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半神》阙银台

38、不堪的过往

　　冬日的月如沟，所能提供的月光也越来越少了。然审神者已经养成了修炼的习惯，现在在没有月亮的情况下依旧会来这件广间进行日课。

　　就跟五虎退想的那样，大和守面色红润的跪坐在审神者身边一动不动，只是时不时望向门外的动作暴露了他焦急等待时的内心活动。

　　好不容易等到审神者修炼结束，大和守立刻沏了茶，好让她能够暖一暖手。

　　“多谢。”

　　大和守笑眯眯的答道：“不客气！主人现在会觉得冷吗，茶水的温度还够吗？”

　　审神者小小抿了一口，轻声道：“你心情不错？”

　　“我期待一直在期待这一天啊！”大和守根本不掩饰自己的心意，蓝眸满含笑意望着他的主人。“所以等会儿主人会摸摸我，和我说话谈天对吗？”

　　“……”

　　审神者没有回答，这振打刀的心情她实在理解不了。就同药研藤四郎一样，又有些不太一样，大和守安定对自己的执着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待到审神者暖好了小手，才朝着大和守伸出了手。

　　满含笑意的付丧神配合的弯下腰，冰冷的脸被带着热气的小手所触碰时，一声喟叹不由自主的溢出唇角。

　　“大和守，脸怎么这样冰凉？虽说是刀剑的付丧神，可……”

　　“可到底是人类之身，要多穿些衣服注意防寒保暖……对吧？”

　　大和守眸中闪烁着点点光亮，笑眯眯的接过了审神者的后话。他将腰弯的更厉害了，审神者几乎能够轻易的捧着他的脸庞。

　　“主人真是过分狡猾呢，明明是这样的关心我们，然后就扭头冷漠的离开”

　　审神者默然半响，手指拂过打刀青年细腻肌肤，当她触及到他柔软的眼角时让她不禁再次放轻了力道。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让我多嘴。”

　　大和守略带着撒娇和抱怨的轻轻晃了两下脑袋：“主人，不要避过那个话题啊！”

　　“……你也是，不要跟加州和乱学，撒娇什么的不适合你。”

　　“那难道他们就可以了吗？主人真是厚此薄彼！”

　　审神者听他这样说，似乎有些为难抿了抿唇。

　　俗话说会哭会闹的孩子有糖吃，难不成自己真的在自诩公平的同时不知不觉偏颇的这么明显了吗？

　　审神者撩开他额头前的刘海，指尖细细描绘他秀气好看的细眉，舒服的让大和守一时间忘了思考，只想沉浸在这难得的亲近和温柔中。

　　审神者掌握了所需的资料后，便收回了双手。她抬手一化一点，穿着白色衬衫米色长裤的大和守安定凭空乍现，让真正的大和守忍不住惊呼一声。

　　“虽然之前已经看过好几次了，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惊人啊！”大和守围绕着自己的那道幻象转了两圈，又重新坐会到审神者面前。“也就是说，这样一来主人就知道了我的模样了对吧！”

　　“正是如此。”

　　审神者重新捧起茶杯轻抿一口，却发现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她沾了沾唇后放下杯子，“你想与我聊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审神者点头应诺：“当然可以。”

　　大和守忽然挺直了背，蓝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不管问什么都不会生气吗？”

　　审神者整理衣摆的手一顿，迟疑着点头同意了。“好，我答应你。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于你。”

　　简直是太棒了！

　　大和守真想抱着审神者好好揉捏一番，他克制的红了俊脸，马上就开口问道：“我想让主人以后每天都能像这样和我们接触，虽然修炼也很重要，但是我们更希望能和主人多多接触呢，可以吗？”

　　“我并不喜与谁有肢体接触，实在你们为何会对此这般执着？”

　　“因为书上说，肢体接触能够促进好感……唉，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审神者再次默然，张了张嘴，没有回答。她停顿良久，才问道：“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大和守无辜的眨了眨蓝眸，迷茫的回想：“好像是叫什么亲热……什么……”

　　“嗯，够了，你不必再说。”

　　审神者平静的打断了大和守的话语，内心十分复杂。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自助学习现世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并准备在她身上实践了？

　　“适当的肢体接触确实能够改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我并不喜欢……”

　　“那就先从牵手开始怎么样？”大和守学着加州清光那样，好似撒娇的拉长了语调。“我不强求现在主人就能够让我们抱一抱，只是一根手指也好，主人可以牵牵我的手吗？就只是牵手而已哦！”

　　大和守这哄骗似的语气也不知是从哪本书里学来的，显然是忘记了他们的主人实际上是名一成年的女性，当成了孩子来哄了。

　　审神者：“……把你这语调收回去！”

　　大和守浑身一抖立马坐直了身体，他微低着头，扎起的蓬松的马尾高高翘起，像是一直蓝色的博美犬正委屈的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若是审神者双眸已好，定是要撇他一眼以表示自己的嫌弃。

　　“我怎么不知大和守安定是这样的刀，你难道就不怀念原主了吗？”

　　此话一出，审神者忽而有些后悔。

　　她怎的忘了冲田总司对大和守安定是多么的重要，真是……

　　大和守闻言一愣，神情也稍显色平和了些。他低头看着审神者安分的放在膝上的小手，带着眷恋的神情轻声说道：“我可是那位冲田总司的爱刀，怎么可能不想念他……可是主人却成功的把我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让我和清光一样，想要得到主人的关注，想要得到主人的宠爱……”

　　“主人，我认定您能够像冲田君一样，能够像他一样爱护我，很好的使用我。所以，请不要让我的努力一次次化为泡影。”

　　青年轻颤着的嗓音，忍着哽咽缓缓说道。“请更宠爱我一些吧，主人，要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这样的心情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审神者蓦然攥紧双手，两只手臂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很害怕，很害怕，她真的很害怕！

　　曾经，不知有多少人用他们肮脏的双手触摸她的身体，有的是亲人，有的熟人，有的是陌生人……

　　真是恶心！

　　实在是太过恶心了！

　　那时尚且年幼的她也曾多次像亲人求助，向她唯一能够信任的父母求助，可谁是都没有对她伸出援手。

　　即使未曾遭受侵犯，可那种被迫肌肤相触的恶心和鸡皮疙瘩让她难以忘却，并在她的记忆中印下无法磨灭的丑陋痕迹。

　　这样的自己，这样过去，怎么能得到他们这样纯粹的感情。

　　他们一直都做的很好，真正没能做好的，是她这个审神者。连接触和宠爱都无法满足的她，算是什么主人，算是什么审神者。

　　审神者嘴唇死死的抿在一起，她不自觉咬住下唇的举动让大和守有些心慌了。

　　“主人……我……”

　　审神者忽然伸手捉住了大和守的衣襟，将小脸整个埋进青年的脖颈里。不一会儿，温热的液体透过面罩浸湿了大和守的里衣，烫的大和守浑身都止不住的发颤。

　　他谨记着审神者不喜触碰的规矩，又很是手足无措的张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人……是我让您感到为难了吗……对不起！我……”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幼童细软的童音含着鼻音闷闷的自他的胸口传出，她并未抬头，小手紧紧的抓着大和守的衣襟不曾放开。

　　“大和守，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你可以继续追求那位冲田君，他比我要更适合当你的主人。”

　　大和守慌乱的神情微顿，两手收缩了一下，下定决心拥住了怀中的小人儿。他清亮好听的嗓音缓缓的，坚定的说道：“可是，我现在的主人，是您啊！”

　　感受到怀中人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抖动，连带着大和守也开始感到难过。

　　“主人，请不要这般妄自菲薄，您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是我……是我们，贪心的想要得到您全部的心神和宠爱。让主人感到为难什么的，真的很抱歉……”

　　大和守大着胆子，试探着伸出右手抚摸着幼童柔顺的黑发，一下一下的抚摸，见她并未出声阻止，略带着紧张神情的俊脸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主人这是怎么了，但一定是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这样失控的她，大和守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也许，就连清光都不知道。

　　过了半响，审神者才轻轻推开了青年。这时候的审神者已经恢复了平静，只不过那半干的面罩还昭示着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并非是大和守的错觉。

　　“是不是让你受惊了。”

　　审神者坐回原地，端起早已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大和守惊呼一声，带着抱怨和不满的夺过审神者手中的茶杯，忙又倒了杯热茶塞进她的手里。

　　“主人，你怎么能喝这样冰的东西呢！快点喝点热的暖暖胃！”

　　“不要紧。”审神者摆摆手道，不过还是捧着热茶小口小口的抿着。

　　“今晚的事情，不要让其它人知道，免的让他们担心。”

　　许是觉得自己失了态，审神者说完后便沉默了下来。

　　大和守对于恢复成原来模样的审神者有些失落，但还是听话的点头应下。

　　看着审神者离去的时候，大和守心中还在回想着方才她所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做她不值得……

　　主人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评价自己？

　　大和守心情越发的沉重，回到房间之前用力揉了揉脸，待到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奇怪后才扬起笑脸。

　　“我回来了，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