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家有吾》银下我上

6、第5章

　　神乐坐在床边，小小的头一点一点的，像是要坠入梦境，却又挣扎地清醒着，坚持守护床上沉睡的女性。
　　吱呀一声，破旧的门板被轻轻推开，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却还是惊醒了与睡魔搏斗的神乐。
　　神乐揉着眼回头一望，随即笑颜绽放，〝姐姐！〞
　　神乐晃着小短腿跳下椅子，跑过去迎接回来的神吾。
　　神吾微微一笑，弯下腰抱起了神乐，低声问她:〝神乐，今天妈妈有醒来吗？〞
　　神乐趴在她胸前，本来带笑的小脸闻言却是小嘴一瘪，眼里浮出一层水雾，却坚强地没落下泪来，〝妈咪她，今天还没醒来过阿鲁......〞
　　神吾温柔地拍了拍神乐的头安慰她，接着走到床边，伸手按上了江华的手腕处，一会儿后才收回手。
　　〝妈妈的脉搏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应该不会有事，说不定等等就醒来了，所以神乐，不用担心。〞神吾柔声安抚着怀内的妹妹，神乐虽然不懂〝脉搏〞是什么，但出于对自己姐姐的信任和依赖，她重重地点了下头，但湛蓝的圆眼还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紧盯着床上的母亲。
　　这几年来，江华越发虚弱了，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虽然意识清晰时，江华可以微笑着和姐妹俩说话，但更多时候，她是躺在床上沉睡着，甚至有时一天也不会醒来一次。
　　因此，神乐十分害怕，总是守在床边，牢牢地守护自己的母亲。
　　对此神吾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搂紧了抱着她的手，怀内的神乐却是突然挣开了她的怀抱，落到地上，跑去推来椅子到灶头前，爬上去站好，准备生火做饭。
　　神吾一顿，起身想帮忙，神乐却转过头，小小的脸上正气凛然地说，〝妈咪说过了，姐姐不能碰灶台！〞
　　神吾无奈一笑，只好坐回原位，只不过还是分了一些注意力给神乐，以免出了什么事。
　　然而神乐虽是小小年纪，但明显对煮饭的熟稔程度远超神吾，等米饭烘煮好后才让神吾帮忙端上桌。
　　神乐小大人似的盛了两碗饭，打蛋淋上，接着将其中一碗推给了神吾。
　　蛋浇饭，是神乐唯一会做也是最喜欢吃的饭。
　　虽然已吃过上百次，神吾却没有抱怨，默默地端起饭碗开吃。
　　她回来的时辰已临近午时，也正好是准备开饭的时间，而神乐已然习惯在正午时煮好饭，等着神吾回来一起用餐。
　　吃完饭收拾好，神吾揉了揉神乐的头，轻声问她:\"今天练习武术了吗？\"
　　〝嗯！早上我练过一遍已经全部学会了阿鲁！〞神乐兴奋地回答，圆圆的大眼闪闪发亮。
　　〝那演示一遍给我看吧。〞神吾提出要求，于是神乐便当场打了一套拳法，收势后抬起小脸期待地等着神吾的夸奖。
　　神吾拍了拍神乐的肩，如愿柔声夸了她一遍，然后指出几个动作的小错误，让神乐再自己练习。
　　如今神吾经常出门锻炼自己，但一天至少会归家一次，偶尔出两三天的远门去别的星球历练。一方面让神乐学会自立的同时，也教导她各种武术，每天训练复习。
　　当床上的人传来动静时，姐妹俩立即停下动嘴，围到床边来。
　　江华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眼里一瞬间闪过些许迷茫，接着很快就清明起来。
　　在姐妹俩的帮助下扶起身坐好，江华微微一笑，柔情似水的碧眸望向她们，〝神乐，有没有乖乖听姐姐的话？〞
　　〝有！〞神乐大声地应话，一双大眼眨呀眨，期待地看着江华，她也温柔地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嗯，神乐真乖。〞
　　接着江华又看向神吾，温柔地呼唤，〝神吾，过来，让我看看你。〞
　　神吾沉默着靠过去，让江华轻柔地抚摸着她仍未长开的青涩脸庞，〝妳长大了呢，神吾......〞
　　〝妈妈......〞神吾知道江华的话是什么意思，正如她知道，为什么她一睁眼就要看看她们姐妹一样。
　　握住江华白皙的手，神吾长大后越发面瘫的脸，此时却是坚定沉着，〝会没事的。〞
　　江华柔和地笑了，〝嗯，我知道。〞
　　说了几句话后，江华又再次沉沉睡去，留下姐妹俩无止尽地等待她下次的苏醒。

　　石碑前，萧瑟的冷风吹过，呜呜的声响犹如人在悲泣。
　　神吾走上前，弯身放下一束露水未干的鲜花。
　　神乐含着泪，却努力不让泪水滚落，学着姐姐，献上了花朵。
　　两人就伫立在石碑前，良久。
　　〝姐姐......〞犹豫许久，神乐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抬头望向神吾，蓝眸承载着满满的坚定，〝我想去地球，去看看妈咪一直很想去的地球！〞
　　神吾沉默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好啊。〞
　　仿佛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被允许，神乐吓得瞪大了眼，随即悲伤的小脸终于恢复了些神采，〝真的吗！那我们哪时候出发阿鲁？〞
　　神吾却摇摇头，蹲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不是我们，是你。〞
　　神乐茫然地眨着眼，甚至一时没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垂下头，额头互抵，神吾温柔地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神乐，妳先一个人去吧。〞
　　〝我相信妳可以的，对不对？〞
　　终于反应过来，但在那双和江华相似的温柔碧眸前，神乐说不出一句反驳。
　　〝妳会来找我吗？〞
　　〝当然。〞
　　〝那、那我们约好了哦！〞
　　〝嗯，约定好了。〞

　　在石碑前，姐妹俩人立下了约定。
　　〝在妳来找我前，我一定会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阿鲁！〞
　　〝嗯，我相信妳。〞

　　〝呼啊～〞打了一个大哈欠，神乐顶着一头乱翘的橘红发，掀开了被子，〝梦到姐姐了......〞
　　迷茫涣散的双眼在黑暗中盯着壁橱的墙面一阵后，才逐渐聚焦，〝啪比都来找过我了，连神威都出现了，姐姐都还没来找我......〞
　　〝哼！大骗子阿鲁！〞攥紧了棉被，神乐委屈地小声嘟囔着，〝到底哪时候才来找我嘛阿鲁......〞
　　〝喂！神乐！都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妳还睡！〞
　　壁橱外传来一阵夸张的呼喊，神乐立马拉开壁橱拉门跳了出去，〝银酱你明明也才刚醒！别以为我不知道阿鲁！〞
　　〝至少比妳早起啊，臭丫头。〞银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呼啊～〞
　　〝那是因为是我叫你起床的吧！〞新八无奈地帮银时把被窝收拾好，〝你们两个，快去刷牙洗脸！今天还有工作啊喂！〞
　　〝知道啦，新八几你真像老妈子阿鲁。〞神乐揉着眼一边往厨房走去，眼尾瞥见闪过的银色身影，连忙急声怒喊:〝啊！银酱！别跟我抢位子阿鲁！〞
　　然而银时早就霸占了镜子前的位置，神乐不甘示弱地挤上来，两人推推嚷嚷的互相玩闹着，配上新八传来的无奈怒吼。
　　这，就是万事屋的早晨。