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莲》我乃小鬼

11、第十一章

　　“嘻嘻！”“嘻嘻！”
　　雪汐涧总是在耳边听到那熟悉的笑声，抬抬手，想叫那人过来，他的莲依啊，可是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渐渐的，笑声离他远去，越来越远，知道完全消失。他想叫她留下，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睁开双眼，雪汐涧觉得糟糕透了，他现在浑身无力，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知道这是自己内劲消耗过狠的结果，无奈的苦笑，再次闭上眼，将这熟悉的环境遮蔽在眼皮之外的世界，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脱力的，自然也就想起是什么事情让一贯自持的他失去了对自我的控制，那一具具的尸体，那一抹抹的鲜红，那散落在四处的肢体，无一不在告诉着他，那场屠杀有多么的惨烈。那些他原本熟悉的人，如今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首。那会让人从心底凉起的寒意，让他感觉不到这秋的气爽。
　　“汐儿，你醒了？”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雪汐涧不得不张开双眼，面对现实，即使残酷。
　　“汐儿，我的汐儿，娘以为你•••还好你没事，幸亏你没事。”雪夫人扑到雪汐涧的身上，将儿子搂进怀里，她当初听那群黑衣人说，她的汐儿已经死了，被他们给杀了，简直就像是在她的心上剜了一块肉，她当场就昏过去了，以至于，她的丈夫要一边照顾她，还要一边应敌，才会使庄里死了这么多的人。
　　雪汐涧扶了扶雪夫人，道：“娘，我不是好好的吗？您别哭了。伤神的。” 雪汐涧一边拍着雪夫人的背，一边安慰着，都是他的错。要是他早点赶回来，提前做好御敌的准备，就不会害得庄里死这么多人了。也不会让他的父母担心了。
　　“醒了吗？醒了就好！”门口传来了他父亲的声音，从那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自己儿子的疼爱，以及关心，他爹略带欣慰的看着他，眼中包含这许多的期许，还好，他终究是没有让他失望的。他不但还好好的活着，武功也有进步了，就连内力也有很大的提升，现在，怕也有四匣子的内劲了吧，不愧是他的儿子。
　　“醒来了，就梳洗一下吧，等会，葬礼就要开始了。”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雪天穹眼中的欣喜也随之淡了几分。
　　听到葬礼，雪汐涧知道，他必须振作起来了，否则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枉死的人呢。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父亲，问道：“与孩儿一同回来的那位兄弟呢？他可还好？”
　　“你是说暮雨公子，席暮寒？多亏了他当时见你情况不对，将你打昏，呆了回来，要不是，你可就危险了。你放心，他此番伤得也不轻，此刻正在客房修养。已无大碍了。等过了葬礼再好好的招呼人家吧，人家肯在我们危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很是难能可贵的。”雪天穹道。锦上添花的事不难做，可是，若是雪中送碳可就很难有人会去做了。
　　“孩儿知晓了。”雪汐涧听说席暮寒已无大碍，心也就放下来了。房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出去了，之剩下雪汐涧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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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水陆道场，虽为超度庄内死难弟兄及家属，然却为雪域山庄自遭丧乱以来的首度聚集。道场设在山庄的大堂，大堂正中悬挂偌大一幅奠字，白底黑字，肃穆异常，下置长长一排供桌，罗列香花灯烛果品等供物，再往上瞧去，却是累累森森的灵位牌，祭坛往下，左右各有请到的数十名僧人，此刻真焚香诵经，打着法器，已然开始了为死难的人进行超度。
　　诵经声声，俱是佛号庄严，期间有人忆起罹难弟兄往日的情义，铁打的汉子，此时也不由满目悲戚，有那心肠软的，两行清泪，早已流了下来。一些女眷们此刻已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嘤嘤咽咽的哭了起来。昨日一个个还鲜活的生命，此刻就已然不再，想来都让人心中难以克制悲伤。
　　此时忽听台上主持祀魂的主事唱道：“诵经毕，请庄主，少庄主。”众人一听，皆直觉让开两边，殷切的目光，纷纷投向缓步上场的两人。
　　当前一位体格魁梧，面容威仪，正是雪域山庄的庄主雪天穹，而后的就是少庄主雪汐涧。他二人步子极大，几下便越众而出，站到台上。雪家父子神情悲戚，雪天穹举手示意众人安静，一双眼眸深沉之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少顷，主事唱道：“庄主上香，祭拜死去亡魂。”
　　他一语未完，低下几声苍凉的法号便响起，诵经的僧人敲打法器，再度唱经，那边上从当日屠戮中心存的一干庄内仆人，个个亲身经历当日的惨况，此刻一闻法号，只觉一腔悲愤仇恨俱涌了上来，早忍不住纷纷嚎啕大哭起来。随着哭声震天，超度亡灵的诵经声阵阵不歇，一股惨淡之意顿时袭上雪家父子的心头。当此之时，雪天穹领过边上侍祭奉上来的香，恭敬拜了几拜，再交由侍祭插上。他之后便轮到雪汐涧上香，往日里脸上一向挂着温和笑容的少庄主，此刻却收敛了笑容，满脸严肃，眉头紧锁，恭敬上完了香，静悄悄地后退半步，站在雪天穹的身后。
　　雪天穹站在那里，形貌威严，众人不禁静默无声，连先前嚎啕大哭的众人，也收了声音，改为低声饮泣。雪天穹一举手，顿时诵经声齐停，场子上鸦雀无声。他先扫视全场，方才痛声道：
　　“诸位，是雪某人对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