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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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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么回答来着?
‘就算没你家有钱,但别人上进,家风又好,待人亲和,远比你家几个臭钱要好了多去!本来我自嫁我的,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到这等地步?’
······
其实也都很明显了。
这回都清楚了,王卿之抬脚向她闺房走去。
是他坏了她的好姻缘。
他毁了她心心念念想嫁的姻缘。
难怪成亲前几日他夜探林府,她会那般憔悴。
他说不想娶她,还要休她、和离之时,她骂他没良心,还哭得那般伤心。
难怪成亲那日她说不给他生娃娃,他强迫她,她想的是自尽。
甚至第二日,他说要和离,要娶别人。她也的确又上吊了。
转眼已走到门前,听见里头有细微的说话声,王卿之推门进去,想着大概是午饭时间到了,他方一迈进屋子,里头说话声戈然而止。
玉暖正站在她的绣床前同她说话。
大概是告诉她,她的心上人要回来了,他抬眼看她的脸,一双眉毛轻蹙,那双杏眼睁的大大的,好似受了什么委屈。
“那个,是不是吃午饭了。”他不想说他已经知道了,于是傻冒出这么一句话。
“嗯,走吧。”玉暖扶着她从床上起身,替她理衣、簪发。
午饭时,四人又是一餐无言,他也觉得尴尬,论谁要是有个好女婿,突然被他这么一闹腾,解元儿子病到现在没醒,闺女还要被迫嫁给他的话,要是他早就挥剑砍过去了,也是难为林老爷和林夫人在这静静地坐着陪他吃饭。
他也识趣地没开口说话。
一桌人各有心事,静静用完饭后,他听见林红酥借口说家中有事,今日就不便过夜,先行回王府,座上的林夫人淡淡的点头,让她既然有事就早些回去,莫要耽搁,林老爷也张口答应,他算是明白了,这是不想多看他一眼。
低头跟着林红酥,他一路无话。待上了马车,林红酥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看来她心中那个白月光真的要回来了。
但是什么人要回广陵呢?
因为经商所以需要四处奔波的商人子弟?
又或许是赶考的秀才或者举人,就像她哥那样?
不对,要是赶考,那她哥怎么没去,这一个月还留在广陵呢?
那是···商人?
士农工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书香门第的林老爷是瞧不上商人的。
想破脑袋也猜不透这个表少爷究竟是谁,他打算一会回了王府,立刻就让王观去打听打听,刚这么想,他抬眼看坐在他对面的她。
她又挑起了帘子,这回还拉得有些高。
这人的身体好似在微微发颤,像是在极力掩盖什么。
马车恰在此时慢慢停了,外头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
王卿之好奇的掀起帘子。
前头人声鼎沸,街道两侧挤满了跨着红带、鲜花竹篮的男女,就连正街茶楼的二楼都被订满座位,他瞧见好几个深闺贵女打扮的女子在二楼捂着胸口朝远方看。
街道上所有人面上都喜气洋洋,他也有些好奇了,这是发生什么了?
“秦家军回来了——!”
“回来了——!”
“······”
前头有几人身着盔甲,一身军姿飒飒,打马走在最前头的是位中年将军,目光如炬,看着杀伐气息十足,将军身后又跟了五六员猛将,后头才是几名打马慢行,年轻些的少年郎,一行人骑着骏马展现英姿、很是意气风发,他认出来这是广陵鼎鼎大名的秦家军。
队伍中一名少年郎忽地偏过头来,好似看见了熟悉的家人,唇角带了些笑。
王卿之将帘子拉紧了些,透过缝隙悄悄打量打马而行浅笑着的那位小将军,只见他一袭英姿,犹如春日琼枝一树,眉如剑锋,唇若高山,线条感十足。
这人的眸子漆黑,浅笑起来又好似沾染了些琉璃的光彩,他就那么轻轻一笑,四周忽地朝他丢下许多鲜花和帕子,还有人将香囊丢进他怀中,他立马收了笑,目视前方,跟着前头慢慢骑马游街。
他放下帘子,看见马车内那人攥着一方帕子,她看外头看的十分专注,手中帕子露出一角,绣着月白的祥云和一个林字。
忽然想起绣架上那个未绣完的黑色祥云。
想来她大概在房内绣了许多遍。
就像这人的心,想了这人许多遍。
她应该很想嫁给他吧。
是他,破坏了她的好姻缘。
“望见广陵鼎鼎大名的秦家军凯旋归来,一时有些过于激动了。”林红酥笑着擦了擦眼角。
他觉得真是刺眼。
这人还在撒谎:“让夫君见笑了。”
王卿之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咳了一声:“我是想说无妨,不好意思。”
“嗯。”显然对面这人也没认真听他说话。
他心里头想,这人明明不想嫁给他,嫁给他后还死活不肯和离,不愿离开王府,还要在王府好好待下去,他觉得她有病,明明有个这么喜欢的人,在这儿装什么装,喜欢就去追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不管成不成,这总得去试试啊!
现在闹成这样好了吧!
他也不想娶她,偏偏错牵姻缘,害了她自己,也害了他!
两人又是一路无话归家。
“少爷、少夫人,到王府了!”马车外的王观,情绪十分高。
王卿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怕是方才看见秦家军归来,内心激动,一想到秦家军里头有林红酥的白月光,他又感到不舒服了。
这人好歹是他明媒正娶嫁进他王家的正牌娘子吧!
气冲冲地掀开帘子,他用力踩着马凳跳到地上,王观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家少爷不知怎地又在生气了。
林红酥此刻也掀了帘子,正扶着玉暖要踩马凳下马车。
“呀——”
方才被他用力踩着下马车的马凳,因他脚下力道有些大,滑了些位置,导致她脚下没站稳,前倾朝他扑了过去。
王卿之急忙伸手将她抱个满怀。
“你没事吧?”
她双手虚撑在他胸膛,抬头看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王卿之。
“没事。”
低头就望见了这人扑闪的睫毛和鼻尖,他面上一红,匆忙将她放开,偏着头说。
“下回自己站稳些!丑八怪!”
然后也不管她跟不跟的上,转身就朝王府里头走去。
“站住!”一声充满危险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爹?”王卿之瞬间变了脸色。
“你刚刚骂谁丑八怪呢?”王老爷从府内现身。
王卿之转身就要跑。
“你跑一步试试?!”王老爷怒叱道。
他只好停下脚步:“谁丑骂谁咯。”
林红酥慌忙朝自家公公行了个万福礼:“公公。”
王老爷朝她点点头,温和说道:“红酥啊,怎么回来这般早,累了吧,先回去歇的吧,晚会过来堂屋一趟,我和你婆婆同你有些事情商量。”
她小声回了一句是,有些疑惑他们寻她有何事。
“林红酥!你给我站住!你别走!”王卿之看着她进门,面上露出几分害怕。
“你走了你夫君可就要被人打死了!”
她尴尬地停下脚步。
“你自走你的,莫听这逆子瞎说!”王老爷已经派人将王卿之围住了,有人拿绳、有人拿棍,王卿之不想过多挨打,乖乖地被众人捆住了。
“抬到祠堂去。”王老爷还在发号施令。
看来今日,王卿之有一顿好板子可挨。
王府内只听见王卿之的高呼声,看来这回王老爷是真被他气到了。
王老爷:“让你去玉欢楼!”
王老爷:“伤风败俗的东西!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王卿之:“你管我去哪?要你管!”他回嘴道。
王老爷:“你说说你花的都是谁挣的银子?要不是我挣钱,还轮得到你出去花天酒地?!”
王卿之吼道:“我是你儿子?!花点钱怎么了?”
王老爷:“你还敢同我犟嘴?!你个逆子!你说我生你下来有什么用!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惹事!你看看你舅哥儿!人家都是解元了,今儿个秦家军回来,你可知人家最小的将军也不过十八!你再看看你!像个什么东西!”
王卿之:“啊——!”
王卿之:“王致源!我是你生的,我是什么东西那你就是老东西!”
“啪——”又是一鞭。
王老爷:“你还敢骂老子!我看你是欠打!我是谁?我是你老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礼数、不孝敬长辈的玩意!”
王老爷:“早就和你说了让你上进,让你考科举,非要这样不听话!如今同你玩在一处的张延全都在看书了,你再看看你!”
王卿之还在顶嘴:“你打吧,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他看书关我屁事!我就不看书就不考科举,我气死你!”
“啪——”
“啪——”又是两鞭子。
“气死我?看先气死谁?!老子打死你!”
林红酥在屋内都能听见王卿之的惨叫声,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听着长辈这样教训儿孙,她心下害怕,担心这人死鸭子嘴硬,频频惹恼公公,本想着就她婆婆那么护子的模样,也早该去劝了,谁料听了许久都没人敢阻挠。
听到后头,她也坐不下了,疾步便朝祠堂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