”。
　　沈宁狐疑地看着他，然后进去试了衣服出来，聂容远围着他转了一圈，眼睛都笑弯了，“果然很合身，秋芃穿西装很好看”。
　　白色衬衣，配上黑色西装，沈宁骨架小，肩膀用西装衬起来，显得他肩宽腰窄，两条笔直的长腿被西装裤包裹着，像个刚留洋归来的小少爷。
　　“过些日子洛阳的牡丹花开了，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沈宁正打量着自己的衣服，听到聂容远说话，抬头问，“你忙完了？”。
　　聂容远点头，“事情是忙不完的，再说了，我怎么敢再让夫人吃味儿，恨不得离那些花花草草远些”。
　　沈宁侧眼睨过去，“你再胡乱说话试试”。
　　聂容远噙着坏笑道，“夫人说的是哪句？”，说着又去挑沈宁刚穿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