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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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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怒目,钟韦怎么还敢提及这个。
再一次提醒他被小媳妇给赶出来的事实嘛?
平王拎过披风,在灯火通明的夜晚气冲冲的回了书房,带着一身的寒气,问道:“到底是谁在王妃跟前嚼舌根的?”
吴嬷嬷进屋瞧见小娘子低垂着眼不说话,上前给她批了件小袄,给她说道:“您是第一回这样做,也不怕王爷生气。”
崔芳樟一想起这个就觉得烦,她以前心如止水的时候,这平王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吴嬷嬷怜惜的拍了拍她,心底叹息,男人没有不偷腥的,她在皇宫里头见过的腌臜事多了,心态波动已经不大了。
钟韦抖了抖身子,回应道:“是贾安!”
他可没有这个担心。
平王一听,又是贾安,眉梢高高挑了起来,想了一会儿迎上钟韦的目光,冷的说道:“水镇附近的北庭山脉还有残留的贼人在,让贾安跟着马都头去处理这事。”
钟韦一听,王爷这是要把贾安给打发的意思,踌躇了道:“贾安只听王妃的话。”
“行了,就说是王妃让的。”小媳妇想把种植树木一事给做好,山上有土匪这危及到山下人员的安全,不解决不行,她会同意的。
贾安回了贾老翁身边,夜里给老翁端了热水过来,两个人一起泡了个脚,一边在谈论着小娘子的事情。
贾老翁对北庭适应良好,听着贾安的话立马就晃过神来了,转过头道:“你瞧,我就是平王不好,这嫁进来才半年,就想着要塞人了。”
“您也别为这事儿放在心上,到底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咱们爷管不着。”贾安见他情绪激动,赶紧安慰他道。
“你不知道,小娘子小时候生的可爱,胖胖圆圆的脸跟别的小孩儿长得都差不多,唯独一双圆圆亮亮的眼睛转来转去,我那就忍不住,就把这小娃给养了吧,搂在怀里亲了她小脸,……”
贾安怔怔,听到他又在说这个事儿,他已经都听腻了,看着他,“嗯嗯,知道了,您好不容易养大的小娘子,如今被平王给欺负了,您又怎么办呢?”
“哼,平王那小子只会动蛮力,不是什么好人。”小娘子可没那么容易就被欺负的,再说了,若是北庭待不下去,那还可以回京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钟韦带着郭光过来的时候,瞧见这一对父子还在泡脚,一副悠哉自在的样子,好让人羡慕,郭光得了师傅的命令,猫着腰上前凑近贾安的耳边,道:“贾爷,水镇那头有个山上,王妃让您过去剿匪。明日启程。”
贾老翁一看,哟嚯,钟公公过来了,拉扯人过来跟他说说小娘子最近怎么着了,
“老翁,您也别提了这事儿了。”
老太监叹了口气。
贾安伸长了脖子,对着老翁,踹意道:“义父,瞧钟公公这副模样,看来是小娘子那边得胜了。”说完拍了拍贾老翁,两人目光对视,彼此心神明了。
贾安也怨不得郭光跟他说这个事儿,他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平王叫的,打着小娘子的名头让他出门一趟,得,王府里头做主的是平王,他还是得要听一听的。
贾安装着一脸懵懂,挠了挠头,回道:“有……土匪,让我去剿匪。”
郭光:可不是嘛,您以前不是武林界甩剑一等一的好手,武功卓越,谁也不是您的对方,不就是去剿个匪,肯定是贼人看见您了就屁滚尿流。
郭光就这么跟人寒暄着,贾安摆摆手,应下了这话。
此刻,平王在屋里穿着白衣,白绫裤走来走去的,腰间若隐若现的腹肌此刻无人欣赏,突然猛地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的说道:“给爷等着,没几天日子了。”
他苦逼,被小媳妇赶出来,想着怎么把人这样那样给教训一顿,整天算着人什么时候及笄。
这一起都怪江家那老头,去年的粮草的价钱跟今年粮草的价钱高了很多,如今他要是不在江家买,就要下南方找别人买,可他下一趟南方快一点来回也是一个月,说到底还是先把江家一两个月的粮草,先顶着用。
如今刚从刘湛那儿得来的银子,他手头上没那么紧了,可原先没银两的日子太过憋屈了再也不想经历第二回。
平王一个晚上可能是没在正屋睡得缘故,还是劳心公务之间的事情,夜里没睡觉,隔日派了人去跟小媳妇说了声,他要出门一趟,估计要一个多月的样子。
崔芳樟一听丫鬟过来禀告的事情,若有所思,“嗯,我知道了,把王爷的早膳摆过来这边。”
小丫应了声,蹦着小身板儿去书房找人,遇见钟韦,道:“钟公公,你去跟王爷说一声,早膳摆王妃那儿去了,让爷早点过来啊。”
小丫给钟韦递了眼神,钟韦只好上门口敲门,“爷,王妃叫您过去吃早膳,您要不要去?”
昨个半夜里就让人给他收拾行李,钟韦到现在都觉得自己睡眠不足,眼底犯着淤青。平王转过身想起王妃这么一遭,难道是没事儿了?
他回了香樟小院,看见人已经在等他了,坐下来,浓眉下的一双眼睛露出了微微神情,道:“我去南方走一趟,北庭这边再往北就就是大楚的地界了,北方群狼一直对北庭耿耿在怀,王妃在家的时候,切不可私自出门。”
崔芳樟点了点头,平王说完之后起身,浑身上下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早膳每吃就离开了。
崔芳樟看着他转身出去的时候,先把他留下来,可她能说什么,言语之间能打动得了他,让他留下来吗?
吴嬷嬷看见她一个人独坐在帐中,也不知道早上有没有跟王爷和好,不过瞧着这般情形,怕还是得要等王爷回来才行。王妃这般不吃不喝,容易消受下去的。
平王骑着骏马,带着军营里的人下了文州,春日的早晨还是寒气逼人,平王所带的亲随侍卫感觉道主子爷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大家伙一路闷着都不讲话。
到了驿站,已经是夜黑了,下马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斗篷上的寒气快要伸进身体里了,马融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跟着平王说他先回屋洗澡。
在平王去文州的一个月里,青嬷嬷算着时间,高兴的模样中又有点伤感,小娘子及笄之日,竟然要呆在这个地方,“上头礼”也没有个长辈给主持,家中双亲也不在。
“小娘子,今日是您及笄之日,要不要老奴好好办一下,让钟韦去有德的长者过来?”
崔芳樟想了一会儿,觉得身不在亲人的身边,倍感觉得孤独,平王离开之前两个人还闹了别扭,“不办笄礼了,今日就让厨房准备荤菜跟牛羊肉,大家今天就放下手中的活,晚膳打火炉。”
她原先让钟韦找铁匠打了几个炉子,原先她在京里的时候也常吃,这春寒料峭,吃个火锅热闹热闹。
“好的咧,前头碰到老翁,他跟贾安自己在屋里打火炉,老奴瞧着今年这气候不比咱们在京城的时候,正好,吴嬷嬷说厨房里来了牛羊肉新鲜。”
崔芳樟听出她话里的高兴,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张开嘴,有些想笑,且道:“听说吴嬷嬷打小就喜欢吃牛羊肉,以前在宫里没什么机会,到了这儿,天天瞧她往厨房跑。”
文州不是北庭所管,但人流贸易交通看着就热闹,平王带的人来先去打听了消息,想着这个月的哪个日子是小媳妇的笄礼了?
平王把亲随给叫住,有些促狭但不知道该送女子什么礼物才好,装着严肃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文州有什么特产?”
“爷,您想要买什么?”亲随看见他严肃的脸色,身子紧绷着回道。
平王道:“给王妃挑礼物,你说一说可以买很慢?”平王心中涌动着忐忑,心道自己把她丢在府上,美人陪着是不是太无情了?
在北庭,似乎除了自己与她较亲近,旁的也没什么人跟她走的近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常看她跟崔府的人说话聊天的样子十分鲜活,如今到了这他才慢慢的发现,似乎小娘子又把心里的围墙给为起来的,不让他进去,她在里头也不打算出来。
亲随不是第一次到文州来了,以往来了就是办完正事就离开,爷也不会问这些事情,现在他这么一会儿,让自己有些手忙脚乱,支支吾吾的回道:“簪子,衣料?”
平王听到这里,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心中想到,王妃可能会被这些俗物个吸引,可是王妃究竟喜欢什么,他好像也琢磨不透,想到这里,平王恍然,心中懊恼。
他一点都不了小娘子。
心中涌起对她的喜爱似乎变得一文不值了。
马融在一边边走边听,对于爷要讨好王妃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参与进去,只不过看在王妃会做很多好吃的食物的份上,他就不跟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只不过听爷说了今日好像是她及笄的大日子,他勉为其难的等一会儿没什么事儿,去给她买点腊肉。
这文州,除了腊肉制作精良,别的一点都不适合王妃这种眼高的妇人。
平王脑子里一阵混乱,想到等一会儿还要跟人去谈生意,他也只能把心中刚生起的隐忧给压下来,说:“刘三到了什么?”
亲随立刻恭敬的回道,“已经到了。”
平王带了极少的人进了酒楼的二层春冬房,刘三一看见他,满脸笑容的起身鞠躬,亲热的说道:“爷这么来了?”
“爷这么就不能来了,你这小子在文州做大了生意,怎么就不想想你大哥还在荆州过着苦日子。”
“爷又在跟小的开玩笑,我大哥那副样子,他应该是高兴才对,哪里清贫了,听说有个女财神在他身边,怕是一年下来赚的银子比我还多。”
刘三是刘湛的弟弟,同父异母,刘三是庶子,刘湛是嫡子,可两兄弟之间感情一直很好,对兄长身边有着谁他很清楚。
“嗯,文州如今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要不要去爷的北庭府,里头的商机更大。”
平王有意揽才人去北庭发展,开拓新的疆土,反正京城天高皇帝远,也管不着自己这边来。
刘三想啊,若是平王爷要是去别个地方,而不是北庭那个鸟不生蛋的荒凉之地,他也许会考虑考虑,可那是北庭,北凉山脉离得最近,也是入侵大楚境内的关卡,一大批如狼似虎的人想着怎么攻克北凉山。
刘三忙着回笑,“爷还真爱说笑,小的回答还是跟以前一样。若是您想要什么,小的可以帮的忙的,尽管说,您也别客气。”
他大哥刘湛,还挺推崇平王的,他就算不是跟着平王做事,也得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不能总是每次撂平王的面子。
不说他还是很怕眼前的人的。
平王看着虚笑阴险的商人刘三,喝了喝茶,跟他说起了自己这趟来文州的目的。
刘三听他说起江家的生意来,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觉得江家一户在北庭做什么真是赚大了,这垄断了别的资源,也就他家自己有,价钱还抬得高,着急买他的东西都要咬牙切齿好久才下决心。
“怎么,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了,想要改主意了?”
刘三有些兴奋,“听说江家赚了那么多,小的眼睛红了,可不,想着不能让他这么下去。”
平王想真不愧是做商的,翻面就是另一幅面孔了,这态度变得挺快的。他要是把小媳妇做的事儿跟他说一说,这人估计就更坐不住了。
平王低头想了一会儿,沉思的模样让刘三看了摸不着头脑,刘三忍不住问道:“爷,难不成您被江家宰了好多银子?”
您可真有钱!
一点也不想传说中的北庭贫瘠荒凉的样子?
马融听了心里不舒服,斥责他道:“刘三,说话注意点。”
刘三扁了扁嘴,他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马融怎么反应那么大,难不成真的被江家当家的宰了很多银子?
刘三捂着胸,嘴上哀道:“该是的江家,怎么连爷也敢下手,他也不睁大狗眼看看爷是谁?马融你告诉我,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改日的我刘三带着人去端了他们家货仓。”
马融只觉得刘三太入戏,不想跟他说话,憋的头上青筋鼓起。
“好了,刘三你也别问他了,你要是入了爷门下,自然什么都知道了。”平王挑了挑眉道。
被平王这般推脱,他就更想知道了他文州一霸跟北庭府一霸到底谁个厉害,眉宇之间带着挑衅,这事儿他就跟江家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