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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综阴阳师]穿越时空的友人帐 ...


  •   夏目贵志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近视了,目光停留在友人帐的某页,指尖也轻微颤抖。

      反复几次,少年才确认那不是眼花的幻想,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玉藻前」

      传说她火烧京都、魅惑众生,哪怕最负盛名的阴阳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将其镇于杀生石下。据说石头阴暗冷森,玉藻前的余恨不绝。

      要不是今天偶然起意,想看看玲子的故人,还不知道友人帐竟收录了如此了不得的大妖怪呢!

      一页页翻过,其他妖怪的名字也尽然浮现。

      其中不乏「茨木童子」、「一目连」这样如雷贯耳的大名,它们的妖名闪烁着金灿灿的光泽,似乎暗示牢不可破的契约。

      “平安京、一千年前……玲子外婆穿越过,我果然在做梦吧……咦,这是什么?”

      继续翻下去,夏目在封皮内侧发现了暗层——浅蓝色的纸片露出一角。

      旁边打瞌睡的猫咪老师睁开眼睛,警觉地盯着那张蓝纸,“夏目,不要碰!”

      在妖怪的八卦中,玲子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后会了莫名其妙的阴阳术。斑只当那是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如今看来传闻也未必是假。

      平安京的妖怪空前绝后的强大,如果他们留下了咒印,自己也不能轻易解除。

      可惜猫咪老师警告晚了。

      浅蓝色的符咒被夏目抽出,如同命中注定的相遇般发出青幽幽的光芒。

      空间破碎、时间扭曲。
      待光芒散尽少年已不见踪影。

      千年前的某古井旁,樱花飘落在阴阳师的白发上。看到井中突如其来的光亮,他摊扇轻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平安京的命中注定之人,来了。

      “异世欢迎你,第二代神子。”

      ……

      ……

      很久很久以前,平安京鬼门方向有一栋奇怪的房子,门上画有桔梗印,看上去杂草丛生,和荒废的老宅没什么两样。

      偶尔有人路过二条院,见了这幅衰败的景色也会感叹世事无常,“唉,估计又是哪个落魄贵族的宅邸吧。”

      世间繁华如一梦,不过镜中花来水中月。人们怅然离去,留下伤感的和歌。

      待路人走远,等在拐角处的小姑娘现身,飞快走了进去,步子轻快到看不出一条腿是由无数纸片组成。

      在她推门而入的一刹那,老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扭曲的枯树迸发盎然生机,舒展的枝条上绽开了浅浅淡淡的樱粉。现在正值隆冬腊月,庭院里白雪皑皑却仍有一团暖气,屋后的温泉里泡着三两只小妖。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一只兔子抬起湿漉漉的小脑袋,“浮木你来啦!”

      “山兔酱今天也元气满满呢,大家去哪了?”

      “后院~井里爬出了人类,阿爸正在招待,据说是这一代的神子。”

      “那你怎么不过去?”

      “他们吃兔肉火锅……”

      少女闻言坐在池子边,小心不让自己的腿沾到水,“我留下来陪你,要搓背吗?”

      “哇!浮木姬比荒酱好多了~”

      “噗,小心女子会长踢你出群。”

      屋后是暖池青苑,屋前是灯火透明的庭院,强大的阴阳术使繁花与白雪同时落下,像是做了场纷纷扬扬的大梦。

      妖怪们在庭院最古老的树下设酒摆宴,迎接远道而来的神子、故人玲子的外孙。

      狸猫为主位上的阴阳师斟酒,一瓣落樱不合时宜跌到琼浆玉露里,他微微一笑,花瓣变成淡粉色的蝴蝶飞走了。

      “哇哦,不愧是平安京第一阴阳师!”妖怪们无一不拍手称赞。

      狸猫又到夏目的席位,倒上满满一杯。它因为心情太好,毛发也亮得油光水滑。

      “谢谢玲子当年的救命之恩。”

      它和河童打着“啾吞”“茨沐”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差点被别的阴阳师杀了吃肉,多亏外婆出手相救。

      在场的妖怪多多少少都受过玲子的恩惠,如今听说了故人子孙降临于京,纷纷前来敬酒。

      夏目举着杯子犹豫不决。

      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一千年前、又莫名其妙地妖怪们当作恩人,虽然它们热泪盈眶的样子不像说谎,可事发突然,夏目不可能连一点不安都没有。

      况且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那个、我未成年,还不能……”

      阴阳师善意地笑了笑。
      “但饮无妨。”

      少年轻轻抿一口,辛辣的酒气不见了,那是茶水的甘甜。

      “唔,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在看见杯底的一瞬间,绿而清澈的汤水骤然盈满,浓郁高雅的香气扑鼻而来。

      无中生有,这是何等高明的阴阳术。

      夏目放下杯子,仔细端详这位“平安京第一阴阳师”,他身着狩衣华服,年纪轻轻却有一头银发,比起人类看起来更像妖怪。

      这样的人如果有加害之心早就动手了,何必对自己以礼相待?

      眼下阴阳师似乎有话要问,夏目明白唯一能做的只有如实回答,故作聪明的扯谎在强者面前都是枉然。

      第一个问题会是什么?

      小妖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透露了不少情报,“神子”、“阻止八岐大蛇复苏”、“血脉相传的契约”,听起来夏目似乎身负重任。

      阴阳师一定会问他愿不愿意拯救平安京吧。

      “玲子,她还好吗?”

      意料之外的问题让少年愣住,“我外婆已经过世很久了。”

      一语落下,席间响起了抽泣声。

      白发的青年沉默了片刻,“……也罢,于你而言这里的人都过世很久了。”

      他对落泪的妖怪说,“诸位,如今玲子的外孙在这里,你们与她的羁绊不会无人知晓,收起眼泪吧。”

      妖怪们都是真性情,哭起来震天动地,憋回去也快,一个个忘记悲伤,讲起了自己同玲子的缘分。

      河童说她不仅救过自己,还把它安置在琵琶湖里养伤。

      “就是在那里遇见了、遇见了……”它红着脸,不敢看旁边的鲤鱼精,“遇见了……”

      鲤鱼精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是我耶,我们俩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以津真天拔下最柔软的羽毛送给少年,因为这个她遇到过不少麻烦。

      “不用再过担心受怕的日子多亏了玲子和阴阳师大人,过去没有机会感谢,这根黄金羽毛请回去后埋到你的故乡。”

      孤僻的琴师也肯出席热闹的宴会,他盘坐树上,三千华发如瀑倾泻,闭眼奏响风雅的古曲。

      思念,已隔千年。

      觥筹交错间灯火熏人,黄晕晕的灯光投射在少年的侧脸,他第一次觉得被妖怪记住是多么幸福。

      少年对身居主位的人说,“真没想到你也能和妖怪打成一片。”

      “阴阳师该做的是平定混乱而不是斩尽杀绝。”

      因为——
      这人间的烟火气息真好。

      爽朗的笑声传出很远,妖怪们和人类一样有血有肉,有故事有回忆。

      宅子外又有人路过,他听到的只有夜里的风鸣,这时天边飘过一抹浅粉色。

      “是我眼花了吗,冬天怎么会有蝴蝶?”

      他揉揉眼睛,蝴蝶已然不见了。

      不过那颜色真漂亮啊,就像春日里的樱花。

      蝴蝶越飞越高,一跃浮云上化作万千樱雨,洋洋洒洒落在庭院里,似在叹这世间繁华。

      坐在角落里的妖刀姬放下了平日的阴郁,金色的瞳孔里映着妙不可言的美景,她明白这些不是谁都能看得到。

      这座宅子只为有缘人敞开大门,主人名为「安倍晴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综阴阳师]穿越时空的友人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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