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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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一根线从耳畔牵动了大脑中的某根弦，沈吟汐神绪微顿。
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她的心跳不自觉快了起来，隔了一会儿才说：“江总？”
“嗯。”那边应了一声。
声音低低浅浅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边的江辞刚下了一场会议，此刻正坐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翻着那份空白的女友合约。
得到他的回应，沈吟汐又一瞬讶然，转瞬心里的那份别扭便紧随着涌上来。
原本她还以为这是之前哪家拒绝了她的经纪公司又重新反悔。此刻希望落空，她不由有点失落，没什么好气地回了句，“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话里带刺，这倒让江辞有些讶异，轻哂着回了句，“这么凶？”
后知后觉地发觉到自己的语气确实不大礼貌，沈吟汐默了默，低声问：“您有事吗？”
虽用了敬语但却分明还能听出她的不待见。
江辞莫名越发想笑，疏懒问道：“就想问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
手指慢慢紧抵住手机外壳，沈吟汐咬咬唇，淡声回，“我还没考虑好呢。”
“哦，这样啊……”江辞意料之中，手中的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合同书上轻点。
“是这样的，沈小姐。”
他很快轻哂，平静开口，“我们嘉词娱乐这一次打算共签下四个艺人，目前名额基本已经定下来了，被选中人选也已经着人通知了，截止到十五号如果还未给我们明确答复的艺人，嘉词这边将视为自动弃签。
“虽然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是艺签这件事还是要按照公司的规定来。所以我这一次打电话来，就是想通知沈小姐，还望快些考虑，毕竟时间不等人。”
电话那头的沈吟汐微怔。
下意识地，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
三月十二。
十五号……
还有三天。
她默默抓紧了手机，沉默着没回。
听到电话那边忽然沉默，江辞知晓她绝对是听见了。无声笑了一下，很快又接口，“好了沈小姐，话我已经带到。我还有事先挂了，回见。”
“诶等……”
不等沈吟汐将话说完，声筒里已经传出嘟音。
电话被利落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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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这边的电话刚撂下，没过多久，就有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光影传媒的王总在电话那边简单地寒暄一番，很快步入正题，“你放心吧小辞，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都跟负责人讲过了，刚刚他们好像已经通过电话了。那小姑娘好像还挺失望的，你们这帮年轻人……”
宋嘉恒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听见的恰好就是这一句。
江辞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手机平放在桌上按成外放。
抬头看见他，他悄声打了个嘘声的手势，对着手机道：“我知道了，谢谢您了王叔，光影如果还缺艺人，改天我找几个这次嘉词选人的好苗子推荐过去，只求您这次别记恨。”
对方嗔怪，“这有什么可记恨的！不过小辞我可和你说，这姑娘可是个不错的苗子，你们嘉词要是签了，可得好好培养，别耽误了。”
“那是肯定的，也希望王叔那儿如果有好资源也多多推荐。麻烦您了王叔。”
挂断电话，江辞的心情忽然就无端变得有些好。
宋嘉恒在一边听得一知半解，但大概是怎么回事也能串明白，扯过凳子坐下开始咧咧，“卧槽可以啊你江辞！你这招也真是够666的，你这不是断人后路么？人家不想签你还硬逼着人家签，损不损？”
江辞近来最不愿意听宋嘉恒说话，自从上次在制片办公室勘破了他的心思，他一再见到他不是喊着斯琴淑花就是嘲讽地哈哈哈，活像一个敌方打入内部的内奸。
漠然扫了他一眼，他没什么好声气，“你来干什么。”
“送合同啊。”宋嘉恒将手里的一份文件直接丢在他面前。
是一份B级艺人合约，乙方署名沈吟汐。
“刚刚看林杰正好要把这给你送过来，我顺便就给你拿来了。”
江辞正转笔的手一顿，将协议拿起来看。
宋嘉恒八卦，忍不住问：“诶诶，话说你和这沈吟汐到底怎么样了？那个假女友的事，定了？
“你到底是啥时候看上她的啊！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过……”
“和你有关系么？”江辞烦透，淡淡抬眸瞥了他一眼。
被噎了一下，宋嘉恒讪讪闭嘴，挑了另一个话题，“你爱说不说。不过话说你今儿是个什么情况啊？干嘛非把艺签截止到十五号？这么急。”
这事说来挺奇怪。嘉词娱乐这一次的艺人签额定在三到四人，其实人选差不多早就敲定。一直没敲板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要经过董事审批，只要审批过了，便开始下通知、谈面签、拟合同等事宜。
本来这种事平时江辞也就是出面走个过场，后续一周的时间就都能搞定，可今天却不知道发错了什么神经，会上就突然通知将艺签事宜截到十五日。
三天。
虽说时间上倒是来得及，就是匆匆忙忙的。
再说像艺签这种双方性，可谓是连给对方仔细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江辞头都懒得抬，“你没事了吧？没事快走，别招人烦。”
宋嘉恒：……
看自己这么不受待见，宋嘉恒也待不下去了。
正好想起前些天去医院的体检报告约了今天去取。又讪讪抱怨了几句，麻溜出了门。
江辞理都没理，打从挂断了光影传媒的电话起，注意力就一直时不时地落在桌上的手机上，连工作都静不下心。
对于沈吟汐签下这份协议，江辞本身是有着十足的自信心的。
她那么急着要签入一家经纪公司，嘉词的艺签本身便是一块大蛋糕。他又将时间卡得那样紧。
无论从哪方面看她似乎都没理由拒绝。
可是就这么坐在办公室慢慢等着，他等到完成了两份影视剧报价、一份商业报表。等到窗外的月亮都冒出头。
他愣是一个屁都没等来过。
·
沈吟汐接到沈母来从医院来的电话时，大概晚上八.九点钟。
打了一整天的电话，沈吟汐疲惫不堪，趴在图书馆的桌上补眠。
手机被调了震动放在上衣口袋，连续响了几遍一直未歇。
她胡乱从口袋里掏出，迷迷糊糊接起来，“喂……”
电话那边的沈母语速很急，音线里夹着哭腔，“汐汐啊！快来医院！快来！小浔……小浔刚进急救室！小浔刚刚发病了！”
沈吟汐思绪一停，原本还昏昏沉沉的神思立马彻醒，背后渗出一身凉汗。
……
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浔已经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被送往ICU进行观察。
病房透明的观察窗微微反射着走廊刺亮惨白的灯光，沈浔躺在病床上，身上各处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床头上方的心脏监护仪划出一道道微弱的曲线。
沈母明显哭过，眼眶还是红的。看见沈吟汐，精神上才好像终于有了主心骨。
两个人等主治医生为沈浔检查完，跟随他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才慢慢摘下口罩。
“沈浔已经脱离危险，放心。”
沈吟汐与沈母齐齐松了口气。
“不过……”
只是还未等两人完全松懈，医生随后又开口。
听见他话里有转折，二人的心里倏然又是一紧。沈母忙问：“医生，怎么了？”
医生顿了顿，找了个委婉些的说辞，“沈浔的病，不能再等了。”
“……”
“我之前给沈浔诊断，当时他的身体状况还能有一阵观察期，原本看至少是能挺到下下个月的，但没想到他身体过弱，右肾的衰竭也比常人迅速。
“目前他身体的其他器官已由肾炎引发了并发症，光用药剂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最迟下个月，必须要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是他的家属，我还是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早做准备。”
好像初春乍暖还寒天，一切都在欣欣向荣地发展。可却从天而降一场巨大风暴，将所有希望凝结成冰。
沈母僵硬站着，大脑似乎都变得空白，嘴唇微微发着颤。
·
走出办公室，沈母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终于像跟绷断的线，坚强也似抽根的瓦楼坍塌下来。
坐在走廊长椅上抹着眼泪，她忍不住低声呢喃。
“小浔这孩子，这命怎么就这么苦。
“才多大，就染上了这么一个病，偏偏还是在这个时候……
“要我说，就是我不好……他打小身体就不好，当时就没想过带他做检查。如果发现的早，又何必像现在这样……”
……
沈吟汐默默坐在一旁，不知该接什么话。脑子里只乱麻麻回旋着医生刚才的话。
小浔的病不能在等了，不能等不能等不能等了……
是，等不了了。
小浔的病等不了，而嘉词那边也……
心潮微动，沈吟汐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从通话记录里翻出一个下午刚通过话的电话号码。
目光停顿在那串号码上，沈吟汐开始砰砰直跳，犹疑。
·
宋嘉恒觉得，最近的江辞真的是脑子搭错了筋。
明明下午的时候还是心情愉悦满面晴天的，到了晚上，就晴转多云，台风十级预警。
这让刚说了“沈吟汐”三个字的他平白无故就挨了一顿损，末了还鸽了他早答应好的晚餐，一脚油门就回了半山别墅。
……还没等告诉他刚去取体检报告好像看见了沈吟汐也在医院。
回到半山别墅，江辞没吃晚饭，随意冲了个澡便窝进书房。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心里烦躁得不行。看见那手机尤其烦得厉害，一把抄起就想关机卸卡。
刚一拿起，却是手机铃先响起来。
看见屏幕上的“沈吟汐”，江辞的心里倏然漏了一拍。
他轻咳，先调整了一下呼吸神态，然后才故作无所谓地接起。
“喂？”
“喂，江总……我是沈吟汐。
“关于协议的事，我想我们可否再谈一谈？”
满心的阴霾像是真的被台风呼啦啦地吹散，江辞忽然感觉心情愉悦，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
所以，他终于还是等到了是不是？
“……江总？”
回过神，江辞十分简洁地“哦”了声，故作毫无所谓的语气，漫不经心说：“行啊。”
“明天下午三点，依旧半山别墅见，我们面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5.套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