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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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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羽蹙着眉,当真一脸凝重地思考了片刻。
他摇摇头,严肃地回道:“除了这次你非要给书生下药,倒也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盖彩楼养男宠,我觉得那不叫出格,你那是在做大善事。
有钱的老男人都能养小姑娘,你养几个少年又怎么了,况且那些少年都是他们自愿的,又不是你逼着他们住进去的。”
“哼!”唐羽说着说着,还气得哼了声,“一群好好逸恶劳的废物,我看他们住在彩楼里,吃香的喝辣的,开心得很。要不是师妹你养着他们,那几个狗东西,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口干的。所以你这不是做善事是做什么?”
陆从霜无力地按了按太阳穴:“师兄,你带我去一下凤楼吧,走之前,我想把那些人遣散了。”
唐羽点头:“行,那现在就去吧。”
陆从霜:“先等下,我去拿点银票。”
“师妹,你难不成还要给他们银子?”唐羽自嘲地笑了声,“呵,师妹对那几个玩物,倒是比对我这个师兄还好。”
陆从霜无奈又无助地叹了口气:“哎呀师兄,你想什么呢,你我是师兄妹,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那些人……他们如何能与你比。”
唐羽听她这么说,露出点笑来:“这才像个人话,不枉师兄对你的疼爱,你去拿银子吧,能用钱把他们解决了也好。”
他心想,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如此也说明那些人在师妹的心里确实不重要。
陆从霜转身进屋,往楼上走去。
她到了楼上,又趴着栏杆,俯下身看向院里的唐羽:“师兄,除了凤楼,我没有再干别的事了吧?”
唐羽仰头看着她,对她笑道:“没了,师妹你我离开苗疆后就来到了这儿,在永安镇这里生活了将近四年,你我一直没分开过,你做的事我都知道。没有别的事了,你不用担心。”
陆从霜回屋拿出二千两银票,她打算去兑换成银子,分给凤楼里的那些少年,让他们离开。
方才她听唐羽说,凤楼里有十八个少年,那她就每人给一百两银子,先拉一波好感度。
钱嘛,花了再挣就是。
她相信自己能挣到更多的钱,手上这一万多两银子就是她的成本。
对于钱,她向来舍得出手。
她从小家境优越,父亲叔叔都是搞建筑的,她叔叔开了一家建筑公司,规模不算大,但也过得去。
整个山城,一半的公园甚至商业建筑,都是她叔叔公司承包修建的。
她爸在她叔叔公司做事,自身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
当初她高考完报考专业,家里人本来是想让她读建筑系的,她最后却读了农大,家里人依旧支持她。
毕业后,她回家考了公务员,在家人的安排下进了清闲单位。
因为太闲了,她就做了业余编剧,编写网络剧或者漫画脚本等。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看那本科举文。却没想到,看完后,她就穿进了书中。
唉,也不知道现实里她怎么样了,是突然猝死还是晕了过去。
若是猝死了,那她父母肯定很伤心。
一想到父母伤心难过,她心里就不好受,忍不住想哭。
好在她上头还有个哥哥,去年家中还添还了个小侄女,不然她出了事,父母孤苦无依,可怎么办。
心里一阵难过,陆从霜抹了抹酸涩的眼睛。
深吸口气,她稳住情绪,麻利地把银票揣进怀里,并换了身厚实些的衣裳,还裹了件朱红色的披风。
她从楼上下来,看向唐羽:“师兄,我们走吧。”
两人正要去镇上,孟怀和云荣从后院出来。
孟怀手里拿着张油纸地图,他笑着走到陆从霜跟前。
云荣道:“掌柜的,我朝新建到目前为止总共才十四年,中原内地倒是太平,然而漠北之地却去不得,那些突厥人恨透了我们,这时候去我们怕是有去无回。南边也不行,朝廷南征,南边正在打仗。”
孟怀也道:“是呀掌柜的,漠北不太适合去。非要去北地,在关内就行,别出关。沙州外有玉门关和阳关两座关卡拦着,那边又有安北大都护镇守,他带领的燕家军威震四方,倒是比咱们西南一带还太平些。”
云荣又道:“我没去过西北一带,路线图是由孟怀口述,我来画的。”
孟怀急忙将手里的路线图摊开:“掌柜的你看,这便是去凉州的路线图。从咱们永安镇出发,此去凉州要途径阆州、利州、雍州、秦州等八个州府,在利州和雍州之间的大巴山一带,常年有盗匪出没,且都是些穷凶恶极之人。”
陆从霜见他们这么诚心,张了张嘴,想赶他们走那些的话,有些不好说出口。
孟怀见她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他把地图抻了抻,平铺在大堂的樟木方桌上,还用手按了按,使地图铺得更平整。
“掌柜的,你看地图画得清晰不,若不清晰,我和云先生,我们再重新绘制一副。”
“清晰,很清晰,就这副就可以了。”
她很认真的看着地图,并问道:“那要怎样才能避开翻山越岭,有没有一条不用经过大巴山的官道?”
孟怀道:“有是有,就是另一条道远了点,咱们要先北上去京城,从京城走官道一路往西,绕去陈仓再到秦州。”
陆从霜:“……”这哪条路都危险!
她现在哪里还敢赶去京城,岂不是去找死?
揉了揉眉心,她挥手道:“行,那你们先下去再商量商量,我也再仔细琢磨下。不急,眼下正是冬季,北地寒冷,此时北上冰厚路滑不好走,等开了春再走。”
实际上,她打算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走。
黑店这几个人,因为连炮灰都不算,书中并没提,但她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这几个没一个是良善之辈。
所以,她不打算和黑店里的人再有瓜葛,干净利落的甩开才是明智之举。
她刚打发了云荣和孟怀,正要走,王大牛又过来了。
“掌柜的,今天太阳好,我一会儿喂完猪,把你屋里的被子和纱帐都给洗了。咱们先缓两天再走,我把店里该洗的都洗了,干干净净的带着上路。”
陆从霜:“……”
唐羽沉着脸打断:“你想洗就洗,顺便把我早上脱下来的那双袜子一并洗了。”
孟怀:“还有我的鞋。”
云荣:“我前天换下来的外衫。”
赵华:“我大前天脱的亵.裤。”
王大牛:“哎哎好嘞,我喂完猪就去洗。”
陆从霜听得窒息,她深吸了口气,看向王大牛:“你别给他们洗,我的你也别洗,以后大家的衣物都自己洗。”
她冷冷地扫了眼孟怀他们:“看把你们给惯的,真当自己是富家少爷了不成?愿意跟着我的,以后这些臭毛病全部改了,不愿意改的现在就滚!”
心里想着,赶紧走吧。
云荣第一个回应:“好,掌柜的我这就去洗衣裳。”
孟怀跟赵华也都一声不吭的往后院走去。
陆从霜和唐羽一起去了凤楼,来到门外,看着朱漆彩绘,雕梁画栋的三层小高楼,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漂亮!这栋古建筑真是好看,一看就知道很贵。
唐羽见她站在门外却迟迟不进去,问道:“师妹要是不想进去,那我进去替你打发了。”
陆从霜抬脚迈上台阶:“走吧,一起进。”
她刚进入庭院,便见二楼上面,正斜靠着栏杆,凭栏而望的一个青衣少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少年快速跑下楼。
少年从楼上下来,走到陆从霜面前,眼睛湿润晶亮,一双小鹿眼纯纯地看着她,眼中难掩欣喜之情:“姐姐,你怎么才来,奴都想死你了。”
“……”陆从霜打了个寒颤,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唐羽冷眼看着少年:“混账!没规矩的东西,还不跪下!”他转脸看向陆从霜,眼中冷意退去,温柔地笑道,“师妹,这是李子村的李奴。他原名叫李狗蛋,你嫌狗蛋不好听,就给他改了名字,叫李奴。”
陆从霜看着跪在地上如鹌鹑般瑟瑟发抖的李奴,她微微弯下身,将李奴扶起来:“起来吧。”
李奴站了起来,却不敢看她,低头看着脚面。
陆从霜又道:“狗蛋,你把其他的弟弟们都叫来,我带你们去渝州城玩一天。”
李奴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陆从霜笑了笑:“去吧,把其他人都叫来。”她转头看向一脸诧异的唐羽,“师兄,你不用觉得怪异,我只是一时想通了,想为自己和师兄积点德。”
唐羽茫然地摸了摸头:“师妹,咱们不都是奉行及时行乐么,积德是什么东西?”
陆从霜双臂交叉环在胸前,摆出一脸“老子乐意”的表情:“反正我就是想这么做,我就想积德。”
唐羽摇头笑了笑:“行行行,师妹你高兴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