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未始于末》九十九用书生

19、第 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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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周泽楷的话本身还有几分让人费解，经过黄少天这一番解释就相当清楚明白了。
　　大家纷纷露出一副或恍然大悟，或若有所思的表情。

　　倒是黄少天自己还有几分不可置信，他问叶修：“真的假的，老叶你还真的准备替张新杰上场啊？”

　　“不然呢？”叶修摊手：“牧师只有一个，到时候不管你们谁出事了都可以临时进行调整，唯独人新杰一个，万万不能出事，你们觉得这合适吗？”

　　这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就事论事，并且最大程度上缓解了张新杰的压力。

　　国家队阵容，除领队外都有十三个，一场比赛最多也就十一个人上场，届时真要出了意外（当然还是不出意外最好），不管是谁，怎么也能调整出一个相对合适，并不比原计划更弱多少的阵容出来，前提是，这个人不能是张新杰。

　　毫不夸张的讲，牧师是团战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这样规模的比赛上，用到全输出阵容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只要中国队还没输，张新杰就一场都不能歇，这就意味着，他不但不可以出事，连疲惫都不能疲惫。
　　偏世邀赛的赛程是这么的紧张，越往后对手还越强，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不是说张新杰就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但有人能分担总是好的，至少保证了可以轻装上场，毫无后顾之忧。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没有道谢，只认真说了一句：“了解了这一点后，我想我会发挥得更好。”

　　“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叶修轻松道：“这样就算届时根本用不着我上场，我的辛苦也没白费。”

　　说着他笑瞥了一眼周泽楷，对那特定的几个人群嘲道：“不过这次是你们几个心脏输了哈，居然是小周最先看出来的。”

　　“是有点短视了，只看到了当前的利益，没领悟到领队更深一层的用意。” 喻文州坦言。

　　“确实。”肖时钦跟着点头：“我们只注意到当前训练的时候有一个牧师的空缺，而领队几乎完美地填补了这个空缺，就没再多想了。”

　　张新杰自己也承认：“是有压力，但习惯自己承担了，就没想到过别的。”

　　“我觉得，这不怪大家，要怪就怪方锐！”孙翔突然语出惊人。

　　“啊，我怎么了？”方锐懵逼。

　　“前天晚上，不是你说叶修就算出战也只会用君莫笑的吗？因为再没有比君莫笑更全能的账号卡了。”孙翔毫不犹豫地就出卖了这个当初苦口婆心教导他知道不必存着什么心理负担领队是不会用他账号卡的好人：“因为你这么说，大家才会被误导，所以忽略了叶修可以用石不转出战这个可能，所以该怪你不是吗？”

　　“啧。”叶修闻言朝方锐直摇头：“你个废物点心，亏我昨天还以为你真的已经挺了解我的了，感情你就在我吃什么上猜得最准。”

　　“不能怪我这么想的吧！”方锐顾不上跟孙翔掰扯自己只跟他说过并没有跟别人也说过这回事，连连朝叶修喊冤：“只有用君莫笑你才不需要进行任何磨合——这一点我没说错吧！其它账号卡，怎么也得磨合一下才好用，但你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那你不用君莫笑用什么？”

　　“至于牧师，”说到这个，方锐更加振振有词了：“在第十区，老叶你不是出了名的不要牧师的吗？连上次全明星赛场上，张新杰都被赶去打擂台了，我怎么可能想得到，你还会有对牧师情有独钟的一天！”

　　“不是情有独钟。”周泽楷蹙着眉尖纠正：“只是赛事需要。”

　　“好吧好吧，是因为赛事有需要。” 方锐没耽误时间跟他抠这个字眼，继续绞尽脑汁地为自己挽尊：“总之历来治疗职业都没出过替补，心脏们也都没想到，那我也想不到，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喂……”李轩的注意点完全在另一个方面，他弱弱地问：“你们就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这还当着面呢，你们是怎么把心脏说得这么自然，又承认得这么自然的啊？”

　　“不承认他们难道就不心脏了吗？”楚云秀撇嘴。

　　“就是！”唐昊忍不住牙痒痒地附和了一句

　　身在急需战术大师的呼啸，他每每看到这些心脏，都是既痛恨又羡慕。
　　羡慕别人家能有战术大师，痛恨自己应付不了，有数几次交手的经历都异常惨不忍睹，每每都油然而生一种被玩弄于鼓掌的感觉，任自己再怎么孤勇也挽不回颓势……
　　算了，还是别回忆了，都是泪！

　　不过说这句话的同时，唐昊还在暗暗消化之前所听到的一切。
　　既然高价挖不到战术大师，那就只好让自己成为战术大师了。
　　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这在座的每一个心脏都是良师，每一次复盘、每一次对话都能让他获益匪浅，细细咀嚼了之后，就算不是全部，也会吸收大量，最终成为自己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次世邀赛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机遇，让他不但可以正面面对自己的短板，更有机会弥补自己的短板，哪怕自己一时成长不到他们那样的高度，但总是在成长，日后未必就没有超越他们的机会。
　　便是当日，他也是这样一点一点进步，最终才会由一个坐冷板凳的替补选手，一跃成为第一流氓的。

　　在座如他一样想的并不少，毕竟全联盟这么多战队，战术大师却只得这几个，必须不止呼啸、不止唐昊一个在这方面有所欠缺，只不过呼啸和他本人在这方面尤其欠缺而已。

　　当然，也不独唐昊等人在几个战术大师身上学到了东西，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收获。
　　三人行必有吾师，这是聚集了几乎全联盟最优选手的国家队，每个人在其中都可以得到可怕的成长。

　　这让大家进一步熟馁了，但也不妨碍大家互怼。
　　原本就是一队的，吐槽起来更加不留情面，方锐正好又要报刚才的一箭之仇，当下刮了叶修一眼，跟在唐昊的话后面，幸灾乐祸地添了一句：“某人也别光说别人，自己的心也没干净多少！”

　　张佳乐、黄少天一乐，几乎异口同声：“他最心脏！”

　　“好了好了，别越扯越没边了啊，说正事。”叶修果断地压下了这种同仇敌忾：“刚才那一局，还有谁有哪儿不清楚的，又或者还有什么其它要说的吗？”

　　“没有。”
　　“没了。”
　　“没。”
　　“都清楚了。”
　　……

　　大家纷纷摇头。

　　“那好。”叶修放下手里的教棒，宣布：“今天就到这儿了。”

　　顿时大家一哄而散。

　　“开饭了开饭了！” 方锐嚷嚷着跟在李轩身后。

　　黄少天叽叽喳喳地拉走了喻文州：“队长队长，今天你想吃什么？我昨天吃的盐焗鸡好像不错，酿豆腐好像也可以……”

　　张新杰、肖时钦、王杰希，两个半心脏无声地走在一起。

　　“秀秀秀秀，我今天要吃芙蓉虾。”
　　“Mmmm~看着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我也试试吧。”
　　苏沐橙和楚云秀互相挽着胳膊也走了。

　　“唐昊、张佳乐，你们等等我！”孙翔冲周泽楷挤了挤眼睛，又暗暗指了指叶修，做了个加油的口型，也走了。

　　不一时，训练室里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就只剩下叶修和周泽楷。

　　叶修好奇地问周泽楷：“孙翔呢，怎么今天他把你给拉下了？”

　　周泽楷想了想，回答：“不算拉下。”
　　他应该是为了杜明，在特意给自己创造接近叶修的机会。
　　不过也正好，不用他自己想理由了。

　　总之孙翔危机解除。
　　回头得谢谢杜明。
　　周泽楷在心中悄悄记下这两项，期待地看向叶修：“一起？”

　　“好。”叶修笑笑点头：“不过你要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给刚刚复好盘的视频存了档，做好归类。
　　接着又检查了每一台机器，确定哪儿哪儿都没有问题，也没有谁粗心大意地把账号卡拉下，这才领着周泽楷一起，关了灯又关好门，朝餐厅走去。

　　这就是他每天都比他们晚一点的原因所在吗？
　　包括那天量尺寸也晚了一会儿，是在做同样的事吧。
　　周泽楷稍稍拖后半步斜看着他的背影。

　　不能说这是多大的事，但还是又触动了他一下。
　　就好像，早就已经发现一个人很完美了，突然间又发现，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完美。
　　他这个领队，是名副其实的全权负责，无一遗漏地照顾到了他所能照顾到的每一个细节。

　　“以后都等你，可以吗？”周泽楷静静地问。

　　“怎么，”叶修调侃：“觉得我被孤立了啊？”

　　“没有。”周泽楷摇头，应该说是叶修主动让自己独立于他们之外的，一个人默默做着这些收尾工作，谁也不麻烦，谁也不耽误。

　　“那你为什么还想要等我啊？”叶修好奇地问。

　　因为想成为那个你理所当然要麻烦的人，不假思索去耽误的人。
　　周泽楷默默地想，但这些理由却是不好告诉叶修知道的。
　　末了，他只能回答：“……就是想等你。”

　　“是吗？”叶修偏过头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