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为什么还不下雨

29、活着

　　寒羽走的时候，薛原送她出来。
　　仍然是两人一贯的风格，也没有拉手，也不是特别近，只是并肩走着。
　　寒羽又把手揣裤子口袋里，腰身扭得垮垮的，很□□的那种走法。
　　这两人看上去就不太象情侣，倒象是两个准备一起去砍人的□□上的兄弟。

　　滕田雄、安德里亚斯和光一在楼上看着他们。
　　滕田雄说，“是这个姑娘吗。”
　　光一说，“是。”

　　话说那一天，光一拥着小凤从山上回来，结果发现爷爷和外公齐齐的在这等着他。
　　小凤吓得赶紧告退了，丢他一个人面对两个愤怒的老头子。
　　滕田雄说，“你看你，都干了什么。”
　　光一说，“没干什么啊。”
　　安德里亚斯说，“问题就是，你弄成这样子，却什么也没干。你还记得来要干什么吗。”
　　光一沉默了一会，然后笑嘻嘻地说，“我觉得这样子更好啊。如果来硬的，未必能知道想要知道的。再怎么说，薛原也算是我们的人。总归还是在我们的手里。”
　　耸耸肩，他又说，“再说，这次要不是薛原和贺寒羽，我恐怕又死了一次。”
　　滕田雄骂他，“笨蛋，人家未必是找你的，你自己送上去找死，还说什么。”

　　再话说，阮文阴差阳错，糊里糊涂替人家挡了一劫不说，还成了□□世界的人民公敌，真是背时背到了姥姥家。
　　为此阮文也想过很多可能的结局，却并没有想到最先找到他的是警察。
　　在贫民区的一栋破公寓里，阮文和两个手下被一大群警察堵住了。就象拍电影里一样，警车在外面摆下了一字长蛇阵，警长桑托斯先生拿着大喇叭喊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不要伤害人质，马上投降! 马上投降!”
　　我来迟了先生终于有一回赶在了点上。

　　卡罗趴在地上，已经被揍得爬不动。
　　看看他，阮文说，“嗯，有种，不过还是不够聪明。敢告密，就不要被我抓到。”
　　踢了卡罗一脚，他又说，“听说，你很有理想，想做个老大。靠，有这么下作的老大吗。看你这猥琐样，去做警察还差不多。”

　　一个手下来报，“警察派了个谈判专家来，要和你谈。”
　　阮文说，“让那个专家滚蛋。和他们说，叫薛原过来，我就谈。”
　　那个人应了一声便要去喊话。阮文又说，“还有，叫警察给我闭嘴，少在这呱啦呱啦，再吵我就把这小子一块一块零割了给他们。”

　　薛原来的时候，阮文下面的人先去搜了一下身，然后才让他进来，背靠墙站好。然后阮文示意了一下，两个手下就仍出去外间守着了。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公寓。阮文一个人在里间的窗下。
　　见阮文抱着冲锋枪坐在墙角的地上，防着外面狙击手的射击，薛原说，“我来了，你把那个孩子放了吧。”
　　阮文就笑，“我又没不许他走，他不过走不动了而已。”
　　薛原说，“让医生来接他出去。”
　　阮文说，“你不如让警察先进来打死我好了。”

　　薛原不再说了，靠着墙边也坐下来。“为什么要见我。”
　　阮文说，“警察怎么能这么有效率。这小混混也必是为了钱才做这种鸟事。说吧，是你做的，还是别人。”
　　薛原说，“是我做的。”
　　阮文又笑，“怪不得这么有创意。把我判上两百年，做半辈子活死人，确实比起直接一枪崩了我有趣得多。薛大哥一旦恶毒起来，也是与众不同。”
　　薛原说，“你放心，虽然你不会有机会保释，但你们在里面也有人。我也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欺负你。”
　　阮文说，“呵呵，多谢关照。是了，滕田家能把你弄出来，自然也能让我出不来。也听说你在里面曾经很轰动的打过几架，有个人因此下半生只能躺在床上。他活一天，你薛原在里面的声望就会被记得一天。就好比我在里面一天，你在外面的能耐就会被人景仰一天。”
　　薛原说，“这结果，对你已经很好。要是依了滕田家的意思，你没有现在坐在这里说话的机会。”
　　阮文又笑了，“原来薛大哥竟不是恶毒，竟是为了我好……”把枪举起，瞄住了薛原，他又说，“不过为什么你就确定我愿意进去呢。中国人说的，士可杀，不可辱。今天我们就一起在这里死了，也很不错。”
　　薛原说，“阮文，能活着，总是好的。”

　　一时间，他们都不再说话。
　　阮文看着薛原。薛原也看着他。
　　过了良久，阮文终于把枪放下了。
　　阮文说，“好吧，能活着，总是好的。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换个发型罢了。”把手指插进长发，慢慢的向后抚下去，他又说，“滕田光一也在外面吧。呵呵，他一定说，如果我敢伤你一根汗毛，就把我剁了做生鱼片。”
　　薛原笑了一下说，“是。差不多是这样说的。”

　　阮文就笑了说，“哈，薛原，你为什么不出来自己做呢。难道你没发现吗，你非常有做老大的潜质。其实在我们这帮人里面，你差不多就是个大哥了，虽然你也没想要当。会有人愿意跟着你的。你老窝在雪川干什么。滕田他们家里，是都做得大，但都是家族生意，你一个外人不会有前途的。”
　　又踢了一脚旁边躺着一动不动的卡罗，阮文说，“靠，小子，你不是想做老大吗。你也看看真正老大的样子。狠起来也狠，又有能耐，有情义，有担当，就算把我送进牢里，我也还是佩服他。”

　　薛原很无语。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阮文又说，“她也在外面是不是。记者早就来了，整场的现场直播。所以我要你来，她一定也是知道的。”
　　薛原说，“是。”
　　阮文说，“呵呵，你知道吗，我有多么不服气。一个女人，从理论上说，年貌相当的每个男人，都有机会。只除了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就没有，在第一次见到她之前，就没有了。可是却还是会想一想，如果我能遇见她，在一切的一切的之前。就会这样想啊想啊，就象吸毒一样。多么可笑。”
　　望后一靠，阮文一个人笑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开始有些忧伤的唱那支《Dem Lao Xao》：
　　“阻止雨的飘落，停止它的悲伤。
　　爱像鸟的翅膀，与风一起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