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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   陈釉其实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闹别扭,但是回来的路上就一句话都不想跟陆鲜衣说了。她既有种守了很多年的喜欢无疾而终的失落感,又有种自作多情的羞耻感。男生迟钝,在陈釉掏钥匙开门的时候还跟她说吃完饭就下来陪爷爷练字,陈釉低着头不想理他,却又不争气地“嗯”了一声。

      打开门看到爷爷窝在沙发上向前倾着头,聚精会神地看养生节目。他耳朵不太灵光,愣是听到关门声才转过头来:“小宝回来啦!”

      陈釉是老二,小名就叫小宝,她姐姐陈瓷就叫大宝。

      陈釉从小就有个坏毛病,爱哭。像这种迎风憋了好久的眼泪,一进门又听到爷爷温暖叫唤的时刻,自然眼泪会突然破堤往下掉。

      陈爷爷耳朵虽不大好,眼神可还是亮着,吓得赶紧跑到孙女身边:“哎哟哟,这是咋了?考试没考好?没事!下回就能考好了!”

      陈釉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比考试没考好还难过一百倍!”

      爷爷犯了难,小孙女小时候咧着嘴哭还能抱起来晃晃哄哄就不哭了,可大了他也抱不动了。这还就是不愿意说为什么哭,可咋哄?

      爷爷只好说:“给你拿月饼吃!你不是喜欢吃豆沙馅儿的吗?”

      陈釉摇头:“我现在不想吃,一会儿再吧,我去屋里看书了。”

      然后就耷拉着脑袋拖着书包往书房里走了,留陈爷爷一个人张着嘴留在原地。

      陈釉回了书房也没看书,从抽屉里掏出手机就开始编辑短信——男男,陆鲜衣有喜欢的人了TAT

      收信人是李胜男,是她小学加初中的同学兼密友,也是目前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二知道她喜欢陆鲜衣的人。初二的时候陈釉去李胜男家玩,李胜男一边拿出珍藏已久的众多言情小说与她分享,一边磨着她和自己交换秘密。

      陈釉禁不住纠缠,就告诉了她自己这个珍藏得很好的小心思。自尔一直谨慎卑微的陈釉似乎也找到了一个情感倾泻的好出口,每次表面上平静淡然,等回到家里就开始释放自己的抓心挠肝,跟李胜男来往的短信也是堆到了几千条,其中大部分甚至只有几个字或是几个感叹号。

      李胜男无数次看不下去怂恿她表白,都被她以“万一连朋友都做不成”严词拒绝。

      陈釉发完短信就一头趴在了桌子上,手里捏着手机,用余光等待着屏幕的亮光。

      过了一小会儿,她收到了回信——我靠?怎么可能啊?谁啊?!

      陈釉飞速打字——就那个一班的江心亭……他今天亲口跟我说的。唉……我第一次看他那么认真。

      李胜男这回回复得很快,但只有一串省略号。

      陈釉额头打在桌沿,开始翻怎么也舍不得删的和陆鲜衣的来往短信。基本都是些无聊的日常,偶尔有些逗趣的玩笑或是共同的话题,但很少。她突然很后悔总把这些话题留在上下学路上活跃气氛,不然放到短信里,她还可以永久保存。

      陈釉最喜欢的一条短信是高一的一条,那是快下晚自习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教室里响起同学们没带伞怎么办的哀嚎时,她收到了陆鲜衣的这条短信——下大雨你怎么回家啊?

      陈釉老实回答——还不知道,不过我带了伞,我爷爷掌握每天的天气预报。

      陆鲜衣回复她——我爸开车接我,你和我一起吧,你今天不是不方便吗?

      陆鲜衣说得委婉,但是陈釉立刻懂了,他俩相知相熟的关系已经到了陈釉的生理期陆鲜衣都记住的地步。那天刚好是她的生理期第二天,陆鲜衣很明白女孩子这时候不能淋雨,也知道陈釉经常会在那段时间肚子痛,就很自然地要照顾她。

      那是陈釉宝贵了很久的甜蜜,彼时她正握着热水瓶捂着肚子,看到这句话笑得找不着东西南北,连同桌都感受到了她突如其来的喜悦,八卦地凑过来问她怎么了。后来陈釉无数次想,自己这么唯唯诺诺,可能就是怕到头来,连这么简单自然的友情都会失去吧。

      ……

      陈釉一直很喜欢ONE OK ROCK的《蜉蝣》,“想你的心情如同蜉蝣,飘荡来飘荡去因为传达不了”,这句就好像在唱自己。蜉蝣朝生暮死,她的心情也起落无常。也许刚因为对方的一些举动欣喜若狂,下一秒就能沉入现实深海。

      譬如现在,和陈爷爷切磋完书法的陆鲜衣在回家之前专门折了一趟来书房找陈釉。

      陈釉内心十分惊喜雀跃,以致听到陆鲜衣开口的第一句时还恍惚了好久。

      “陈釉我跟你说,我跟江心亭在一起了。”站在门边的高瘦少年,左手垂下隐在宽大的袖口里,右手搭在自己后颈来回挠了挠。可以看出这份初恋让他忐忑又紧张,可是左眼下的小颗泪痣藏不住地随开心的眉眼动了动。

      陈釉转身的动作顿住,又是自作多情扑了空的狼狈。幸好她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演习了多次,能熟练把控,在几秒的时间里把自己装成一个替好朋友高兴的好朋友,夸张地感叹:“可以啊!这么快?你也算是和尚开窍了哈!”

      陆鲜衣立刻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担心自己的初恋能不能过了好朋友这一关。现在看来,好朋友不仅接受而且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欢喜?总之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插着口袋走到桌子旁:“也是奇了怪了,我以前没有过这种感觉,就觉得很喜欢她,也不想错过,嗯大概就是这样了。”

      陈釉没有抬头,随意把摊开的作业翻了翻:“挺好的呀,在一起就好好的呗。回家之后就决定在一起了吗?你开的口吗?”

      陆鲜衣点头:“就等吃饭的时候,她□□找我问我要不要一起看电影,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热,就问她了。问完她就答应了……”

      陈釉拿笔在页码上不停地戳,戳了一下又一下,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无限放大,一声比一声大,她也好想脑子一热地问他:“那我也喜欢你你知道吗?”

      但是笔都把页码那一块戳烂了,她还是不敢说。

      咽了咽口水,陈釉抬头看他的侧脸,打趣:“那……你咋跟她说的啊?”

      陆鲜衣有些害羞,伸手轻轻一推她的头:“死丫头好奇心还挺重。”

      陈釉理了理被弄乱的碎发,“嘿嘿”一声:“说呗说呗,我没谈过恋爱,好个奇不行啊!”

      陆鲜衣一边回想一边嘟囔:“就那么说呗。”

      然后他转过身来背靠在桌沿上,目光渐渐放空,嘴角缓缓上扬:“大概就是,‘我很喜欢你,看见你就会很开心,所以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陈釉贪婪地盯着他的笑,妄图幻想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她做了个“起鸡皮疙瘩”的颤抖动作,然后又和陆鲜衣打闹了起来。

      那天陆鲜衣回家后,她冷静下来准备写作业的时候才发现,摊开的那一页最下角,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写了一个“要”。

      一个渺小的,卑微的,听不见声音的“要”。

      ……

      虽然花了三天假期的时间调整自己埋进学习里,不要想别的要接受事实,陈釉在傍晚返校自习前还是产生了退缩心理,怕自己看到陆鲜衣的脸,更怕自己看到他俩谈恋爱的样子,她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饭菜,如临大敌。

      她爸只当她是假期综合症,拿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碗沿:“快吃啊,别让人家等。”

      她闷着脑袋开始提筷子,又猛然惊醒:“让谁等?”

      陈自省皱了皱眉头,思忖这孩子到底怎么了:“陆叔叔啊,他一会开车把你捎到学校去,我今天车被你妈开走了,下午才跟你说的啊。”

      陈釉瞬间感觉脑袋被针扎了一般疼,赶紧扒拉几口饭,边扒拉边摇头:“不不不,不麻烦他了,我自个儿坐公交去。”

      陈自省疑惑:“你啥毛病儿?陆叔叔不是经常捎你一起吗?反正鲜衣也要去学校……你放假书这么多,怎么背啊?”

      陈釉摆手:“不多不多,我都习惯了……哦对,我卷子还有点儿没写完,我先写好再去,也不好让人等我吧。”

      陈自省夹了几口菜:“那你可以带到班上补啊。”话语刚落,手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赶忙接起,“喂,仲华……好,啊她吃好了已经,我现在让她下去,嗯!谢谢你啊……”

      陈釉苦着一张脸听完,认命地离开饭桌扛起门边千斤重的书包,开始换鞋。

      陈自省走过来帮她理理衣领:“他们就在楼下车库,背得动吧?要不要我送你下去?”

      陈釉穿好鞋子,摇摇手,无精打采:“不用不用。”

      又猛然想起,赶紧回头强调:“我晚上坐公交回来啊!”

      陈自省拍拍她的头:“行行行,你真是独立的大丫头了!只要注意安全,一切好说!”

      陈釉这才稍有满意地和爸爸告了别,关上门郑重地做了两个腹式深呼吸,才不快不慢地下楼。

      陈釉以往坐陆家的车话都很多,她深知陆爸爸和他儿子的关系有多紧张,所以总是尽自己的可能去调和父子俩的气氛。譬如把广播调到自己和陆鲜衣都爱听的《李涵说历史》,又或者会滔滔不绝地跟陆仲华说今天班上又发生了什么奇葩的事情,甚至有次周末因为觉得夕阳太漂亮了鼓励陆仲华追拍夕阳而导致自己和陆鲜衣晚自习双双迟到。

      因此陆仲华很喜欢这个小丫头,认为她活泼开朗善解人意,也感谢她每次不遗余力地缓和自己和儿子的关系。

      可是今天就很奇怪,陈釉自上车前一句例行礼貌的“叔叔好”之后就一直缩在后排座位一角,一直到下车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他以为是自家儿子惹女孩生气了,下车的时候还招呼儿子帮她提一下沉重的书包。

      陆鲜衣木木地关上车门,抬起手伸向陈釉的书包,结果被她躲开:“你得了吧,上个礼拜打篮球才把手扭伤。”

      陆仲华一愣,看了看儿子,心里叹气这孩子又瞒着自己,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一句“那我们进去了”硬生生堵了回去。

      陈釉对怔住的陆爸爸挥了挥手说再见,就转身赶上已经走了好远的陆鲜衣。

      陆鲜衣无奈地说:“你不用把这种小事告诉他,他知不知道都不会关心。”

      陈釉回头看了一眼仍停在校门口迟迟不走的车:“那可不一定。”

      陆鲜衣懒得反驳,岔开了话题:“我昨天去了一下书店,《龙四》要十月份才上,我跟老板打了招呼留三本。”

      陈釉一听到龙族相关就很兴奋,转念又疑惑:“三本?”

      陆鲜衣笑了笑:“江心亭说她也想要。”

      陈釉心想“果然如此”,提了提沉得要死的书包:“她也看龙族啊?”

      “她没看过,但是我跟她说好看,她就说她也要开始看。”

      陈釉悄悄翻了个白眼:那你从一开始看啊,跑到四凑什么热闹。

      虽然是在给自己添堵,但陈釉还是忍不住问:“你们……看了什么电影啊?”

      陆鲜衣叹了口气,丧丧地说:“没什么感兴趣的电影,就没看。”

      “那你们约会约了啥?”

      陆鲜衣持续挫败:“她拉我去咖啡店陪她做了一下午作业,和她谈论题目。”

      陈釉吐血,还有些幸灾乐祸,你丫喜欢这样的啊?见到她很开心?开心和她写作业吗?但她没再说话了,走到教学楼的时候陆鲜衣见到同班哥们就笑闹地搭着肩先走了。

      到班上时,每周每组轮转搬桌子的事情已经被同桌弄好了,陈釉得救般地把书包落在椅子上并对埋头抄作业的同桌林晗说了声谢谢。

      林晗专注于抄作业,豪爽地回答:“不客气!”

      抄着抄着她又忽然抬起头,对着把书从书包挪出来的陈釉说:“哦对了,你抽屉里有包东西,是那个经常来找你的个子高高的长头发女生给你的。”

      陈釉闻言往抽屉里一掏,果然掏出一个很大的精美包装的盒子,还挺沉。上面放着一封信,封面写着“陈釉亲启”,字特别丑,她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拆开信封直面写满一张纸的丑字暴击,陈釉甚至悲悯起给她改语文卷子的老师来——

      世界上最好的小釉!中秋节快乐啊!(迟来的祝福)唉!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麻烦你了,但是除你之外我也想不到别的人来帮我。是的你大概猜到了,我和男男又吵架了。唉!!具体原因我就不说了,总之是我的错,我想和她道歉,但是她根本不理我,礼物送过去她也不要。所以,拜托了小釉!!帮我把礼物拿给她吧,帮我和她说对不起。只有你能帮我了!!又欠你一个人情,鸡排奶茶食堂二楼面条随你挑!!

      来自:无助的你的好朋友卓耳

      陈釉哭笑不得,把信收了起来,掂了掂有点沉的盒子,转身看教室后墙上的钟,算了算离晚自习开始还有三十分钟,于是她抱着盒子就出了教室。

      李胜男在八班,要上一层楼。习惯了教改班那一层课前安静的走廊,一步入楼上喧闹的走廊就仿佛闯入了一个结界。陈釉低着头走到八班门口一眼就看到刚打完水回来的李胜男,走过去把她拉到了后门旁边。

      李胜男眼尖,看到她怀里的盒子就想拔腿逃跑,被陈釉一把拽住:“姑奶奶,您别跑,您就当帮我完成个任务,您要不想要回头再还给她。”

      李胜男跺脚:“烦死了这人!怎么每次都来这一招儿啊!”

      陈釉“噗嗤”一笑,把盒子强硬的怼到李胜男怀里:“你每次都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人只好这么做咯。”

      李胜男撅着嘴,手却不由自主抱紧了盒子:“她这回太过分了好吧!”

      陈釉自觉这话上个月上上个月都听过,偷偷打量李胜男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就拍拍她的肩:“行了啊,你俩好好解决内部矛盾,我任务完成,回去了!”

      李胜男空出拿着水杯的手拦住她:“我前两天帮你问过了,江心亭她家教特严,好像没谈过恋爱,一心只扑在学习上那种。我估计啊,你只要主动出击,她不是你对手!”

      陈釉才想起来还没把那两人已经火速在一起的消息告诉眼前这位称职的僚机,轻轻拿下她的手:“唉,当朋友也挺好的,我也是时候该一心扑在学习上了。”

      李胜男不可思议,满眼恨铁不成钢:“你他妈怎么回事!谈恋爱和学习有冲突吗!!……不是!我是说,对她来说有冲突,对你来说没问题啊!!”

      陈釉自嘲:“反咯。我上次物理又没及格,人家可是成绩无忧的年级前五十。”

      李胜男张嘴就想反驳,陈釉知道她说下去会没完没了,于是果断决绝地说:“就这样啊,我先回去了,过会儿我们班要放听力了。回头我再来找你,乖!”没等回音就溜走了。

      陈釉直到后来听力训练做完都在想李胜男说过的话,在感情和想要的东西上她总是比自己多一万份果敢直率。回想高一突然站到自己面前对自己说“我和卓耳在一起了”的她,陈釉总觉得李胜男光芒万丈、磊落坦荡。两个女生在一起似乎是很艰难的事情,但是她俩把这份感情处理得自然平凡,没有被贴上任何标签,没有被套上任何枷锁。

      也许自己和李胜男都是站在屋檐下躲雨的两个人,只不过没有伞的李胜男都能先迈出去,而她在屋檐下站了好多年,手里的伞也没能给她走出去的勇气。

      “叮咚——”最后一题报完,英语课代表走上讲台把录音机收了下去,班上开始四处响起翻页改答案的声音。陈釉没有心思改,把听力书关上收了下去,换成了物理资料,她暗暗给自己打气,眼下该想的,应该是电场磁场里所有她还没搞懂的,而不是自己一厢情愿无处安放的儿女情长。
      情场失意故而发奋学习,这大概是很多人青春时期要咬牙含泪作出的选择。

      痛下决心的陈釉今晚的晚自习效率就极高,话也特别少,连下课林晗找她一起上厕所一起去小卖部她也婉拒了。伴着后排传来的热闹的谈天声,即便自己的桌子被来来回回打闹的同学推动了好几次,陈釉也稳固如钟般和书上的题目激烈厮杀。

      本以为今晚会这般安然度过,却在临放学的时候受到当头棒喝:节前化学的单元测试成绩下来了。

      陈釉把卷子藏在桌上的一堆书旁,动作幅度极小地打开看了一眼分数,猩红的“57”像是一把刀子剜掉了她好不容易坚定的决心,眨了眨眼,她在脑内给自己扇了个巴掌,愤恨地对自己说:你哭你妈呢哭!不许哭!!!

      林晗似乎也没取得满意的分数,哀嚎一声把头搭在了她肩上,陈釉迅速把卷子盖在了书底下,配合地叹了一口气。

      林晗无精打采:“唉,又是70,考了三四次了都是70,我真的不想活了!”

      陈釉不知道怎么安慰,也不想分享自己的悲伤,只伸出左手抚摸了一下林晗的头发。剩下的半个小时里她已无心思,前座的两个学霸后悔如果没改那题就满分的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她呆呆地想些乱七八糟的,想明天讲卷子又要把卷子打开来,想明天物理又要学新的东西,甚至想到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十点半还差一两分钟,已经有收拾书包的声音响起,节日刚结束的躁动还未平息,这个算不上多安静规范的晚自习马上就要结束了,陈釉抓了物理和化学资料塞进包里,把公交卡拿出来挂在脖子上,紧紧攥着卡,焦急地想要立刻逃离。

      铃声响起时几乎所有同学都迫不及待地背上书包出教室,陈釉跟在积极大军后面麻木地出了门。

      走到走廊上她还是被背靠在走廊外墙、单肩背着书包的陆鲜衣吸引了视线,她本想着要不还是跟他说一声今天自己坐公交车回家,结果就听到他和他身旁液泡的对话:

      “等谁啊?等女朋友?”

      “你知道还问!!”

      “可以可以,我感受到脱团狗的嘲讽了。”

      陈釉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先是慢慢地下楼梯,出了教学楼她突然开始奋力狂奔,一边跑一边释放泪水,现在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最孤单的人,她甚至幻想跑的时候会有一个人突然从身后拉住自己抱进怀里,可惜美好的偶像剧自演自导了这么几年,从来等不到那样的人和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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