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逃妃攻略》芒月

49、细作

　　五月的紫禁城骄阳似火，正当我焦急地等待着安旭反馈太医查验药材的结果时，太子妃刚好临盆，平安诞下小郡主。

　　据说太子妃生产时差点难产。小郡主体重超出常人，历时一天一夜才生下来，太子妃也因此元气大伤，需卧床休养。而太子爷则一直守在她榻边，不眠不休，并没有因为太子妃生的是郡主而有所薄待。

　　我很同情郭敬容的遭遇，此番生产不仅让她伤了元气，大概也挫伤了锐气。毕竟产子梦碎，对于紫禁城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不小的打击。

　　安旭回复我药材并无破绽，确实如方嬷嬷所说是治疗乳癖之症的药物，以疏肝散结为主，药性平，对孕产妇影响亦不大。

　　那看来是我怀疑错对象了，细作恐怕另有其人，一时大意了，希望没有打草惊蛇。

　　我急忙去找方嬷嬷交代她嘴巴需把好门。“方嬷嬷，你且将药方收好，莫让他人瞧见，否则夹带私货入宫亦是不小的罪状。”

　　“是，老奴一准收得妥妥贴贴的，选侍请放一百个心。”

　　“嗯。你可知道这膳房还有谁人有隐疾？”我故意试探道。

　　方嬷嬷一脸疑惑，“老奴不知，平日里我与他们不十分亲近，纵然有，他们也必定不会让我知晓。怎么，选侍？”

　　“无事，随便问问。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先行一步。”我说完转身离开。

　　我隐约想起了翠竹的话，她姑姑红姑也有隐疾，但隐瞒得很好，只有她们姑侄二人知情。红姑素来为人和善低调，我看不出她有任何异常。

　　眼看着五天期限越来越近，我开始急了，我与朱常洛有盟约，我不能就此丢盔弃甲，为了出宫大计，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细作找出来。

　　我照常在蒸笼似的膳房忙碌着，这地方夏天真不是人待的，加上这一身长衣长裤，我已经快热成了个汗人，刘海都快贴在额头上了，只好倒了一瓢井水给自己降降温。

　　“胡闹，若衣衫湿透，如何做事？”马叔见我双袖湿淋淋的有些看不过眼了。

　　“师傅，这天热哪里藏得住汗嘛，迟早得湿透。”我分辨道。

　　“可不嘛，看他们后生一个个衣衫都汗湿了。眼下这午膳已毕，倒不如让他们早些回去换身干爽的衣裳，剩下的这些我们老太婆来收拾吧。”

　　“红姑最好了，最是心疼我们这些个血气方刚的后生。师傅，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点头应允了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定当没齿不忘。”我趁机卖乖道。

　　马叔立马拉下脸来，只说了句：“你们呀，迟早让红姑给惯坏！”

　　“坏不了，谢过管事的，谢过红姑。小六、大憨、翠竹，咱们走着！”

　　“好嘞，谢过管事的，谢过红姑，那我们便先行告退了。”小六解下围裙，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欢呼道。

　　大憨也高兴解下围裙傻笑着，他身上比我们汗湿得厉害，几乎看不到一块干的地方。

　　“不必谢，快些去吧。”红姑慈爱地笑着，朝我们挥挥手。她额头也淌着汗呢。

　　而方嬷嬷此时正在膳房外的井边打水，几乎听不见我们里头的动静。

　　我们几个欢快地挥挥手退出了膳房，小六和大憨先走，我顺道去通知在膳房外整理蒸笼的翠竹。

　　“翠竹，天太热，管事的和红姑疼惜咱们，让咱们几个先回去歇着，你放下手里的活儿与我们一道走吧。”

　　翠竹直起身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这天道着实让人焦躁，可这活没干完，我尚不能走。”

　　“走吧，傻丫头，这些事今晚再做未尝不可，夜里总归要凉快些。”我劝说道。

　　“好似在理。那走吧，我与你一块，咱这一身臭汗的，走偏道儿吧，省得撞见人。”

　　“好，听你的。此时若是有冰饮或冰镇西瓜解渴就妙哉了！”我一边用衣袖遮挡烈日，一边感叹道。

　　“净想那美事，你说的这些个呀，全无。不过，果子酒倒是有，要不要来一壶？”

　　“这大热天的喝什么酒呀，翠竹姐姐你是存心的吧？我可谢谢你了。”

　　“不喝便算了，你索性啊多喝些井水。”

　　“没说不喝，可以留着天道凉了喝嘛。对了，你哪来的果子酒这稀罕物？”

　　“这还是太子妃刚怀上小郡主时我姑姑酿的，说是果子酒酸酸的开胃。后来娘娘不大愿喝，姑姑命我拿去倒掉，我看着可惜便偷偷藏了一壶。”翠竹说这话时一脸的得意。

　　“你可真行！果子酒居然是给娘娘准备的，红姑对娘娘果然上心。”我嘀咕道。

　　“那是自然，姑姑说太子妃身份尊贵，我等照顾她周全是应当的。娘娘养胎之时，姑姑私下还贴补了不知多少呢。”

　　“娘娘补身子还需红姑自掏银两贴补？慈庆宫虽无锦衣玉食，但不至于如此吧？”

　　“骗你做甚？我亲眼所见姑姑悄悄在娘娘的膳食里加了些平日里都舍不得吃的滋补药材，可是用心了。”翠竹说得动容。"只是，姑姑从不让人知晓这些，就连半个字也不让我与人提起。"

　　我一惊，“当真？没想到红姑……”

　　“千真万确。不曾想到吧？换作是我，大概也做不到这般地步。”

　　“我亦做不到，这月例银子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多少，故而你说的我倒有几分不信了。"我随口说道。

　　“不信？我诓你做什么？非得带你去瞧瞧不可。”翠竹气急。

　　“瞧甚？”

　　“自然是那些用剩的名贵的药材，姑姑要扔掉，可我觉着留着指不定哪天还能用上，故悄悄藏了些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翠竹附在我耳边说道。

　　“哦？那我倒要见识一下。”

　　“说走便走，我今日定叫你心服口服。”

　　“往哪儿去？”

　　“东西就藏在我们寝宫外，随我来吧。”

　　我心情复杂地随翠竹去了，她这么信任我，就没有想过这么做可能会给自己和红姑招来祸患吗？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

　　此时酷热难挡，四下无人，翠竹果真在她们寝宫外的墙角下挖出了一个小坛子，她拿出一个纸包拆开拿给我看。“你瞧，这人参还香着呢。”

　　我接过来看了看，这里面除了切好的人参还有鹿茸、阿胶等。这算是红姑谋害太子妃的罪证了，虽然不是什么毒药，但给孕妇吃这些会导致胎儿过大，容易引起难产，轻则会损害母体，重则会危及性命。

　　“还真是些难得的好物。”我称赞道。

　　“这下你信了吧？我翠竹可从来不唬人，尤其不会唬你。”

　　“嗯，快些藏回去吧，叫人瞧见了可就坏了。”

　　“你可要拿些去补补身子？放久了只怕要生虫。”

　　“这大夏天的，我可不敢瞎补。”

　　“那等天凉了我给你送些过去，你这身子也太纤细了些。”

　　我一顿，“待日后再说吧，快些走了。”

　　“好，我将东西藏回去，你先走吧。”

　　“我帮你。”我不由分说地快速动起手来。

　　翠竹朝我会心一笑，那笑容让我心虚不已。

　　“好了，走吧。”我扯了扯嘴角，仔细留意着藏东西的位置。

　　翠竹以为我不放心，宽慰道：“不打紧。只要不让我姑姑知晓啊，便不会有事。”

　　我一顿，声音小得如苍蝇：“嗯，若有事，千万别承认东西是你的。”

　　我急匆匆地走了。没想到我一直认为最不可能的红姑，却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她在太子妃的饮食里偷偷添加补品，看似好心，却暗藏祸心。这样使得太子妃胎儿过大，生产艰险，就算不死也丢了半条命。如今太子妃元气大伤，身体大不如前，她功不可没。

　　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招数，却不容易被人识破，太子和太子妃年轻，又无恭妃指点，自然不懂这些，他们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可怜单纯的翠竹却一无所知，竟不知她姑姑的真实身份。一旦我揭穿红姑的真实面目，势必会将她牵扯进来，我实在于心不忍。可我要履行与太子爷的盟约，就必须要揪出这个潜伏在慈庆宫的细作。

　　我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红姑身上，躲在暗处密切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很向来行事谨慎，很难发现蛛丝马迹，光凭那些补药很难揭发她，只有掌握了新证据，才能将她一举揪出。

　　太子爷给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正当我一筹莫展时，突然想到既然红姑会在太子妃的孕妇餐里做手脚，难保她不会继续在太子妃的月子餐上动手脚。宫斗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嘛？我真是太聪明了！

　　据我所知，膳房给太子妃安排的清炖鸡汤和鱼汤交替着喝，其它小菜倒也清淡、平常，只是太子妃都没怎么动筷子，大概大热天的胃口不佳。听翠竹说每每送餐都见太子妃面色苍白，虚弱得厉害，得亏找了乳母喂养小郡主，否则小郡主怕是连奶水也吃不上。

　　我愈加同情太子妃了，生个孩子丢了半条命不说，就算孩子生下来了，劫难也还远远没有结束。只是她虽然元气大伤，但毕竟年富力强，身体不至于恢复这么慢吧，看来我的猜测并不是没有可能。这月子餐，尤其是汤水，十有八九有猫腻，我得拿去找太医求证。

　　第二天一早，我便开始撺掇翠竹让我去给太子妃送早膳，这样我才有机会接触到证物。翠竹碍于红姑的，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代劳，直到午膳我“不小心”将汤汁撒在她身上，她才不得不让我代她跑一趟。

　　我看着眼前的鸡汤，心中暗字喜，正想端着去找安旭验证，不料却被红姑发现了。她非让翠竹一路将我送至太子妃宫外，不得出任何岔子。翠竹听话照做，我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将膳食送进了太子妃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