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冤家》晚安瑟兰

5、叔父韩遂

　　马岱告诉我，要我做马超的马夫时，我松了口气。虽然是一小小的马夫，可是人家齐天大圣孙悟空也是从弼马温做起的，证明这职业有前途！
　　带我去马圈的少年叫李然，是马超的贴身侍从，白白净净，长的挺可爱，可人大概还不满16岁吧，比我矮一截，如果到了现在肯定是同人狼歪歪的对象！马超说要我和他住一起，一听不用和那些骑兵住，又给我吃了颗定心丸，这样我的身份就更难识破了吧，我窃喜。
　　李然把我领到马圈前，我有点懵了。怎么那么多匹啊？
　　我指着那群马问：“除了白雪还有哪匹是将军的？”
　　李然看我一脸茫然，是个外行，“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还用问，这些都是将军的马。”
　　“他一个人要这么多马干嘛？”
　　“齐哥哥你还不知道吧，少将军生平最爱马，在西凉的时候比这还多呢，后来随将军出征，死了几匹，才剩下这8匹的。”
　　人就两条胳膊两条腿，就算将军也骑不了八匹马啊。难道他上战场都是用车拉的啊？真奢侈，我心想，不过看他一身行头：龙盔、貂裘、银甲、玉带、兽靴，这个“锦马超”是靠金子堆出来的啊，别说八匹马就是八十八匹也不奇怪，只是……就累到我了。

　　我在西凉军中住了一周，感觉像住了一年那么久，自从马超把我推给李然就再没甩我。
　　那天李然说道：
　　“齐哥哥，你虽然没来几天，但似乎成熟稳重了不少。我娘说得不错，军队就是一个让人成长的地方。”
　　哈,何止是成熟，简直就是要发霉了！我现在一到晚上就望着天上的星星想着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的重要性!当我第一次看到上茅房用的小竹排时，楞是憋了三天没上厕所。呜呜，这到底是用来擦的,还是用来插的啊?><,整体卫浴我就不奢侈了，但，不是西汉就发明造纸术了?呜呜,我要用纸,哪怕黄草纸都行!T T
　　古代人过的实在无趣，没电视看、没电脑玩，天刚刚黑就只好睡觉，五更天就起床。白天围着那八匹马转，在家别人伺候我，在这里我伺候马，人看着瘦了一圈。李然说的有道理，人一瘦就显老。可怜我这大好青春，美丽容颜就要耗在这几匹马手上了！住的越久我就越羡慕这些四条腿的家伙。每天还要用温水洗刷，这是我最羡慕的事，而我已经整整一周没洗过澡了。
　　我和李然住的营棚是独立出来的，在主帅帐旁边不远，后面就是马圈。
　　一天战事吃紧，四更就把我们叫了起来。忙乎一阵，我军几乎倾寨而出。李然说，要去少将军那里收拾收拾东西。我可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连忙到厨房打了热水，准备好好泡个澡。临到最后，我还不忘跑到马超帐前，先问问李然是不是在里面。可别我洗一半，他“杀”回来，那就麻烦了。不问倒好,一问才知道李然根本就没来过。
　　眼看着自己都要发臭了，不洗实在受不，不管了，回来就回来吧，本小姐今天豁出去了，就算天蹋下来，洗澡也是大事！
　　一边洗一边回想着，这个李然真的很奇怪，比如吧，晚上，大家都睡觉了，他一个人却说想出去散散步，经常早上醒来也不见人，越想越不对头，加上这次玩失踪，让我总觉得这家伙有鬼。待哪天有空一定要探他一探。

　　几天来，我军联联捷报，我原来纳闷李然为什么叫马超少将军，难道这里还有一位老将军？后来和几个附近巡逻的士卒混熟了才听说，原来马超为报曹操杀父之仇，会师西凉10路人马，共二十万大军奔杀至潼关，十路人马分成东西两营驻扎在渭河南岸，我所在的东营是马超所领之羌兵，南营为马超叔父韩遂统领。说到这里，我基本猜出老将军是谁了，也差不多弄清楚我现在身处赤壁大战不久之后的时期。只可惜，老妈要我看三国史书的时候，我逆反心理严重，导致学艺不精，只记得〈演义〉里许诸裸衣斗马超那段香艳情节，其他基本忘光光。
　　我在第十天见到了前来北营商讨军务的韩遂将军。四十来岁看上去很精壮的中年人，山羊胡子，轻甲上套着宽大的戍衣，全军将士都整装待发，迎接他，听说这次起兵的总兵力有七成都是他招募的。只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我觉得不爽。
　　“如果西凉之人景仰孟起为神威天将军，那么韩遂就是一呼天下应的土皇帝。”见我看得发呆，马岱摸着我肩膀懒懒地说，而他甚至不屑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朝韩遂所在的方向，看的出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表叔。
　　后来李然告诉我：韩将军的爱马在一次战斗中死掉了，马超说要送他一匹宝马，命我把烈焰牵来给他。
　　我牵着马走进中军帐，正看见身着便装的马超，他的脸色简直比上次发现我把白雪给吐脏时还难看，会议长桌上坐满了人，齐刷刷的把眼睛都望向了我。
　　哎呀，这群人怎么可以用这么直钩钩的眼神盯着个小男生看呢！我脑瓜子直冒汗，暗想：我这男装是不是装得嫩了点，要是这群人里有几个分桃之好的角色，我岂不是危机四伏！
　　“果然是好马啊！”不知谁说了一句，随后所有的人也都附和道：
　　“是啊，少将军眼力非凡啊！”
　　靠！原来这帮人看的不是我而是烈焰！害本小姐瞎担心一阵！
　　“小齐，把马牵给韩遂将军。”马超嘴上淡淡地说，眼睛却看着烈焰依依不舍。
　　这韩将军也许是怕累到我，不等我动身，就迫不及待地离席朝烈焰走了过来。
　　“赤红如火！简直可比当年吕布座下之赤兔啊，果然是好马！多谢贤侄一番好意。”他一边抚摩着烈焰的红鬃，一边赞不绝口，两撇小胡子吹的一扬一扬的，别提多高兴了。
　　“叔父喜欢的话，现在牵走就成。”马超挥挥手，眼睛却盯在地上的一块黄土，本该是句讨喜的话，在他说来却怪里怪气，简直可以翻译成：真罗嗦，得了便宜别卖乖，快点给我消失，免得我反悔。
　　韩将军倒也是识趣的人，牵了马，客套几句就和西营的众将离席了。
　　“公讳，我已经快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看他和父亲的交情上，我真想一枪挑了他！”马超重重一拳敲在桌子上，震落了几样酒具，吓我一跳。
　　“兄长，你别生气了，现在韩遂手中兵权远超过我部，先不说胜败，如果我们内部动起干戈，岂不称了曹操的心。为了舅舅的大仇,我们只能忍。”马岱叹气。
　　“你可曾见过如此无耻之徒，否决这个人的意见，挑那个人的骨头，他倒是从来不作决策，到头来却是把大家的主意总结一下了事！东营的意见，他从来都不采纳，你说他是什么意思！”马超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喀、喀”作响。
　　“兄长，你在西凉军中的威望早盖过他韩将军了，如果在大战略的策划上他都要言听计从你马超的意见，更加助长了你的军威，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当然，也满足不了他的虚荣心，就算我们的意见再好，他也会绕个圈子说不妥当。”
　　“和这种人一起打仗真是扫兴！更可恨的是，居然还厚颜无耻的跟我说他的战马战死了，现在动用的全都是我东营两万多的兵力，每次冲锋打头阵的也是咱们，他自个呆在中军好不自在，战马怎么可能会战死，分明就是想诓我的好马！”
　　“退一步海阔天空，小不忍则乱大谋！送出一匹烈焰，保我西凉军同心破曹，也是值得的事。”
　　“太过骄纵，只怕到时候他先下手为强！你岂不知养虎为患的道理！”
　　“算了，韩将军恐怕和我们有同样的想法哦。”
　　“哎，我们始终只能沦为丧家之犬吗？——你怎么还杵在这里！”乖乖，看这两人谈得起劲，我还正不满把我当空气呢，不想马超却用他那招牌似不满的目光看着我问道。
　　这两个人无视我好久，现在一注意到我，干嘛就用这么恶狠狠的眼神看我？我又不是韩遂！
　　“将军没说让我走我哪敢走？”我回敬道。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窃听军机，要问斩的！”
　　“哎呀，大哥，你就别冲小赵发火了。他刚刚来，是有些规矩不懂，再说我们倒也没说什么打紧事吧。”
　　呜呜，还是马岱好，这个马超简直就是蛮不讲理、欺软怕硬、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家伙，有种就向你那个叔父去发发火！我暗骂着，极其配合马岱的，闪身躲到他身后。
　　“公讳，无规矩难成方圆，你就是凡事太过随便，以后怎么做大事！”
　　“诶，大哥此言差已。岂不闻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所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是啊，我也讨厌那个韩遂将军，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我也连忙加一句，却看见马岱转过头对我挤眉弄眼。刚想问到底怎么回事，马超就大叫起来：
　　“你敢到军中随便乱说刚刚听到的话！”
　　“他不会啦。——小赵你快退下吧。”马岱一边挡住就要扑上来的马超，一面把我推出了中军帐。
　　虽然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仗义！您的恩情小的我一定铭记在心，如果您有幸活过此劫，您的恩德在下定当涌泉相报！不知为什么，我被马岱推出门外的时候想到了这句武侠小说里泛滥了的台词。
　　看来维系这支庞大而各怀心思的队伍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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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别人的机器敲文章,本人现在在外地,所以更新肯定要慢些,这章是初稿,过几天可能还要修改一下,发上来是想放个地方先存一下,免得被别人删去了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