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琉璃（火影佐鸣/奇幻武侠）》夜*声

13、第十一章 拨云见日（中上）

　　鸣人闻言自然是不明所以，只是那蒙面的黑衣少年停下动作，似是不愿再战。
　　“你认识我？”鸣人呆呆的问着，这边，伊鲁卡因为伤口在倒抽冷气，“鸣人……不要相信他……他们是团藏的人……你快走……我不能再……”
　　黑衣少年对鸣人点点头，伸出手，“……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跟我来吧……我会告诉你一切的。”那声音宛如魔鬼的蛊惑，鸣人下意识地说着就要踏步靠向少年，谁知，暗处一颗石子迅猛飞出，一把打上了黑衣少年伸向鸣人的手，瞬间，白皙的皮肤擦出一道不和谐的血痕。
　　暗处似乎有谁在，黑衣少年的表情有点奇怪。眸子暗下，怔怔半晌。
　　无人，只有风微微吹过的感觉……黑衣少年低下头喃喃道，语气略有不甘，“我明白了……”
　　鸣人已是一惊，突然发觉若不是刚刚有人拿着石子相救，自己恐怕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骗了过去……果然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唔……好险……
　　“……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不是认识佐助说可以放了伊鲁卡吗？”鸣人拿着双刃，目光森然，时刻戒备……佐助被当成挡箭牌……真是不好意思啊……
　　“呵。因为‘音啸’和团藏大人有某种关系，所以‘音啸’如果要团藏大人的人，我们自然不会阻止。可是，问题是如果宇智波佐助个人要团藏大人的人，却是万万不行……我们没有追究他的问题，也没有向‘音啸’首领报告，已经很给他面子了。”黑衣少年说着，指间又是八根闪着光亮的白针，只能看到眼睛的神色里，似乎是就要取胜的样子。
　　鸣人握紧了手里的冷刃……也不敢怠慢……
　　似乎那天真的惹了麻烦……不过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现在该怎么办……看黑衣少年的样子……很厉害吧……
　　微微咽了一口口水，鸣人严阵以待，自己也不敢贸然出手，否则完全有可能死的很惨。《圣传》里面根本没有一招半式，只有一大堆什么天地人和之道，什么物竞天择之道……再有就是一些常规的呼吸吐纳，经脉运行……哪里来的真能上战场的东西？
　　就算纲手那天给自己临时抱佛脚的恶补了几个保命招数，可真到了用的时候，还是心里没底。
　　不管，已经插进来了，怎么也要拼拼看了！而且黑衣少年不管是不是阴谋，貌似真的认识自己的样子……不行……一定要知道……
　　*
　　阴暗的走廊，身着黑底长袍红云织就的长衣，两人一高一矮走着。领头的男人手上拖着一个烛台。拐角……空荡荡的回声……脚步不停……
　　“鼬……你不是说宇智波一族的所有秘密都已经给了宇智波斑了吗？回来这里干什么？”鬼鲛扛着大刀，看着周围，“还是说，你隐瞒了什么？”
　　“……”前面的男人没有回话，斗笠上的铃铛叮叮……
　　“你似乎……还有一个弟弟吧。”鬼鲛笑道，“呵，连弟弟都不放过。你果然是冷血的家伙。”
　　男人走进一个开启的石门，想到什么，先把斗笠甩了进去——霎时，石门里居然爬出了满地的毒蛇……吐着蛇信……盯着两人……
　　“大蛇丸！”宇智波鼬握紧了手，又放开，“果然如此，看来佐助都已经知道了。”
　　鬼鲛看着地上滑溜溜的蠕动着却不敢贸然靠近的蛇，嘴角抽搐道，“鼬……不能就这么进去吧。这里怎么会有蛇？是大蛇丸？”
　　“……”鼬思索片刻，忽然出掌，掌风似是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冲了过去，在一大堆缠绕的蛇中间开出一条满是红花的血路。
　　啧……有够血腥的家伙！鬼鲛嘴上低沉地笑着，心里却大大翻了一个白眼。
　　“走。”鼬迈步，周围的蛇都吐着蛇信，却不敢靠近。
　　对面的台子上，放着染了血的卷轴，暗色的光笼罩着一层浓浓的诡异……
　　只有宇智波的血液才能打开……只有姓“宇智波”的人才会受到诅咒……永恒的诅咒……
　　*
　　“我不想伤你。我要找的是伊鲁卡。”黑衣少年手里的钢针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他被你们带回去还能活命吗？”鸣人的声音是不同于往日嬉笑的严肃和危险，他冰蓝的眸子霎时有些幽深……
　　“他的生死由团藏大人决定，我们只是完成任务。”黑衣少年见多说无益，手中钢针猛地一飞，鸣人快速地用双刃挡开……“叮叮当当——”
　　兵器之间剧烈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混合着秋蝉即将死亡的鸣泣，还有大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不知是静寂还是喧嚣……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们应该认识……”黑衣少年抬起手，轻轻拉下裹着脸的黑布……
　　阳光很炫目……
　　鸣人认出竟是早上的那个人……
　　“你——！”一惊，已是毫无防备。黑衣少年似是算准了鸣人见到自己的脸一定会呆愣片刻，手中刹那又是八根更锋利的钢针，每一个地方都是瞄准了封住内力的死穴，可是看到飞针路线的自己却不敢动……因为这人早上明明是那么温柔……
　　鸣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有力的手臂穿过自己腋下，一瞬间带走，不意外的，头顶上方有了一声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唔……”
　　抬头，佐助黑色的发丝扫在脸上……痒痒的……
　　时间和声音仿佛都与耳边擦过的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鼻尖属于佐助的淡淡的味道。
　　“白痴……真没见过站在那里被打的家伙。”右臂把鸣人带到安全的地方，佐助低声道，“下次记得躲开。”鸣人透过布料，明显感到那身体松开自己的刹那因疼痛而微颤，眼神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见鸣人安然无恙，佐助忍痛回身，定定看着除去面罩的少年。
　　“白。团藏为什么一定要伊鲁卡？能给小皇帝做老师的大有人在。”佐助右手轻轻推开了一点草雉剑，目光危险，“还是……他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被别人知道了？”
　　白一笑，整个树林都能窒息的美丽，“我们只是完成任务。宇智波，佐助。”
　　鸣人完全不相信笑得那么温柔的家伙此刻却用冰冷的言语吐出这样的话……
　　“……你不会做任务以外的事吧，嗯？还是说，你也不听大蛇丸的话了呢？”白指尖轻轻拨弄着飞散在空气中的黑丝，他笑得绝美，“呵呵……真是羡慕你啊，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佐助沉下眼眸，“放了他。”
　　白果决摇头，“这是再不斩大人对我最后的信任了。我不想让他失望。所以我不能放了他。”
　　“……”鸣人看了看还在对峙的卡卡西和再不斩……还有这边……
　　等等……佐助左臂上肘关节处被钢针贯穿了……
　　鲜血随着钢针滴落在泥土里……
　　佐助……你……明明，明明这不关你的事，为什么……
　　“我一直都想跟你打一场呢。”佐助拔出剑，道，“就现在吧。”
　　“呵……求之不得……”话音还没落，佐助的草雉剑已经直直开攻，一顺扑向白的面门。白反手，四根钢针一下子抵御住佐助的攻击，嘴角噙着笑，“不用这么急……慢慢来……直到你的血流干净……呵呵……”
　　焦急地看着眼前的局势却丝毫没有帮助，鸣人知道的，那个穴位如果破了……再强行催动真气……只要腰上的死穴被攻击……就会经脉逆行……到时候就算是师父的神药也救不回来了！自己要怎么办，一定要做些什么……
　　“不错哦，我的钢针上明明淬了剧毒，你的内力却丝毫不减，宇智波佐助……不可小视啊。”白加重力气，一下子弹开了佐助，两人一同退开。
　　尘埃……缓缓散布在周围……
　　风静止。
　　鸣人也想此时直接带伊鲁卡离开，可是他不能放下佐助不管……而且这是自己不熟悉的大山深处……自己绝对会迷路……
　　而且……白明显是故意拖时间要让佐助流血不停……而且一直在找佐助的破绽企图攻击他腰上的死穴……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走……这家伙的命可是自己救的……
　　而且刚刚佐助救了自己……他……一定知道救了自己的后果……
　　现在……自己……算和他两清了？
　　不行……不然自己怎么再缠着他……绝对不能两清！一定要他再欠自己的人情！
　　*
　　“卡卡西，不好好做你的大将军跟团藏大人请假做什么？”再不斩不屑地问，“还是说你也是那种无聊的‘正义之士’？”
　　面罩上面细长的眼睛危险地看着再不斩，“我效忠的绝对不是团藏，请你明白。”
　　“呵呵……卡卡西！好！既然如此，我便不会手下留情了……”说着，手里的掌风猛地一收，大刀随即上手，锋利的光芒照在卡卡西的眼睛上……
　　“不拿出全力，你以为你可以打赢我？”悬身而起，回空翻身大腿直直劈向再不斩。
　　刀面一挡，二人弹开……
　　“是啊……传说中的‘写轮眼’卡卡西。”
　　*
　　听见一个禁忌的词语，本来还在跟白缠斗的佐助一下子停住了，怔怔望向对面……
　　白一笑，钢针对准佐助后背所有大穴，笔直向前。
　　“……”随手，鸣人左手的沐雨刃飞出，弹掉了六根钢针。几件利器一同摔落在土地上。
　　佐助这才回神，可是还是晚了——剩余两根钢针不偏不倚扎在佐助回身之后的腰腹。剧烈的疼痛让佐助双腿一软，直直跪下，“呀……”咬着唇的动作只把血流下更多——腹部被贯穿，真是火辣辣的疼……鸣人看得惊心，几欲冲上前去，可是冲过去的自己是必死无疑，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退敌良策！佐助……佐助……
　　可是刚刚冷静下来鸣人却是愣住……等等，刚刚那是……
　　怎么可能！！那是《圣传》里讲的隐秘穴位……左臂和腰腹两侧合起来会……
　　师父不是说只有自己和他看过《圣传》吗？
　　“很惊讶吗？”白拿起钢针，“那……这个呢？”
　　两根钢针看似轻松得穿过了跪着的佐助的锁骨……一根穿过喉咙……四根分别在佐助的四肢……最后一根贯穿了天灵盖……本来就疼得起不了身的佐助此刻就像是一个木偶，已经完全没有动作表情，就连呼气都很困难……
　　鸣人只看的浑身大震……这家伙绝对知道自己是谁……绝对……
　　“救他的方法你自然知道的吧……那么现在让我住手可以……把你身后的伊鲁卡给我。”白看见鸣人痛苦的面色有些不忍，“我可以留他的命……你不希望他死吧。”
　　“我是谁……”鸣人看着浑身浴血的佐助，已是满面泪痕……他抬起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你一定知道什么，对吧……告、诉、我……告诉我——！”
　　白抬起脸，眼神哀伤，“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为什么？！”鸣人握紧拳头，“我到底是谁……我……”因为《圣传》，所以十五年之间，死伤无数……或许宇智波一族灭族也是自己害的……还有无辜的人……太多太多……
　　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可是这个问题纠结着自己……
　　强烈的罪恶感……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阴谋陷阱……
　　“……鸣人，你有重要的人吗？”鸣人抬起头，不解地看着白。
　　“或许你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痛苦……”白放下手里的钢针，“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比那痛百倍的感觉……”白笑了，平静的，阳光都变得冰冷，“就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鸣人看着白，有些奇怪……
　　“想要保护最重要的人……可是最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那种感觉很无力。”白依旧在笑，苦涩、悲伤、无奈交融混杂，“我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现在的我……只有他。”
　　潜意识，鸣人看向了拿着大刀的再不斩。
　　而那边，卡卡西已经明显占了上风。
　　“所以我不能再让他失望……对不起……等你有了最重要的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自己是谁了。可是……等你知道了，或许你就会和我一样无力了……”已经不是刚刚神采奕奕的少年，而是凄婉的如同凋谢的莲花瓣……面色之间，竟是山雨欲来……
　　“白……我们……认识吗？”鸣人愣愣地问。
　　“是啊……今天早上……”他对着阳光，“其实伊鲁卡对我没有丝毫意义，我只是不想失去……仅剩下的最重要的人……”下一秒，白的身影已经挡在卡卡西和再不斩之间……
　　裂开的鲜血绽放在少年的胸膛。
　　不能说……说了就失去了……可是……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唯一一次能躺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好快乐……不再是只做他的杀人工具……不再是和他之间只有无关自己的任务……
　　今天早上，再不斩倒掉了自己给他熬了很久的药……
　　那一秒，他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工具。
　　所以……如果自己为他死了，或许还有被记得的价值吧……
　　见到鸣人的时候，白其实都知道的。就像是十五年前水之国的覆灭，自己的父亲为了保命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还要杀了自己。因为自己有着足以威胁父亲权威的能力。
　　那是冰冷的刺，朦胧的视线里刺穿了父亲的胸膛。
　　自己还要活下去吗……为什么而活……
　　“能做我的工具吗……为我而活……”雪天，他第一次看见的男人。
　　高大的，蒙着面，毫无感情的语气。可是，拉过自己的手，有什么传递到了自己心里……
　　……然后白闭上了眼睛，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如同他的存在般无求无欲……
　　“……”再不斩最后看见的，就是倒下的白那纯净的毫无瑕疵的微笑。就像是那个雪天，那个无助的孩子用着无比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明净的眸子，冰冷的除了温暖，什么都不需要。
　　本来艳阳高照的天，顷刻竟是乌云盖顶……树叶摇动……大雨凄凄……
　　最后一口气断掉了。
　　山林无声……
　　*
　　“白痴……你轻点……”左臂被鸣人抬高，绷带缠着，佐助咬牙，“痛死了……”
　　“干吗要救我……”鸣人低着头，表情似乎有些奇怪。鸣人知道的，自己一直跟着佐助是因为他知道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其他的……他更明白佐助不是自己那种喜欢“见义勇为”的家伙。所以佐助会冲过来帮自己挡住白的攻击，他是不解的。
　　佐助挑眉，“被救了你很不高兴？那现在让我砍你几刀。”
　　鸣人笑，“没包扎完呢！还有肚子……别动。把衣服脱了。”说着就去扒，佐助一惊，却被鸣人扣住。只能任凭冰凉的小手在自己肚子上游走……
　　那个穴位……白……为什么……你知道什么……为什么你会告诉我之后就死……
　　太奇怪了……
　　“……”佐助看着平日嬉笑的鸣人竟是沉默的帮自己包扎，不由得疑心大起……这家伙到底是谁……我也想知道……不过看他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
　　“呐……佐助，现在呢，你还是欠我一条命。”鸣人一本正经的说，“所以你要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