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撩学习会》一只怀酒

4、第 4 章

　　等再见到林玖，已经是第二学周，林玖还是那个林玖，今天的她穿着一件黑色吊带裙，外边还有件轻纱质地的灰色薄外衣。

　　倘若颜值不够，黑灰相搭很易变得老旧沉闷。可林玖的脸在那里摆着，迷人的大波浪也依然倾泻身后，金色耳环掩在长发里若隐若现。

　　再平平无奇的穿搭落在她身上，还是惊为天人。原本被专业课折磨死气沉沉的叶鹊，眼睛却十分机灵，林玖一走进，那双黑色的眼睛就亮了。好像黑眸盛住的不是天上太阳的光，而是林玖的女神光环。

　　林玖负责的是门理论课，很多人并不是为了听她的课，而是看她的人，所以课无聊些，倒也没惹着谁。人挤人的大教室里，有人昏昏欲睡，有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林玖，也有少部分人面露不屑。
　　名气在外，在享受这些名声带来的好处时，不避免会遭到刁难。

　　中途下课休息，林玖站在台上，拿出放在包里的书，随手翻着。仿佛她不在讲台上，而是在家里，坐在秋千上喝着茶，在柔和阳光招抚下看书。
　　岁月静好。

　　叶鹊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不敢放任目光逗留太久，唯恐被别人发现。即使她知道，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不会注意她。
　　她在座位上踌躇不前，她很认真地听了林玖的课，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或许只想看美人，她不仅要看美人美色，还要听讲。这样才能去问一些问题。

　　她想上去问一些问题，想看看林玖近在咫尺的脸是不是依然那么精致，声音是不是仍旧那般好听。

　　也想看林玖还能不能记得她，认出她就是那天晚上给她发了自拍的女生。

　　如果林玖能认出她……叶鹊害怕自己又会激动地摔手机。想到那天晚上丢行径，叶鹊难免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手虚掩住嘴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就在这时，她听见一旁的许微说。

　　“那几个坐第一排的女生好烦啊，”许微刻意捅了捅叶鹊胳膊，翻了个白眼，“故意坐第一排，然后说林老师坏话，我真是看她们说了一节课，无语，傻逼玩意。”

　　许微说这话自然是故意的，她那晚把叶鹊纠结的小女生姿态瞅得分明，今天一上课便注意着叶鹊的神情，只期盼着她勇敢点去做点事吸引林姐的注意力。

　　叶鹊对林玖那么着迷，她就不信这女娃子听见她女神被人暗讽还能坐得住。

　　果然，叶鹊看过去，那几个女生衣着打扮都是极好的，任一个放在班上也是上乘颜值。有一两个她觉着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名义。

　　不过，脸好看归好看，她们嘴里吐出来的话全然没她们的脸那样好看斯文。
　　叶鹊坐在靠窗的第二排，那些女生声音不大不小，她模模糊糊还是能听见，更不要说就站在她们正前面的林玖。

　　“我听一个学姐说，大学水好深，有的人没有什么学位也能当讲师，硬生生把教了一二十年书的挤走了。”

　　“啊？为什么会这样啊！那个人是家里很有背景吗？”

　　“能什么有背景啊，”一个女生冷笑两声，语气酸溜溜，“不过是长得好看会打扮不要脸。别这么惊讶，这种事你以为和你很远，其实……近在眼前呢。”

　　含沙射影地讽刺。

　　叶鹊听得胸口像被滚烫的巨石堵住，胸闷、焦灼，好像被骂了的人是她似的。
　　她看向台上的林玖，林玖定力极好，不知道是压根没听见那些女生的风凉话，还是佯装出刀枪不入的姿态。

　　终于，狠一狠心，叶鹊拿出发自拍的勇气，捧着书毅然走上了讲台。

　　她从小就不是会与人争锋的人，倘若她口才好一点，她一定会走到那几个女的面前，把她们撕得体无完肤。可是她并不擅长做这些，也不会傻到把自己送上去羞辱。
　　叶鹊能做的，就是去找林玖，转移她的注意力。

　　“林老师。”叶鹊大起胆子走上讲台，才靠近一两步，就隐隐约约闻到了林玖长发的清香。
　　小鸟的脸开始发烫。

　　好在林玖本目不转睛地看书，没看她。
　　原本林玖佯装看书，实际上耳朵里装着那些小女生的话，心里一面盘算着要如何在上课时，优雅不失礼貌地反击这种莫须有的鬼话。不料宫心计还没开演，一个像青春偶像剧里走出来的“初恋脸”少女就红着脸走了过来。

　　嗫嚅着声音，闪躲的眼神……林玖光是余光瞥了眼，一种怜爱感就油然而生。

　　以前也不是没有学生在下课的时候打着问题目的名义接近她，她知道大部分人心怀不轨，问的都是没意义问题，她打发几句就下去了。

　　对小屁孩们喜欢围着她团团转这件事，她已经习以为常。

　　林玖合上书，礼貌性面露微笑：“有事吗？”

　　叶鹊心脏一紧。仅仅是这一笑，就让她脑内一片空白，想伸手拽住时间的尾巴，不让这一刻飘走。

　　林玖的声音不通过扩音器，听着更好听了几十倍。像是一阵春风拂过，苏得她头皮发麻腿发软。

　　叶鹊哑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瞪着那双小鹿般可爱的眼睛，捧着书的手紧张到微微颤抖：“我……那个……嗯……”

　　一时间脑内空白一片，好不容易逼着自己想起来是要做什么，她咬了咬下嘴唇，声音都是虚的：“我有个地方，不是很懂。”

　　这个小孩有一点意思。林玖憋住笑意，微微眯眼，打趣：“有什么不懂的？”

　　林玖眼底透露出的隐隐笑意给了叶鹊莫大的勇气，她把书摊开，尽量控制着食指不颤抖，把不懂地地方指给林玖看。

　　叶鹊一边问着问题，一边又胆怯又心惊。
　　她从前就是个害羞内向的人，可是从来没有和别人交流时紧张成这幅模样。失态得就像个傻子。

　　她的问题还没说出来，就听见耳边一声轻轻的：“咦？”

　　“你是不是……那个给我发了自拍的女生？”林玖撑着半边脸颊，有些惊喜，迟疑着问。

　　刚刚她走上来时，总觉得她莫名的眼熟。

　　这个女孩儿她是有印象的，坐在前排，眼神炽热，听着那么枯燥的理论也没有走过神。

　　上课时她就觉得眼熟来着。但军训的缘故，少女比起照片里稍微黑了一些，本人更是比照片里要好看不少。

　　照片里那个学生妹就像一个非主流的太妹，而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分明是一个眼波流转五官端正柔和的初恋脸少女。

　　除了黑和不大会打扮外，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林玖自认为自己只是问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但眼前少女却倏地抬头正视了她，那一瞬间原本含着羞怯的闪躲眼神的黑眸都像是被烟花点燃了一般。

　　她哪会知道她的一句话，就让这只小鸟炸成了天边一朵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