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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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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过后,安嗔投入紧张地工作中,可是办公室国地税地两位关系户纷纷请了假。留下一个
姜佳玲天天喊着忙,还有一位出纳也没闲着,快到新年,银行都多跑好多次。
安嗔总喜欢把事情做在头里,放假前就把车间业务细细检查过一次,确保成本核算时再检查出来
有不对的地方再重做。
上班第二天,人员到齐了,但是没精打彩。也没好好做事,这些人,不论平时怎样,到了申报前
夕都会把工作做完。到了九号的时候,安嗔问他们,身体是否已经好了,工作可需要帮忙,他们都很
客气地说没问题。
可他们还是请假了,一个十号开始,一个十一号开始,一个七天、一个八天,理由均是身体不适
。税务申报截止日期一般是每月十五号,遇法定节假日顺延。安嗔自己的工作通常会在八号以前全部
完成,给他们的期限是十号之前完成工作,以便安嗔做后续结算并略提前一些作纳税申报。
西贝业务量大,财务工作一人一块分得清楚。他们两个这一请假,安嗔赶紧查看他们的工作进度
。都只开了一个头,大量的工作还没做,按照他们请假的天数,连纳税申报都要来不及了。两位关系
户张然和李桐,年纪已经不小,都已结婚生子。进公司一个四年一个五年,资格老,后台硬,说起来
全是他们的道理。安嗔虽然安静清淡,言语不多,但认真努力干练自成。谈不上什么交情,泛泛之交
,井水不犯河水。倒是姜佳玲,长袖擅舞跟他们聊得不错。
安嗔一一电话他们,弄清楚工作做到哪一步了,有哪些还没做的,哪些做到一半的,看着面前两
大堆单据,看来是一场硬仗了。
安嗔下班跟朵朵商量:“妈妈公司有一点事情,这一个星期都要加班了,包括周六周日。朵朵在
外婆家住好不好?”
“那爸爸呢,爸爸也不回来吗?”朵朵想了想才问,她真的是非常聪明的孩子,她已经很久没有
问爸爸的事情了,吴海飞在家,她能跟他打打闹闹玩得开心,吴海飞如果不回来或者回来得晚,她绝
口不问。
“爸爸也挺忙的。他一个人管着一个公司的事呢。我到时候问问他,要是他能早回来就让他去接
你好不好?”
“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安嗔笑着捏捏她的脸。
“你们都忙,好不容易都在家也不怎么说话,我和小明吵架,我就不理他,他也不理我。”
安嗔笑了:“差不多吧。”
安嗔连续在公司加了两个班,都忙到夜里十二点。这个周末,花了一天并半夜的时间,自己家公
司的账目抽空做完了,又马不提蹄赶去公司加班。
已经过去三天,张然一个人的活还没做完呢。
周一,安嗔晚上在公司食堂吃了一点饭,她早上七点就到公司,中午吃饭停了一会,大脑一直高
速运转,连咖啡的效力也大打折扣,实在是头昏头胀。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人,看着那一堆数字就像看
着一堆游动的蝌蚪,简直看不清楚。事实上,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流产过后的身体要比平时容易彼劳
得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她在办公室来来踱步,怎么样才能让大脑得以休息一会,闭上眼睛想像远处的青青草地也没用,
打开网络看看图片也不行。最后她打开音乐,做了几个俯卧撑,压了几下腿,背部肌肉稍微轻松了一
点,胆对大脑效果并不明显,头还是昏。她又打开一套有痒韵律操,跟着主持人做了十分钟。总算稍
微好了点。身上也开始发热,有了一点点汗意。又做了一会儿,身上有了汗,肌肉也没那么紧绷了,
感觉好多了。
“安嗔,你兴致不错呀。”门口传来章建恒带着笑意的声音,“难为你这么紧张的时候还能有这
么好的兴致,跳得不错,很协调。”
安嗔不好意思地说:“我明明记得是关了门的,领导是怎么不声不响进来的?”
“我像影子一子从门缝里飘进来的。”
“是我没关严吗,我以为锁上了呀。”
“你给我留了一条缝,让我大开眼界。人淡如菊的安会计,跳起舞来这么活力四射、舞姿曼妙。
”
“领导可别取笑我了,我只是想缓解一下,这套叫做有痒韵律操。你怎么还不下班?”
“那两个家伙请假,你一个人天天加班,忙得怎么样了?”
“唉,我恐怕要通宵了。真没想到,他们留了这么多工作下来。”
“还有多少?”
“张然那块我做了一大半了,李桐那块看都没看过。”
“那你接着做张然那块,李桐那块告诉我,我来做。他们两个请假,国地税科长亲自给我打的电
话,说是身体不好,我想想答应了,多年不做具体业务,今天回味一把。”
安嗔心里涌里一股暖意,她想让出纳做的,但她对这块业务不熟。问姜佳玲,她说家里孩子生病
了,爱莫能助。安嗔没什么可说的了,还是自己来吧,不免有点懊恼,刚刚上任,同事们就给他一个
下马威。现在来了个帮手,却是领导也是老板。
“他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有意见是正常的,他们来的时间长,又是税局介绍来的,心高气傲。你来得晚升得快,他们心
有不甘也是正常。说明他们嫉妒你啊,天妒英才嘛。”
“领导,你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怎样是好,怎样是不好,人都想自己过得自在舒服还有成就感,但一来她们的工作能力一般,
像成本这种绕口的事情容易发晕出错,二来她们喜欢在小事上计较,这点最让人头疼,三来嘛,她们
两个人都是关系户,升哪个好啊。这些跟你都没关系。你只做好你应该做的事,让部门正常运转,大
家都有个适应期。这世界上人,有多少人觉得你好,又有多少人觉得你不好,让每个人都觉得好的那
恐怕只有神仙了。我要是给每人都发两万块一个月,他们人前说我大方,背后肯定说我是傻子了。”
说得安嗔笑起来。
运动一回又说笑一回,脑子清醒很多了。安嗔坐下来又听章建恒说:“你不过来教教我吗?”
“不是吧,您领导财务部这么多年,这些还不是小菜一喋?”
“我只看结果就行了,谁有那么多时间整天看着你们干了些什么。”
“和着你是个甩手掌柜?”
“那不是有你吗,我听你的分析报告就可以了。你快过来,我已十来年没有操作这些单据了,你
得把我教会,不然做错了,麻烦的还是你。”
安嗔走过去,本意是想站在边上示范一张也就是了,领导乱客气,非要让她坐着,自己站一边,
做了一张给他看,又看着他做了一张,领导接受能力很强,马上上手了。安嗔又帮他倒好水,调整好
台灯。这才坐下来接着做事。
除了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连个呼吸声也听不到。七点多钟的时候,安嗔起来给两人各
续了一杯水。
九点多的时候,安嗔又给各自泡了一杯咖啡。
“我是吃不消了,眼睛都花了,还疼。安嗔你也休息一下吧。”
“嗯,灯光下看一堆数字确实容易头晕。”
“你平时累的时候是不是都像刚刚那样跳个舞,你跳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学过吗?”
“没学过,我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六一儿童节、国庆啊元旦啊这些节日,学校搞活动,一般都
会被叫去跳一下。声明,我刚刚没跳舞只是做了个操。“
“一个人跳独舞吗?”
“没有,大家一起跳的。”
就着上学时的趣事聊了一小会儿,二人又开始跟数字死磕。快到十一点钟的时候,两个人饿了。
安嗔忙拿出准备好的面包。
“我不吃这个东西,早几年的时候,一个人懒得做早饭,去早餐店又总是没地方停车,我一次买
一个星期的面包,吃得我都想吐了。出差去,酒店的早餐总有很多面包,我都不愿意看。”
“那你现在都不吃早饭吗?”
“吃的啊,我跟你说过,我很会做鸡蛋的。”
安嗔想起来那次说的鸡蛋开会,心里觉得好笑,实在想像不出来平时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大忙
人,系个围裙炒鸡蛋的样子。总觉得领导跟烟火气有着很大的距离。
“我们去食堂看看吧,要是有鸡蛋我就给你露一手。”
两个人去找门卫那里找值班保安,保安恭敬地把两个食堂的门都开了。小食堂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平时用不完的食材也会拿给大食堂。
大食堂很空旷,大概能容纳两百人吃饭的样子。一个人也没有,开了灯,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两个一前一后走着,安嗔觉得脚步声都有了回声。
厨房很大锅也大,比安妈妈泡床单的盆子还要大。两个人翻找了一下,有鸡蛋、有青菜,还有点
剩饭。
“领导你是要做蛋炒饭吗?”
“蛋炒饭多平常啊,不是说要给你露一手的吗?”章建恒撸起袖子,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
安嗔忙说:“好吧好吧,那我给您做小工。”找了个小锅,拿起碗:“蛋打在碗里吗?”
“我来吧,你看着就行。”
把蛋打在碗里搅成糊,又把饭倒进去一起搅,安嗔怀疑这大概是蛋炒饭的另一种做法。
章建恒在平底锅上倒入油,加了点蒜末爆香,然后倒入饭和蛋的混合体,摊薄,等蛋差不多凝固
的时候翻个面来继续煎,两面煎到有点焦黄的时候就出锅了。
“怎么样,还不错吧?”
“卖相不错哦,可是领导,你好像没加盐。话说这是你第一次做这个吗?”
“呀,我光固着让他成型了,忘了。我是第二次做,你是不是觉得颜色大小都不一啊。”
“呵呵,领导那边有酱油,还有一瓶辣椒酱呢。我觉得就着辣椒酱吃会更好。”
“也不错,也许能吃出别一翻风味呢。”
总共做了有五个,大小不一,老嫩也不一,不过闻起来挺香的。
章建恒装好盘,安嗔也把辣椒酱倒在小碟子里。又找出来一包榨菜,洗净,用开水泡了泡当成汤
。
章建恒夹起一个给安嗔,安嗔闻了下:“好香。”咬一口,米饭的焦香,“很像我们小时候用铁
锅做饭时的锅巴,真是香。”
“我小时候也吃过,吃过饭还能吃很多,什么菜也不用,自有他的风味,可惜现在吃不到了。”
边吃边聊,时间过得飞快。不和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补充了能量,大脑也得到了休息。又再次
回到办公室。
一直到一点多,两个人都疲累之极。
“安嗔,我送你回去,明天早上不用准时过来,休息够了再来。”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不安全。”
“我开车来的不要紧的。再说你等下怎么办?还回去吗,这里离然山市区那么远。”大约有三十
公里的样子,平时开车都要一个小时。
“我没关系的,今天不回去了,就在办公室沙发上休息一下。我先送回去,你半夜开车开车我也
不放心。别不听话,走吧。”
领导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安嗔再拒绝就太矫情了。
凌晨的夜格外黑,偶尔有几辆大货车驶过,在这夜深人静里格外响亮。车里没开灯。就着昏黄的
路灯,章建恒关注地开着车。他回头朝安嗔笑了笑:“很累了吧,先在车里咪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
“没事,总共也才十几分钟。”
“那……冷了热了也要告诉我,我调整空调温度。”
到了安嗔家楼下,章建恒说:“你上去吧,我等到你开了灯再走。”
安嗔问他:“你住办公室行不行呀,冬天呢,我上去给你拿个毛毯吧。”
“我开空调的。”
“白天不是也开着吗,空调就这么点力道。你等我一下,不许走哦。你说等我开灯了再走的,我
可以不开灯。”表情很促狭。
章建恒笑起来,很少能看到的爽朗。最后安嗔给他拿来一床羊毛毯他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