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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周五下午有三节自习,最后一节还是体育课,可以说是学生每周最期待的一天。
      自习课,沈星剑依言去老吴办公室,用了不到一节课描完卷子。老吴一直让他再检查检查,沈星剑试图努力,结果刚努力五分钟就睡着了。

      能在老师视线下睡的这么毫无顾忌的人,沈星剑是第一个。
      老吴颇为无奈。
      要说各科老师最不喜欢的学生,沈星剑定是排在第一的,上课睡觉,不交作业,卷子也不好好写,甚至有时候迟到早退……

      沈星剑睡得迷迷糊糊,正梦着大碗宽面香甜顺滑,一抬头迎面撞上老吴堪称慈爱的目光,顿觉毛骨悚然,把卷子往前一推,交卷。

      “沈星剑,你和我说,到底是不是生活中遇到难处了?”老吴也不强求,收了卷子,看到理综卷大题只是潦草写了个“解”字,和上午物理老师告状情况一模一样。

      “真没事,您别老琢磨我,怪渗人的。”沈星剑合上笔,刚才写字的时候这笔出水断断续续,沈星剑打算等会去买支笔。

      “那你和我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是——”沈星剑说,“世界和平?”
      老吴:“……”
      现在的梗他都不懂,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行吧。”老吴叹口气,又说,“你写字的时候姿势不太对劲,手受伤了?”
      沈星剑无所谓地说:“划了一下,不要紧。”
      “手是最重要的,等会去医务室看看,包扎一下,免得后面愈合得慢。”老吴说罢,见沈星剑点头,终于大发慈悲让他出去了。

      晃荡晃荡回教室,沈星剑眼皮子都支不起来,继续趴下睡觉,直到被梁杭叫醒,该上体育课了,问他去不去。
      这一觉睡得还挺舒服,沈星剑伸了个懒腰,起身,懒洋洋道:“去。”

      体育课例行三圈跑操,秦恒比沈星剑稍高些,调整队伍的时候站在他后面了。
      沈星剑惊异,这三好学生居然比他高??

      “你和我比比身高。”他不信邪道。
      前后左右男生都嘻嘻哈哈,没人注意沈星剑这块,只见秦恒往后退了一步,自然而然避过沈星剑搭肩膀的手,说:“不比。”
      “为什么?”
      秦恒眸光微微闪烁,声音淡淡:“幼稚。”
      我这个暴脾气……沈星剑说:“你是不是看我不打你?”
      “嗯。”
      “……”沈星剑彻底无语,他发现他和这人,真没什么好聊的。
      三句里两句能把他怼死。
      不过他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吗?

      沈星剑使出绝招——他瞅瞅瞅瞅瞅……对方纹丝不动,仿佛没看到他这个人似的。
      跑圈转弯的时候,沈星剑妥协了。

      “秦恒,秦哥?秦大爷!你多高啊。”沈星剑喊道。
      “比你高。”
      “……”再和秦恒说话他是狗。

      高二的学生似乎都有多动症,做操的时候撞来撞去地打闹嘻哈,有几个漂亮女生结伴从他们面前走过,往沈星剑身后的方向瞟了好几眼。
      沈星剑:?

      他扭头一看,秦恒在众多群魔乱舞中,秉持着上什么课都要认真对待的态度,一丝不苟地做操。本来很傻气的动作经他一做,都变得高大上起来了。

      沈星剑转过头,做了几个动作,停下,不管怎么做还是觉得很傻。
      这人身上是有什么魔力?

      秦恒全程顶着某人灼热期盼的目光,目不斜视地做完了整套操,视线中有颗亮光一直在闪,像颗闪烁的小星星。

      少年还没有穿上校服,懒懒散散地伸手弯腰,一截劲瘦的腰线自衣摆中显露,继而隐没回去。

      “哇哦~”
      秦恒听到后面有人小声夸张地喊了声“我可以”,“快拍拍拍”。

      青春期的学生做什么都很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对有好感的人毫不犹豫地吐露爱意。
      轻轻收回视线,秦恒面不改色,思绪却飞出去了。

      做操结束,沈星剑有点想问秦恒,但他暂时不想当狗,憋住了。
      梁杭跑过来:“沈哥,打篮球去不?”
      “去。”沈星剑想了想,“我去趟超市,等会过去。”
      梁杭:“我也去呀~”
      “……你,一个beta,”沈星剑指着他,“说话别带波浪号,我起鸡皮疙瘩了。”
      “好嘞~”梁杭语气欢快。
      沈星剑扶额。

      论有个听话左耳进右耳出的小弟是什么样的体验?
      ——谢邀,想打人。

      最近好像越来越暴躁了,克制。

      超市,沈星剑深深吐出一口气,到货架取了支最便宜的笔芯。
      “这个超好用!”梁杭指着一根五颜六色的笔说。
      沈星剑扫了眼,标价十五块。
      沈星剑:“我就喜欢五毛钱的笔芯。”
      大哥的爱好,小弟当然要全力支持。梁杭把架子上所有的五毛笔芯都拿了下来。
      “放回去。”沈星剑头疼。

      “哦。”梁杭偷偷看了眼沈星剑,犹豫一下,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问,“沈哥,你和秦恒是什么关系啊?”
      “你说什么?”沈星剑压根没听清。
      梁杭继续哼哼:“就是秦恒啦,感觉沈哥对他挺好的?”
      “哦,偶尔罩他一下。”

      沈星剑不以为然,在他眼里,omega都是需要照顾的,举手之劳而已。
      更何况秦恒那种,嗯……
      看上去就只会学习,手无束鸡之力的omega。

      梁杭:“这样吗?我懂了!沈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保守好这个秘密!”
      “等等,”沈星剑把他拽回来,“什么秘密,我?”
      梁杭不假思索:“就上午秦恒帮你带饭那次——”
      沈星剑松了口气,同时:“嗯?”
      那饭,我不是让你买吗?

      得知真相,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出来混迟早要还。
      沈星剑本来只想买只笔,一想到吃了秦恒那么一大袋东西,不还不行。
      他沈星剑,这辈子还没欠过谁人情。
      秦恒就更不行了。
      欠一个omega的情债,比在众目睽睽之下写物理题更可怕。

      “杭杭,你有没有秦恒的联系方式?”沈星剑问。
      梁杭:“为啥不直接找他?”
      “……”因为发过誓,不和他说话。

      沈星剑没解释缘由:“最好是微信,支付宝也行。”
      梁杭眨巴眨巴眼:“我只有企鹅。”再说微信是很私密的人才会加的吧?这个学校有人得到过秦恒的微信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因为他们连秦恒的企鹅都不曾加上过。
      曾经有几百个beta兴冲冲跑去加他,结果全军覆没,音讯全无,好友消息石沉海底。
      到现在还有人不信邪,天天抱着手机瞅,怀疑秦恒是不是压根不看好友申请……

      沈星剑等了半天,不耐烦地拿过梁杭手机,怎么这么慢?
      紧接着,一张高清无.码360度无死角大图撞入眼帘,只照到了男生的侧脸,额前黑发被风吹得松散,这张图的布景很巧妙,窗外阳光将这张画切割为完美的两部分,光明与阴影共存,时光静好。
      名为‘阿伟死了’的图片下载框堪堪走了一半,显示这张图139M。

      这张图为什么这么大是糊了多少层美颜滤镜沈星剑都不想深究了,值得关注的是,这张图的对象不正他妈是他后桌秦恒吗??

      沈星剑正处于‘原来还有人偷拍这小子?为什么不拍我’的震惊状态中,只听‘叮’的一声,图片下载完成,自动缩小退出,聊天屏正在疯狂刷屏——

      —大家快点收藏!手慢无!
      —阿伟死了!
      —睫毛哥哥杀我!刚遭受一波暴击过的我已经不行了!
      —谁有男神企鹅吗?求私聊!
      —没有!有也不给!舔屏!
      —赶快闭眼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一眼信息量太大,沈星剑认出了梁杭,还有隔壁几个班的omega和beta,甚至还有alpha。

      睫毛哥哥……?
      男神……?
      这是他们学校的群?
      这个群的疯狂令沈星剑再一次震惊。
      是我不够强,还是这世界太骚。
      而且梁杭居然存秦恒的照片?
      一瞬间,沈星剑觉得班变成了娱乐圈,而他是吃瓜路人。

      “你……”沈星剑觉得自己快裂开了。
      活生生的追星事例就发生在学校,他们班,他的同桌和其它班同学追他的前桌?
      当初打电话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就是看看,没别的,真的。”梁杭手疾眼快抢回手机,阻止了沈星剑还想继续往上翻的危险动作,心虚地转移话题:“哥!那个啥,秦恒只加了班群企鹅,没加过其他人,要不你试试加他好友?”

      让他亲自加好友的人不多,哪个不是毕恭毕敬地加了叫声沈哥好,这都不叫事。沈星剑从班群里找到秦恒,纡尊降贵点击加好友。
      然后弹出一个对话框:
      我最爱的人是谁?

      沈星剑盯着这行字,问:“答案是?”
      梁杭答:“不知道,什么都试过了,爸爸妈妈,老爹老娘,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叔叔婶婶,伯伯舅舅,小猫小狗,世界和平——”

      沈星剑输入答案“我自己”。
      答案错误,请重新输入。
      “阿强”。
      答案错误,请重新输入。
      “光头强”。
      答案错误,请重新输入。
      “你大爷”。
      答案错误,请重新输入。

      这冷冰冰的官方回复,简直和秦恒本人一模一样,气不死人不偿命。纡尊降贵沈哥顶着6级皇冠vip,同样被拒之门外,黑着脸放弃了。

      谁知道你爱谁,难道你的真爱是学习?

      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沈星剑啧了一声,如果答案真是,那他要刷新对秦恒的认识了。
      弱不禁风,好学生,怼人狂魔,装逼……

      梁杭:“不是啦,哥,这个我们也试过了,不行。”
      “啧。”
      那就不叫他装逼犯子了。

      梁杭其实只说了一半事实,一开始加秦恒□□好友是不需要验证消息的,后来大概是加的人太多,秦恒不堪其扰,所以才搞了个这玩意……
      所以答案也可能是世界和平。

      远在天台的秦恒不知道自己侥幸逃过一劫,险些变成了沈星剑眼中的装逼犯子。自由活动开始后,他礼貌拒绝了打篮球的邀请,询问之后爬上天台。
      天台视角很好,没什么来,僻静,可以看清教学楼和底下的篮球场。
      秦恒扫视着,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直到远方一群欢呼呐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篮球场,沈星剑左顾右盼像在找人,找寻无果后,愉快地打起了篮球。
      少年的动作非常利落,尤其是在整场人的对比之下,更加凸显了他的娴熟自在,扣篮弧线优美。
      秦恒甚至能听到从篮球场传来的欢呼。
      不知道是视力太好还是怎么,一小点亮光自阳光倾泻下,一闪。
      就好像是星辰闪耀。

      秦恒转校短短一周,已经听闻这位校霸的各种“光辉事迹”。
      说他没有礼貌,恃强凌弱,目中无人,不尊敬老师,更有一人打倒七八个体育生从而一举成名的录像视频,但秦恒没有看。
      他对这位校霸,没有丝毫深入了解的兴趣。

      过了会,从隔壁场浩浩荡荡走过去一群人,赛场的如火如荼霎时万里冰封,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为首的人站在沈星剑面前。
      秦恒当时正好低下头,没有看到这一幕。

      片刻,天台的铁门“哐当”一响,像是被人暴力踢开了。
      踢门的人走了进来,他垂着头,完全没看到天台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够着栏杆往上一攀,坐在了天台上。
      风声猎猎,T恤被风吹的鼓了起来,沈星剑一腿支在栏杆上,另一腿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心烦气躁。
      手指骨摩擦的发红,火辣辣的疼,他懒得管。

      不一会,电话响起,沈星剑看了眼来电人,嘴角朝下撇了撇,接听。
      他只是沉默地听着,天台风挺大,他也没听清楚几个字,只在最后结尾的时候说了句:
      “我他妈不要你的钱,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说,没有下次了。”
      说完,也不管对面那人什么反应,直接挂断。

      糖块的甜腻感在口腔中蔓延。
      背影透着挡不住的戾气。

      天台门“咔嚓”轻响,梁杭探头,小心翼翼道:“那个……沈哥,秦恒,该下课点名了。”
      沈星剑漫不经心应了声,咔嚓咬碎了嘴里的糖。
      声音里有杀气!梁杭赶快走了。
      ——秦恒?沈星剑刚要下去,突然脑袋一激灵,把梁杭的话缓缓重复一遍,环顾一周,看到秦恒,愣了愣。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不知怎么脱口而出——
      “你、偷听我电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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